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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萧篱落对姜德文此话非常不满,一脸不悦的看向皇上道,“我觉得姜大人此言差矣,这批浸泡棉线所用的药水,兰溪姜家都是自己掏的银子,并没有向皇上多加索要,我当时还曾问姜小姐为何如此做?”
“她说,将士们在北疆守卫疆土,他们兰溪姜家如此做,也算是尽了他们身为天凤子民的一份心!”萧篱落又望向皇上道,“皇上!兰溪姜家既有此心,又怎么可能为了几两银子做下这丧尽天良之事?”
“对此,姜暖烟你可有何话说?”南宫泽的眸子闪了闪看向姜暖烟道。
“回皇上的话,此次制作棉衣一共三十五万件,兵部前后共拨来银子二百八十万两,而我们兰溪姜家购买棉线花费七千两,购买浸泡棉线的药水花费十万两,购买上等棉布花费一百万两,购买上等棉花花费一百六十万两,因为要赶工,共支付绣娘工钱一百二十七万两!”
“除此之外,还有购买成衣坊、绣庄所用花费,虽然这些还都可以卖掉,但因为我们买的着急,所以卖的时候未必会能按买价卖出!还有一些针头线脑等杂用的花费就姑且不说,此次制造棉衣我们姜家一共花了三百九十七万七千两!”
“这多出来的一百一十七万七千两全部都是我们兰溪姜家这么多年来的积蓄!伯父!”姜暖烟转眸看向姜德文,“这便是你口中的无商不奸?我们兰溪姜家两个月倒赔一百一十七万两,所有的人这两个月几乎都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那是吃在绣庄、睡在绣庄,就恨不得自己也动手去做了!”
“也正是因为此,棉衣一做完,父亲、母亲当即就赶去了南方,那是因为我们没有银子支付正在运转的生意,父亲、母亲去哀求别人宽限一些时日!”
说话间,姜暖烟的眼泪就滚了下来,的确,这批棉衣他们非但没有挣下一分银子,还倒赔了那么多?
殿中众人一片沉默,就连皇上南宫泽的眸光中也闪过了一丝惊疑!
可一个极其刺耳的声音就在此时响起,“姜暖烟!谁是你的伯父?你不要乱攀关系?”
姜暖烟红着一双凤眸看向姜德文,“伯父!烟儿难道不该叫你一声伯父吗?”
“姜暖烟!你脑袋被门挤了吧?二十年前,我父亲便已经将你们兰溪那一支永远赶出了姜家。你们都已经从族谱上除了名,你又怎么配称我为伯父?”
说到这里,姜德文又看向南宫泽解释道,“皇上!您也知道的,大长公主她心肠软,所以在看到兰溪姜家孤苦无依的来到朝云之后,才让他们暂时在姜府住了一段时间!”
看南宫泽点头示意自己了解情况,姜德文这才放下心来看向姜暖烟道,“姜暖烟!即便你说的天花乱坠,那也都是你的一面之词!如今事实就摆在你眼前,你们兰溪姜家一定是觉得自己赔了本,所以才做了一批假棉衣想捞回一点!你还是老老实实认罪吧?”
此时,听姜德文急于与自己撇清关系又落井下石,姜暖烟再没有一点心痛的感觉。心痛到极致,失望到极致,对姜家,她早已麻木,若是姜德文不如此做,她才觉得不正常!
“皇上!”姜暖烟不再理会姜德文,转而看向皇上叩头道,“暖烟有罪,还请皇上恕罪!”
姜暖烟此言一出,南宫泽的眼眸不由一凝,刚才他听姜暖烟说的头头是道,还以为自己真的是冤枉了他们兰溪姜家,怎么转眼就认罪了?
“恕罪?”姜德文的眸光带了几分得意,“姜暖烟!你们兰溪姜家置北疆将士的性命与不顾,置我天凤的安危与不顾,你要皇上如何恕你的罪?”
南宫泽眸光闪了闪,顺着姜德文的话道,“姜德文所言有理,姜暖烟,即便有长公主求情,你这罪责朕也无法宽恕!”
“皇上!”姜暖烟又抬起眼眸看向南宫泽,“暖烟刚才已经说过,这劣质棉衣不是我们兰溪姜家所做!所以,关于这棉衣的任何罪名,暖烟一个都不会承担!暖烟之所以让皇上恕罪,是恕暖烟知情不报!”
“知情不报?什么意思?”南宫泽心中不由一紧。
“因为暖烟知道这劣质棉衣是谁所做!”姜暖烟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地说道。
她的话音刚落下,“轰隆隆”一声炸雷便从大殿之外传了过来,殿中几人不由心里都“咯噔”一声,太子南宫凌云不由与姜德文忽视了一眼,姜暖烟说她知道这棉衣是谁所做?
她说的是真的吗?应该不是吧,若她真知道有这批劣质棉衣的存在,为何那个时候不禀明皇上让人去查处?
只是南宫凌云与姜德文虽然在心中一遍遍的这样安慰着自己,可是不知怎么的,心中那不安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