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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拿他没办法，亦遂了他的愿。抱起他，让他能瞧见他三姐的一举一动。
娇娘咧着嘴道：“外婆，人家哪算得上人精啊。我这不是好奇，你跟娘在说什么嘛。爹说了，我还小，虽然懂事，但不可骄傲，要少说话，多做事，有空就学学认字。外婆把刚才跟娘说的事，跟我说一遍，说不定，我也能识不少字哩。”
柳氏闻言，不由扑哧笑出声来。闺女说的这话，那是他爹说她的话。那分明是石柱有天傍晚，说石头三兄弟的话呢。闺女竟然活搬到这边来了。
曹氏瞧了闺女一眼。柳氏连忙打着哈哈道：“娘，反正你刚才跟我说的话，又不是啥要紧的，就是娇娘知道，也不碍事哩。”
曹氏这才不再迟疑的把方才跟闺女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娇娘听着，听着，在外婆腿上，就有些坐不住哩。你道为何？
原来啊，曹氏说的事，其实都跟娇娘有关哩。
那天，娇娘不是当众让小年氏出糗了吗？不单出糗，还当面跪地抽耳光承认自个大嘴巴，把有的没的，疯言疯语的脏话，都一股脑的泼在娇娘身上。说她该死，说她嘴贱。说她以后再也不会犯同样的错误。说她再也不会诋毁娇娘的名声。
可出了门以后呢，小年氏在娇娘家墙根处，可是接连吐了好几口唾沫星子呢。一边吐唾沫星子，一边诅咒娇娘，长大以后没人要。
小年氏只当她这事做的人不知鬼不觉。哪儿想到，她的一言一行，都被娇娘外婆曹氏听去了。娇娘外婆当时就在里边的院墙处洗碗，把小年氏的一字一句，那是听得再清楚不过了。曹氏当时听了，就想冲出去撕破小年氏那张破嘴。可想着自个是个外边人，就不得不忍下那口怨气。
憋了两天，憋不住了。就逮着空闲，把小年氏说的那些话，一股脑都跟闺女说了。柳氏听了也很气愤，可再气愤她也只能说几句气话，说小年氏不知好歹，若下回遇到她，她非得好好教训教训她，让她服个软，记着她的狠，不敢再说自个闺女的不是。
但这些都只是柳氏的假想。小年氏那张破嘴啊，在石头庄里，那是出了名的利索。比她娘年氏，有过之而无不及呢。这么些年来，小年氏那张破嘴，都不知说了石头庄里多少姑娘、婆子、媳妇的不是。哪家没找上门去过，可都被小年氏母女俩挤兑回来了。母女两个，嘴巴毒哩，逮着上门去的人，就捕风捉影的说人家欺负她们娘俩，瞧着墩子不在家，就上门来，居心不良呢。
墩子不在家吗？其实不然。墩子是在家的，只是瞅着情况不妙的时候，年氏就会提点闺女，让她去墩子娘那儿扯谎，扯谎官兵要来抓壮丁，让墩子娘赶紧带墩子去地窖里躲着，晚点再出来。
等墩子和他娘再出来的时候啊。黄花菜都凉了。上门讨说法的人，早被年氏母女挤兑走了。墩子又哪儿晓得，他家先前出过这么一茬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