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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琰点点头,“待会儿再同你细说,你且看看,这鸟还能不能救活?不但要救活,还要活蹦乱跳,若是看不到身上的伤痕,就像从不曾受过伤一般最好。”
方琰说完,便将手中游隼递给沈昕娘,自己则提步向花厅外头走去。
“你做什么?”沈昕娘接过游隼,抬头问道。
方琰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只轻笑了笑,“我回避。”
“不用……”沈昕娘立即说道,“我们如今如此亲密,什么秘密不能共享?我怎会要你回避呢?”
方琰却是执着摇头,“不是你要我回避,只是如今,我的身份,还不到抛却一切的时候,灵山至宝不是我应该看的。”
说完,他竟头也不回的出了花厅,还将花厅的门都给关上了。
只留下一人一鸟在花厅之中。
沈昕娘轻叹一声,她如今和阴阳泉眼的契合程度,根本不需要他回避,也能不被人发觉的引出灵泉水,为这鸟医治。不过他有此心,便由他吧。
沈昕娘念动心诀,将白泉水灌入那游隼口中,并用白泉水清洗那游隼被箭矢所伤的伤口。
游隼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原本已经了无生气的鸟,不过片刻,就已经精神抖擞的站在了沈昕娘的面前。只是它身上还有些血污,羽毛也蓬乱而狼狈,沈昕娘又引出黑泉水,梳洗它身上的毛发。
血污瞬间便消失不见,它油亮光滑的羽毛上,连一点水痕都没有留下。
只是这游隼却不忙着飞,待沈昕娘为它医治好了以后,它像是重新认了主一般,毛茸茸的小脑袋紧贴在沈昕娘的手腕上,轻轻的蹭着她的手腕。尖尖的喙贴着她的手腕,亲昵不已。
“好了。”沈昕娘冲门外唤道,“王爷请进来吧。”
方琰推门而入之时,就瞧见这游隼亲密的挨着沈昕娘,小小的脑袋几乎要扎进沈昕娘的衣袖之中,像是她从小养大的鸟一般。
方琰靠近之时,那鸟却忽然张开翅膀,从沈昕娘身边乍然飞起,一副随时可以发动攻击的防御架势,虎视眈眈的看着方琰。
方琰大为诧异,“你驯服这鸟了?”
沈昕娘也有些意外,“回来。”
游隼和鹰一样,是有野性的东西,除了驯服它的人以外,旁人是命令不了的。那游隼却似乎能听懂沈昕娘的话,立时飞回到沈昕娘身边,在她头顶盘旋了两圈以后,倏尔落在她的肩膀上,高昂着它的脑袋,颇有些雄赳赳气昂昂。
“还真是被你驯服了!”方琰连连点头,口中惊叹。
沈昕娘轻笑,“这真是意外收获,我只是为了治了伤而已。”
方琰点头,在沈昕娘对面跪坐下来,从袖袋中摸出那个细细的竹管,和那藏在竹管之中的小小纸条。
沈昕娘接过纸条来,捻开细看。看了半晌,眼中仍旧是迷茫不解,她抬眼看着方琰,“我,我看不懂……”
方琰点头,“我也看不懂。”
沈昕娘抿了抿嘴,“且这字条没有抬头,没有署名,写信收信双方,定然不是第一次通过这种方式来往书信,便没有署名,也知道彼此。我们却无从知晓。”
方琰抬头,目光落在沈昕娘肩膀上站着那大鸟的身上。
沈昕娘点了点头,“原来你这么着急忙慌的让我救治这游隼,就是想用它,来找到收信之人?”
方琰点头,“信没有送到,治好了它的伤,想来它会继续飞往目的地,只要偷偷跟着这鸟,虽不知道这信上究竟写了什么,却是能够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在暗中通敌。”
沈昕娘哦了一声,“可也总要弄清楚,这信上,究竟传递的是什么讯息吧?”
方琰点头,“这可容后再细细寻找答案,先知道究竟是何人在背后谋算,也好心中有所防备。”
沈昕娘点了点头,让人寻来了笔墨纸砚,看着方琰道:“不若你将这字条临摹下来,在将原来这字条原样封回去。如此,收信之人不知道我们已经截获了他的密信,便是将情形逆转,敌在明我在暗,更方便行事!”
方琰接过笔来,他也正是此意,低头临摹那小小字条上完全看不懂的字迹。
可他临完一张后,沈昕娘竟然拿过纸就揉成一团,扔在了一旁。
方琰不解看她。
沈昕娘抬眼笑道:“临摹,不是誊抄。”
方琰皱了皱眉,所谓临摹,自然是不但要将原本的字远远本本的抄下来,就连笔迹也要几乎无差,要近乎一模一样方好。
只是要弄明白纸条上究竟写了什么东西,表达了什么意思而已,没有必要连笔迹都模仿吧?
可沈昕娘面上却又分外的认真,好似别有用意,只抿唇看着他,“王爷不会是临摹不出吧?听闻王爷在灵山的时候,就被外院的弟子们称之为全才,这堂堂全才之人,连临摹个字迹都做不到啊?”
在自己的女人面前被鄙视了,这还能忍?
方琰自然不能忍,虽不甚明了沈昕娘意欲何为,可心里憋着劲儿,他俯首下来,提笔认认真真,一笔一划的临着那小小字条上,几乎看不清,更是看不懂的字迹来。
临了一遍又一遍,不等沈昕娘上手拿走,他自己看着不够满意,便立时揉成团,扔在一旁。一直临到第几十张的时候,他才缓缓吐了一口气,“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