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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颜酒楼。
当龙奕真收到武念亭的第三封回信的时候。整张脸差点便绿了。这第三封回信不似上两封回信只有廖廖数字,这一封信上的字数相当的多。
当然,龙奕真相当的清楚这信上全是林老夫人下葬那天武念亭在林老夫人灵柩前的慷慨陈辞。莫说,听到那个小胖子慷慨陈辞的时候,他的心还有小小的热血沸腾,觉得那个小胖子非常的煽情。
可今天,看着这长篇大论,他一点也不再觉得煽情了,而且有些无奈。他的狐朋狗友诸如姜涞、李小卓等人亦是瞪着眼、张着嘴,看着那密密麻麻的类似于祭文的历史资料。
元霄那日,他们等来武念亭的第二封回信,拆开一看,却是‘大雪压垮柴房,房垮柴湿,需得几日整理,忙,挑战之事容后再议’几个字。
于是,二话不说,龙奕真率领着这帮好兄弟前往武府的柴房,硬生生将被大雪压垮的柴房整理了个清爽,然后还好心的将所有的柴拿到日头底下晒干,最后一一的将那些晒干的柴很是整齐有序的堆在了柴房中。便是武老爷子看着整齐一新的柴房,都有些汗颜原来的他管理太过随意了些。
当然,担心那厚厚的积雪压垮了武府另外的房间,无需武念亭说个‘忙’字,他们又防患于未然的花了一天的时间将武府所有房顶的积雪铲了下来运走,同时再次将武府门前的雪铲了一遍,以彻底方便武念亭的出行。
想着那个小胖子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事拖累得走不开了罢,于是龙奕真又下了第三封挑战书,万不想她居然还有百篇祭文没有完成,仍旧一个‘忙’得不能分身分心。
当然,在第三封回信中,武念亭除了表示她太忙而不得不将应战之事后挪的无奈外,亦委婉的表示如果龙奕真等人等不得的话,不介意他们再帮她一个忙,帮她抄写祭文,同时还奉上祭文样板一篇。
“怎么办?”
看着一堆脑袋凑在他面前等着他拿主意,龙奕真道:“替她抄。”否则,前面那么多的努力就都白废了。时间不能等了,越等他们就越发的没机会了。
好在那个小胖子还有点良心,她自己说愿意抄写十篇,而他们只需帮忙抄九十篇即可。他们有九人,正好每人十篇的任务。
姜涞不依了,看着自己秀美的手,看着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他道:“十篇下来,我的手定会长茧,到时候再扮女人之流,没人相信。”
觉得姜涞言之有理,龙奕真看向李小卓。只听李小卓道:“别,千万别。多抄十篇我的手会抽筋,到时候如何帮你完成大计。”
是啊,他对付武念亭的大计还得李小卓这个妙手神偷来完成,定不能劳累李小卓。于是,龙奕真的眼光看向阴无邪。
阴无邪很是豪气的一拍胸,“没问题,我二十篇。”
东傲城中那些开着店子、铺面、酒楼、茶楼的人都相当的奇怪,奇怪这年过完了,怎么以龙奕真为首的那群纨绔子弟似乎转了性子,素来成群结队闲逛在大街小巷的一群,如今别说一个人影了,便是半个人影都见不到啊。
一连安静了两天,那些商摊老板们都有些担心了。这般安静下似乎酝酿着什么狂风暴雨的节奏。
他们又岂知,纨绔们正在家中写作业呢。
皇宫,太子东宫。
武念亭惬意的躺在软榻上,摸着吃得舒服、饱饱的肚皮,口中仍旧不忘叮嘱道:“太子哥哥,写快些啊,天珠就差这十篇了。”
龙世怀一边奋笔疾书,一边道:“这年过完,朝中正忙的时候,你什么时候不来,偏偏趁着我这般忙的时候来。”
“天珠的手写肿了嘛。就差这十篇了。天珠的外婆还不是你的外婆。你便替天珠抄十篇又如何?”
龙世怀斜眼看了看躺在床榻上拍着肚皮的那双胖乎乎的小手,哧道:“我看不是写肿的罢,似乎又长了不少肉。过年肉吃多了吧。”
闻言,武念亭翻身而起,很是生气的瞪着龙世怀道:“你写不写,不写就算了。不许笑话我胖。”
“好好好,我写,我写。”他龙世怀顶多抄一份,其余的他还不是分发给他的帖身保镖诸如霸刀他们抄去了。
见龙世怀妥协,武念亭再度躺下,又舒服的摸着自己的小肚皮,叹道:“王爷伯伯在就好了?”
