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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缘境,白若惜并没有往凝晖堂去,脑袋混沌,迫不及待往前厅那边走去。
她哪里还记得谁是纳兰褚旭,心心念念都是那个人,那个让她在无数个夜晚等得肝肠寸断的人。
穿过绿径,忽然瞧见神色诡秘的聂云庭沿着回廊健步前行,她连忙躲到树荫下避开他的视线,待他走远后,再悄然跟上去。
凝晖堂这边,阿洛扶着香瑟瑟从屋子里走出来,采了一朵花别到香瑟瑟的发鬓处,欢喜笑道:“姑爷说,明天就可以把纱布拆下来了,小姐你再忍忍。”
她再搂着香瑟瑟的胳膊慢步前行,诡秘笑道:“阿洛听说,二夫人在你的指点下,重新得到了二爷的青睐,其他各房的姬妾都急着想见你了。”
香瑟瑟抿唇浅笑,虽然这些事她都已经知道了,但习惯了阿洛的唠叨,便由着她。
想起一些事情,她拍了拍阿洛的手背,微笑道:“哑奴去哪呢?让他过来,我跟他说点事。”
“哑奴他……”阿洛正想说话,忽然瞧见从葡萄架下走出来一个紫色的物体,定眼看去,见是三皇子聂云庭,她禁不住失声大叫,“三皇子!”
“……”闻声的聂云庭汗颜,虽然自己向来不讨人喜欢,但手中无刀无剑,至于见鬼了似的叫魂的吗?
香瑟瑟皱了皱眉头,下意识抓住阿洛的手,示意让她放松。
哑奴随后从屋顶上踏步而来,翻身落到二人跟前,体内警惕的气流掀起地上一层薄杀,他轻敛眸色睨视而去,疤痕映着阳光,脸上格外狠戾。
“三皇子造访,所为何事?”香瑟瑟淡然问道,打破僵局。
聂云庭目光轻轻扫视过去,首先入眼的是她身边的丫鬟,鼓着愠闷的泡腮,满脸警惕,情感外露,不消多想就知道此女一定在心里默默诅咒。
而这个哑巴,目光好生奇怪。虽然警惕,但更多的是怨,这份怨却又似乎不是因为他弄瞎了香瑟瑟的眼睛,很毒辣,仿佛他挖了他祖宗十八代似的,又像是欠了他什么。
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香瑟瑟身上,只见她神情恬淡,瞧不见她的眸子,干净的脸没有留下一丝情绪,无怨无怒,无惊无恐,平静如温玉,着实猜不透这女人究竟在想什么。
许久,他上前半步来,微温的眸色倾泄着疼惜的温柔,忽而低沉回道:“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是否安好。”
“……”阿洛和哑奴纳闷皱紧眉头,侧目瞥向他这副看似温柔但怎么想都觉猥琐的容颜,心想这人脑子是不是长草了?
“……”香瑟瑟汗颜,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听这语气怎么感觉两人有什么暧昧似的?这家伙玩什么花样?
“原来三皇子是来探望贱内的伤势。”
突然传来纳兰褚旭的声音,香瑟瑟脸色微变,有点不悦。
阿洛看见从葡萄花架下走出来的纳兰褚旭,瞬间紧张起来,虽然没发生什么事情,但是,刚才被这聂云庭一糊搅,却又莫名地替香瑟瑟感到有点心虚,毕竟这场面诡异。
聂云庭敛起温柔,瞬间多了几分痞子气,双手负后,没有回头。
纳兰褚旭慢步走来,打量了聂云庭的背影两眼,眼角余光瞅向香瑟瑟,若有意味问道:“既然是探病,为何要避开我们,鬼鬼祟祟地过来了?”
香瑟瑟挨近阿洛小声低念:“扶我回屋里去。”
“是。”阿洛应声,连忙搀扶着她往屋里走去。
聂云庭这才回过头来看向纳兰褚旭,秘笑道:“本皇子只是来问候一下而已,纳兰大少爷莫要往心里去。”
纳兰褚旭慢步走到聂云庭跟前,对上他的目光,唇畔处浮起浅浅的笑意,眸色却暗沉。
还在原地的哑奴看着僵持的两人,不由得心中暗喜,两虎相争,他乐意助他们都死去。
聂云庭看着纳兰褚旭笑得阴沉的模样,戏谑道:“怎的,来作客罢了,想跟本皇子干一架?”
不料,纳兰褚旭儒雅笑道:“下次过来,记得带礼物。屋内家居最便宜的价值三千两,不是一般人能当座上宾。三皇子可先行回去掂量掂量带什么厚礼,再过来问候。”说罢,往屋里走去。
“……”聂云庭顿时流了一地冷汗。
哑奴默默离开。
许久,纳兰褚旭回到屋里来,把阿洛打发出去,他走到正在剥白果的香瑟瑟跟前,若有意味道:“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呢?”
“我的眼睛不是最好的解释吗?”香瑟瑟不以为然反问,她把剥好的果子放到盘子里,再试探问道,“之前让你查的事情有结果了吗?谁把我骗到三皇子的厢房去呢?”
“还没有结果。”纳兰褚旭淡然回答。
他意欲往书房走去,忽然听见身后的人儿略带点警告的意味提醒:“以后不许把我说成‘贱内’。”
纳兰褚旭哭笑不得扯了扯嘴角,侧头看她的倩影,瞧她刚才在外边忽然脸色骤变,为的就是“贱内”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