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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瑟瑟见他心神恍惚,下意识顺着他的目光低头,见他若有所思凝视自己身上的铃铛,她轻眨眼眸,试探问道:“你为何看着我的铃铛?”
闻言,问老头回过神来,嘴角浮上低沉的笑意道:“似曾相识,可不可以给我看看。”
香瑟瑟把铃铛解下来,递给他。
问老头接过铃铛,尘封的记忆像海潮般迎面扑来,他凝视着手中的四色铃铛没有说话,若有所思在房间里踱步。
香瑟瑟走进屋内打量着正在踱步的他,这问老头穿得比较破落,但是龙行虎步,沉思间眉宇透露着几分常人难以企及的睿气。
见他握着铃铛陷入深思,她心里多了一丝疑惑,原本以为这只是阿洛留给自己的一个礼物,但是,后来忽然留意到这铃铛上的四个颜色——红、青、白、黑。
这是四鬼的颜色,而且,铃铛上的图文似字非字似图非图,久看又像鬼面。
所以,她猜想这可能是鬼门的东西,但是,阿洛怎么会有这个东西呢?
好一会儿,问老头止着步抬起头来,手捻着穗子举起铃铛,试探问道:“这可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留给你的遗物?”
香瑟瑟点点头没有说话,直觉他这一抬头一问话,气势凛然,连她在这个世界已去世的父亲护国公也不能与之相比。
问老头没有再说话,低下头,似乎花了好大力气,才压制了胸中的情绪。
好一会儿,他才把铃铛还给她,还郑重叮嘱:“好好收着它,这对你的将来,很有裨益。”
香瑟瑟约莫能猜得出这铃铛的背后肯定不简单,但是,见他此刻并没有讲诉这铃铛背后故事的**,她也识趣,并未追问。
系好铃铛后,香瑟瑟若有意味问道:“老头,你来自哪国的?”
“独狼。”问老头简单回了两个字,别有意味抬眸看她。
香瑟瑟浅浅一笑,试探问道:“什么人?”
问老头微微低笑,若有意味道:“对你来说不重要。”
香瑟瑟越是打量他的神色越发看不透他,此人似乎比慕容忆隐藏得还深,慕容忆千方百计像揭露他的身份,是何故?
一会,她紧接着问:“为什么到我身边?”
问老头眸色微敛,直觉她这话有点可笑,想来她今晚特意跑来问自己这些问题,是察觉了端倪。
当然,他也没有打算一直隐藏什么,只是能告诉她些什么,这一刻连他自己也不敢确定,此女究竟是敌是友。
许久,他别有意味反问:“我来自独狼,又知道你跟都狼国现任国君的恩怨,你说,我是为了什么?”
香瑟瑟诡秘低笑,坐到桌子前给自己倒了两杯水,浅笑道:“那么,你有什么好的计策助我出一口怨气。”
问老头坐到她的对面,意味深远道:“知己知彼,方能一击即中。”
“说说。”香瑟瑟浅笑道。
问老头拂袖而起,拳头轻握单手绕在身前,无意识迈着习惯的虎步边走边说:“你了解都狼国现在的形势吗?你曾经的丈夫,现在凌渊帝,人称鬼皇,看似厉害。但他只有气势,没有实力。目前的独狼国,一半权力控制在豫王裴定天手里,一半权力则掌控在懿贞太后手中,鬼皇,只不过是傀儡罢了。”
“懿贞太后……”香瑟瑟若有所思地念了声,她对这个懿贞太后印象不深,但是,从之前裴御瞻的行动来看,她就知道这母女一点都不简单,否则,她们也不能跟那个心狠手辣的裴定天对抗那么多年。
浅谈了一会,香瑟瑟微笑道:“好,老头你最近就别给我添堵,等我办完这里的时候,再带你去都狼国大展拳脚。”
问老头一脸无语盯着她,这黄毛丫头!
香瑟瑟刚离开西苑,就碰上了正好夜潜回来的慕容忆。
慕容忆见与她撞个正着,双手拢在身前笑笑不语。
香瑟瑟也没有问他干嘛去了,两指“啪嗒”一声,与他擦肩而过,只留下一句话:“随我来。”
慕容忆微微一愣,忙回过身来快步跟上去。
睿王府
“她香瑟瑟是疯了吗?真把自己当狐狸,有九条命呢?还是九十条命?”
“还没进屋呢,就听见你骂个不停,看来我香瑟瑟真是罪大恶极。”
闻言,正在屋里忿忿踱步的聂云庭猛然止着步,愕然扭头看去,便看见香瑟瑟站到了门口处。
坐在里边的淮寅跟着停了手上的动作,侧头往门口的方向瞧去,随后看见慕容忆到了香瑟瑟的身后。
聂云庭呆愣看着站在门口处的她,虽然已经听闻她在大殿之上摘下纱巾,双眼并无大碍,但是,他还是感觉这是在做梦。因为是自己撒了药粉才导致她双目失明,无数个夜晚梦到她那双明亮的眼睛,却没想到今天真的梦想成真,能再次看她这双明亮的乌眸。
香瑟瑟没理会他在想什么,下意识往案几旁的淮寅看了眼,直接迈步进入屋内,大气凛然坐到淮寅的对面,莞尔笑道:“狐狸也不过只有一条命,王爷可别被小说给毒害了。”
聂云庭回过头来看向自个倒茶的香瑟瑟,许久,才喃喃一句:“本王昨晚才在你坐的凳子上行房事。”
“噗!”香瑟瑟顿时把含在嘴里的茶吐了出来,整个人触电般跳了起来,手中的杯子也跟着飞了出去。
“……”淮寅和正走进来的慕容忆顿时抓了一把冷汗,这女人,至于这么激动吗?
“咳咳……”香瑟瑟捶打胸口缓和了气息,又一脸嫌恶拍打自己的衣裙。
聂云庭看着她嫌恶得快要扭曲的表情,满心欢喜大步往坐榻走去,拂袖坐下来,睨向她戏谑道:“本王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原来还害怕本王跟其他女人有染啊。”
香瑟瑟蹩蹙眉心瞪了他一眼,懒得回应他。
“香六千金深夜到访,所为何事?”淮寅打量着她,试探问道。在她坐下来的那一刻,他就察觉到她今夜的到来是冲着自己。
香瑟瑟压下厌恶的情绪,侧头看去,眼前的淮寅虽然仍手执一把白鹤羽扇,然而,他那漆黑的头发束缚起来,额前留有潇洒的刘海,身上再无那野性的豹纹长袍,此刻穿着者普通的奢华绸衣,幽绿如青竹,金丝楠木屐也换成了银丝绣边的黑色高靴。
骤眼一看,顺眼多了,却又似乎没有从前那么好看。
打量过后,香瑟瑟把目光转落聂云庭身上,诡秘笑道:“你之前不是让我助你夺位吗?现在做个交易如何?”
聂云庭轻敛眸色,试探问道:“什么交易?”
香瑟瑟轻扬嘴角笑道:“我给你倒下聂云霄,你让淮寅替我办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