一边抄着文,龙世怀一边答复道:“怎么,如果你王爷伯伯回来了,你还敢劳动他替你抄不成?还是打算在你王爷伯伯面前告你师傅一状?莫要忘了,阿澜可是你王爷伯伯替你亲自选的师傅,这自古以来师傅罚徒弟一向是徒弟的错,你王爷伯伯定不会出手帮你。”
武念亭嘟了嘟嘴,想想龙世怀所言很有道理,不觉长吁短叹,“师傅的命真好,怎么就成了王爷伯伯的儿子。若我是王爷伯伯的女儿就好了。”
一个媳妇半个女儿,总有一天你会是逍遥王爷的女儿。心中如此想着,却是没有说出口,龙世怀一边仍旧奋笔疾书的抄着祭文,一边戏谑道:“怎么,你还嫌你王爷伯伯不够疼你吗?你王爷伯伯待你比待他那上官府中的十二个少爷还要好。哼,别身在福中不知福,阿澜他们不吃醋就已经是对得起你的了。”
“他们都比我大,和我一个小孩子攀比,也不怕失了他们的身份。”
“是啊,他们都让着你,不和你攀比。但是,你为什么觉得是你王爷伯伯的女儿就更好呢?”
“我不是王爷伯伯的女儿他都这么疼我,如果我是他女儿了,嘿嘿……那我就更能肆无忌惮的在他那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
龙世怀搁了笔,诧异道:“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做什么?”
“我想成亲。”
龙世怀吓得差点便咬了自己的舌头,惊声道:“成亲?和谁?不会是你王爷伯伯吧?”
无语的瞪了龙世怀一眼,武念亭道了声“笨”后,道:“我说想当王爷伯伯的女儿,又怎么是想和他成亲?”
不再抄写,龙世怀小心翼翼的走到软榻边,撩袍坐下,好奇的盯着武念亭,问:“那……你想和谁成亲?”
“方平。”
“方平?”
“席方平啊。”
“席方平!”龙世怀尖叫起来。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逍遥王府这个小妮子的清荻斋中似乎挂着一幅《少年壮士图》。
武念亭急忙坐起来,伸手捂着龙世怀的嘴,道:“小声些,小声些,这可是秘密哦。我只对太子哥哥一人说。”
好气又好笑,但也因她愿意对他说心里的话感到欣慰,龙世怀压下心中的笑,道:“为什么,为什么你想和方平成亲?”
“因为他是我心目中的英雄。”
关于真心英雄,这其中的原委龙世怀自是再清楚不过,他还曾经笑上官澜到时候可千万不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万不想事情就有这么巧,画中的真心英雄出现在了现实生活中。龙世怀脑中不知不觉将画中的人物和现实中的人物一一比对,再然后想着小妮子方才的话,不得不感叹一句‘娘的不会玩成真的了吧’的话。
“太子哥哥,你说什么?”
“唔,没,没说什么。”在小妮子面前,他一向不暴粗语。龙世怀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年纪有多小。”
“当然知道,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我才想我要是王爷伯伯的女儿该有多好啊。”
“啊?”
“你想想啊。如果我是王爷伯伯的女儿,王爷伯伯走的路多、见识广,很多言行不受世俗约束。如果我说想和方平成亲,王爷伯伯肯定会答应。”
还别说,逍遥王爷不羁一生,也忒不顾世俗之见,若眼前的小妮子果然是逍遥王爷的女儿,依逍遥王爷对她的宠爱,但凡有求只怕都会应允。龙世怀思绪间,只听武念亭颇是遗憾的语气道:“但我姥爷就不同了,他是个老古董,一天到晚只会和我说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那是想教化到你接受这些礼俗后从而可以接受上官澜。龙世怀心中的话没说出口。
只听小妮子又道:“如果我现在和我姥爷说我想和方平成亲的话,我姥爷肯定会吓得瘫倒,保不准还要伤心自责自己怎么教导出一个不讲礼俗的孙女,甚至于还会跪在我武家的祖宗灵前哭天抹泪的说对不起武家的列祖列宗之话,唉……”
看小妮子装模作样的叹气,龙世怀恨得牙痒痒,轻弹着她的额头,道:“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小东西,不说你姥爷了,便算你王爷伯伯是你爹,只怕也受不住你这番惊吓。”
“为什么?”
