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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平阳被燕楚的态度和言语弄的登时火冒三丈了,拽着对方衣领的动作,又加重了几分力道,几乎七窍生烟的脸,完又完全的迫近在了对方的脸前,“那我就且问你,我们不是已经说好的,要让我安心的住在这燕王府,可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居然把那家伙直接让进了王府!”
燕楚懒懒的掀了掀眼皮,“我是答应让你住进王府,可我貌似没有答应,不让他也住进王府吧。”
至于和司马谈判的过程和内容,他觉得,为了男人的尊严和脸面着想,还是不要吐露出来的好偿。
平阳郡主一噎,可旋即就更怒了,瞪着面部表情过于平静和不当一回事儿的燕楚,眼珠子几乎都要瞪出来了,“你这个臭小子,居然还跟我玩起了文字游戏!你到底有没有良心,我是你的谁,你怎么可以把我给出卖了,我是那样的信任你!”
另一只小手的食指戳在了燕楚的胸口,越说越激动下,眼泪就决堤了撄。
女人的眼泪对于男人来说,那就是很有力的杀伤性武器,尤其对一个从来都是很坚强,不会有泪轻弹的女子而言,这样的眼泪,就更加的珍贵,更加的能让男人起感觉。
本来很不耐烦的燕楚,在看到平阳那倔强愤怒的眼睛里所流出的眼泪之后,脸色立刻就变了,就好像有一阵和煦的春风过境,令他的五官线条,都变得温柔起来,“好了,别生气了,这件事,确实我做的不好。”
道歉间,手指已经为平阳滑落到了脸颊上的泪珠,擦拭起来。
平阳最后仅持的一丝坚强岿然倒塌,哇的哭了起来,干脆绕到燕楚身前,像个小女孩儿一样,扑在燕楚的怀里嚎啕大哭。
事情突然到了这一幕,多数人都已经看呆了。
其中看呆的秦管家,这会子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眼睛却是有意无意的往旁坐下的水玉身上瞟着,可见水玉兀自笑的一脸奇怪,老人家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直到顺着水玉含笑的目光望去,这才发现,客堂的织锦帘子已经被人撩起,紧接着,就踱进来了一个优雅的脚步。
那双脚,不,应该说是那双脚上穿着的那双靴子,秦管家是认得的,顶好的小鹿皮,手工以银线绣着的栩栩如生的祥云,不是顶有钱的,却从来都是低调内敛的司马大官人所穿,还能是谁?
秦管家顿时下意识的抬手抹了一下额头上已经沁出的冷汗,一时真是哭笑不得。
这下好了,该来角儿都来了,当真是有的热闹了……
司马进来以后,探进来的第一眼,当然是那自家夫人却在别的男人怀里哭的像个孩子似地画面,没办法,谁让这画面,就是那样的扎眼的很呢?
不过他向来是个很冷静的人,冷静的近乎可怕的人,这一点,确实跟某个女人实在是太相似。
所以,在看到那画面时,几乎没有任何的反应和动作,连一点的表情都没有,而是很自然的,就把淡然的视线,往旁边移了过去。
一点不落的,全停留在了旁坐于燕楚一侧的,水玉身上。
“真没想到贤弟也在这儿,还真是有缘呐。”看到一身女装的水玉,司马流云并不感到奇异,甚至连称呼都没有改口,依旧亲热的喊着贤弟,继而热络的迎了上去。
水玉抿嘴一笑,优雅起身,“云兄,多日不见,近来可好?”
“有贤弟如此为为兄挂怀,为兄岂有不好之理。”司马哈哈一笑,加快了步伐到了水玉身边,不请自来毫不客气的,就一撂袍子,直接坐在了水玉的一侧。
两人这般热络的打起了招呼,自然极易引起旁人的注意。
譬如燕楚和兀自沉浸在委屈中哭泣的平阳郡主,就立刻把目光投向了二人。
“司马官人把自来熟,倒是发挥有够彻底。”燕楚皮笑肉不笑的来了这么一句。
平阳则是从惊怒,到惊诧,最后再到惊奇,那哭花的小脸表情,简直是变了好几变,精彩纷呈的很,“呀!你,你你……。”
不过比起看到自己丈夫的突然到来,似乎正在和自己丈夫热聊的水玉,更能吸引她的注意力。
“郡主。”水玉先给对方来了一个很客气的微笑。
平阳这下子,几乎是从燕楚的怀里跳了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似地,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水玉,“玉,玉儿,你怎么,怎么会在这里?!”
话到最后,目光已经从水玉的身上,流转到了燕楚那里。
“大惊小怪的干什么。”燕楚现在脸色很不好看,又恢复了那副暴躁有脾气的样子,就好像刚才对平阳的无尽温柔,那都是旁人的幻觉一样。
水玉倒是依旧好脾气的微笑着,一双蓝眸清亮而潋滟,不见昔日的半缕冷色,“最近时运不佳,碰到了一伙杀手,瘦了些伤,便被燕王好心相邀,暂时借住在燕王府,修养伤势。”
她向来是个果断干脆的人,如今脾性突然变了,可这说话的方式,依然是简洁明快,毫不拖泥带水。
平阳听得一愣一愣的。
司马则是连忙关切的凑上前询问,“贤弟的伤势可还要紧?哥哥这里倒是有许多的顶好药材,尤是那天山雪莲最好,又能治伤,又能养颜美肤,待贤弟伤势好了,必定半点疤也不会留下。”
燕楚不冷不热的沉着一张脸插话,“我燕王府还不会穷的连几个好药都没有,司马官人真是多虑了。”
他不高兴,现在非常的不高兴,而惹他不高兴的,除了这该死的司马流云的出现以外,更多的是因为水玉对平阳解释的那套,她在这燕王府的说辞。
是啊,虽然她说的都是实话,可他就是不高兴,尤其是借住那两个字,简直令他恨不得让她把这两个字又给吞回去。
这样淡漠疏离的解释,就好像潜台词在说,她随时都会走掉一样,而他这燕王府,不过只是一个根本留不住她的客栈而已。
那他这个燕王府的主子对她而言又是什么?只是春风一度的客栈掌柜的?
念及此,一想到这样的认知,燕楚喀嚓一声,将手里才刚拿起的热茶杯子,捏碎在了手心里。
“诶呀,小楚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平阳赶紧掏出了自己怀中的手绢,开始给燕楚满是热茶水和瓷杯渣子的手擦拭。
燕楚毫不理会,冷冷的将手抽回,眼睛却盯在水玉手上的那条手帕上,“一点小事,没什么要紧。”
平阳怨念的皱了皱眉,没有发现燕楚怪异的目光,“都这么大人了,怎么一点也不知道讲究。”
水玉自然是察觉到了,她笑了笑,正想把手帕递过去,却被横伸过来的另一只手,将手帕先给扯了去。
“哎呀,衣服不小心沾上汤汁了,今儿出门忘了拿手帕,贤弟的不妨借给哥哥用用吧。”扯过水玉手里手帕的司马流云,嘴上虽在客套的索要,可实际已经开始拿着水玉的手帕在行动了。
燕楚登时,那眼珠子几乎都快给瞪出来了。
水玉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云兄只管拿去用便是。”
平阳则情绪莫名的,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丈夫在随便拿那手帕擦了擦衣角之后,又把手帕像宝贝似地塞进了自己的袖子里,小嘴抿的很紧,却是不置一词。
“等哥哥洗干净了,再还给贤弟。”手帕边往袖子里塞的司马流云,边笑眯眯的解释道,那眼睛啊,却是很有得色的看了燕王一眼,炫耀意味十足。
“哥哥喜欢便拿去就是,还还什么。”水玉依然一脸无所谓,在她看来,似乎这只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事。
哪想,燕楚却突然和平阳异口同声的驳斥,“不行!”
水玉一愣,眨了眨眼睛,一脸奇怪的看向两人,“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