“瞧你才多大,居然就思春了。”
‘啊啊啊’,武念亭叫着直扑龙世怀,拼命的用拳头擂着他的头、胸、腹,同时气鼓鼓道:“什么思春,什么思春,好难听,好难听。”
龙世怀一边笑着躲,一边佯装躲不过的被武念亭擂了好几拳,还别说,这小妮子天生神力,若非他有一身的功夫,肯定要被她打吐血。看来,这小妮子是真急了。
但不知怎么回事,龙世怀就是喜欢这样逗她,仍旧笑着逗她道:“这么小就想成亲,不是思春是什么?”
“我心中有一个英雄,他忠君爱国,他孝敬父母,他能和我一样对我姥爷好。而席方平就符合了我所有预定的条件。所以我才想和他成亲,才不是思春。太子哥哥坏,坏,坏,我再也不和你说心里话了。”
当然知道她是想找个人和她一起孝敬她姥爷。见她似乎真被他逗急了,龙世怀紧紧的抓着武念亭的手,不许她再施蛮力。道:“好好好,太子哥哥错了,错了,向天珠赔礼道歉,行了不?”
“哼。”武念亭扭过一边,扑到床榻上,背对着龙世怀。
见小妮子真生气了,龙世怀摇了摇她的肩,道:“诶,真生气了?”
又一声“哼”飘进龙世怀耳中。
龙世怀好笑的摸了摸鼻子,决定曲线救国,先讨得她的信任再说。于是说道:“那你也不应该说‘想成亲’的话啊,别说我会误解,其他的人都会误解的。”
“那怎么说。”
武念亭的声音瓮声瓮气,但能回答他的话说明有了转圜的余地了。龙世怀笑道:“订亲啊,订亲多好。”
“订亲!”她不是没想过。所谓先下手为强,席方平那好的人,很有可能被其她的人抢走。“可订亲和成亲不是一样的吗?无论是订亲还是成亲,只要从我口里说出来,肯定要吓倒一大批人。总是受了惊吓的,不如一步到位。再说成亲比订亲更有保障。我又不是现在就想和他洞房花烛。”
咳咳咳,童言无忌、童言无忌,龙世怀止不住的咳嗽出声。
“再说,师傅说过,不到及笄,女子不能和男子授受不清的。”
闻言,龙世怀再也忍不住,转个身,笑得捂着肚子,又不敢出声,怕真又惹这个小妮子恼了。好半天,他才平复心神,道:“要不,我让父皇下个旨,只要我父皇下了旨订下你和方平的亲事,这天下便没人敢和你争他抢他了。”
闻言,武念亭爬起来,眼睛亮晶晶的,但紧接着,她颓废道:“算了,因为御封公主的事,皇帝伯伯够伤脑筋的了。再说,我还不知道席方平的意思呢,也不知他愿不愿意。如果他不愿意,我又怎么能强求他。所以,还是算了,可千万不要因为这件小事又令皇帝伯伯为难。”
龙世怀怀疑自己笑得内伤了,但脸上却是一派共同商讨大计的正经模样,又道:“这样啊,那可怎么办呢?”
“太子哥哥,你是真的为我着急、担心,是不?”
看着小妮子纯纯的眼神,龙世怀压下心中的罪恶感,心虚道:“当然。太子哥哥方才说什么‘思春’之言都是戏谑之谈,并不是真心取笑你。”
伸出胖胖的手,武念亭倒在龙世怀怀中,抱着龙世怀的腰,道:“我知道,这世上,除了我姥爷外,对我最好的就是太子哥哥。其实,你不必为我担心,因为我都想好了。”
“想好什么了?”
“我既然当不成王爷伯伯的女儿,那一切就得靠自己来。要想配得上方平,从现在起,我就得越发的充实自己,要和珺姐姐一样,成为一个才华冠京城、上马能战、下马能谋的女子。”
不明白武念亭此时为什么要提林珺,但林珺小小的年纪确实也算得上才华冠京城了。龙世怀只是静静的听武念亭又道:“这样的话,我就能吸引席方平的眼光,他就会喜欢上我了吧。”
在武念亭的思想中,认定林珺是为了得到龙世怀认可才赴的边关。所以,若真喜欢一个人,便得首先成为一个有资格站在爱人身边的人。正如那句‘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之话。她得和林珺多学学才是。
可以说,这段时日,武念亭没少在席方平的事上动脑子,但今天和龙世怀说了心里话后,她越发坚定‘成为一个有资格站在爱人身边的人’这种办法是首选。
越想越赞同,是以抬头问道:“太子哥哥,你说是不是。才华冠京城、上马能战、下马能谋的我应该能吸引方平的眼光。”
上官澜,你干的好事。这个烂摊子,看你以后如何收拾。龙世怀咬牙切齿间,却也心疼武念亭小小的人儿有着这许多的心事,低头亲吻她额头的梅花痣,他柔声道:“当然,当然是。别说方平了,这京城中的所有才俊都会喜欢我们的天珠。”
“真的。”
“当然是真的。”
“那就好。就这么定了。我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看着小妮子举手发誓的正经样,龙世怀偷偷的摸了摸鼻子:不管真的假的,这长大还有许多年,小女生心性未定,存在善变的可能性极大。不过,先敷衍住小妮子再说。毕竟,和她在一处,是他最放松也是最惬意开怀的时刻。他可不想真惹得她疏远了他,他讨好她还来不及呢。
再说,席方平的事是上官澜和小妮子两个人的事,完全不用他担心。他没必要去触这个霉头。他只要和她开开心心在一处便成。
见她的太子哥哥还是一如以往的为她出谋划策,又定下了以后的人生大计,武念亭觉得人生相当的圆满。急忙推着龙世怀道:“太子哥哥,那你快抄,快抄,抄完了我好回去,继续学习去。”
这个时候就知道急了。龙世怀再度摸了摸鼻子,郁闷的起身行至桌边,再度抄写着祭文。
龙世怀的近卫保镖霸刀持着一摞纸张进来的时候,首先便瞪了眼那个舒服的躺在软榻上的主,然后恭敬的将抄写的纸张放在了龙世怀面前。
“你们这么快。”龙世怀头也不抬,当然不知道自己的侍卫脸是黑的。他尤自写完最后一字,这才扔了笔,展了展胳膊,笑道:“好了,我的也抄完了。”
说话间,龙世怀将自己抄写的和霸刀送进来的摞成一摞,递到武念亭面前,道:“齐了。这样一来,阿澜便罚不了你了。”
类似于假一罚十,这是武念亭和上官澜之间的约定,完不成自己承诺的任务,一概十倍还之。如果武念亭此番完不成这百篇祭文,以后等着她的将是千篇,再往后便是万篇。这也是武念亭在她那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劳动她人的真理下第一次妥协。
兴奋的接过十篇祭文,她统统的塞入随身携带的小挎包中,甜甜的道了声‘谢谢太子哥哥’。
只觉得嘴角抽搐,霸刀郁闷的出去了:这都是什么事,俺是武将、武将好不好。
紧接着,进来的是太监小福子。他道:“太子殿下,陛下传膳,在暖香阁宴请武姑娘。”
但凡和这个小妮子在一处,就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不想这就到晚膳时间了。
当龙世怀携着武念亭的手往暖香阁而去的时候,远远的,她便看到靖安帝身边还有两个女人。根据她们的衣物服饰穿戴,武念亭可以很好的区分她们中哪一个是范贵妃,哪一个是燕贵嫔。
说起来,这个范贵妃闺名范娟娟,出身于世族七贵的范氏一族,更是上任兵部尚书范阳的女儿。按东傲传统,能够位居太子妃的人除却要出身名门外,首出兵部尚书府,其次是太尉府,再则从一品官家出身开始鳞选等等,说白了就是皇室和朝臣间权与权的结合。所以说,当仁不让,这位范贵妃当年在闺阁之中时便是首当其冲的太子妃热门人选。
至于这个燕贵嫔,亦出身于世族七贵的燕氏一族,但这位燕贵嫔不似其她那些出身贵族的贵女那般倨傲骄纵,倒有些书香之气。可能是因其父是翰林泰斗,她打小便受家庭熏陶而耳濡目染所致。
如今,靖安帝身边只有这两位出身于世族七贵的妃子。
想当初,靖安帝心倾林镜镜多年,一直等着她长大,宁肯对着满朝文武的指责,也偏要空置后位多年,直到林镜镜入宫伴他左右。虽然没有传出立林镜镜为皇后的圣旨,但举国上下皆知林镜镜是名符其实的皇后。
一个寒门五姓出生的人居然能够位居皇后之位,当然引起朝臣的不满,其中尤以世族七贵闹腾得最是厉害,于是各种幺蛾子便层出不穷。不说宫外谋反的谋反、叛乱的叛乱。只说后宫之中亦不得停歇。
当事时,除却后来进宫的林镜镜外,靖安帝还有四名妃子。除却范贵妃和燕贵妃外,还有一个亦出身于世族七贵花氏一族的花嫔妃和通过联姻嫁到东傲的前南澹国公主李婉儿李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