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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发落走了胡姨娘,二太太心情大好的给四姑娘宜芬操办婚事,因她是远嫁,这婚事操办起来就简单许多。
因婚期就定在了十一月底,没有多余的功夫再去给她详细备办嫁妆,二太太便请示了太夫人,从库房里搬了约值五千两银子的东西,再给她三千两现银做压箱银就算完事。因宜芬一直被关在她房里不许出来,自然也没人来看她,给她添妆。
到了她出嫁那一日,更是冷冷清清的草草将人送上花轿就算了事,把宜芬委屈的从梳妆换衣时起,那眼睛里的泪水就没干过,一路滴着眼泪上了花轿,由着这顶花轿将她抬向她未知的命运。
二太太眼见她那花轿越行越远,再想到第二天宜芬就得和她女婿往江西老家赶,连三朝回门都省了。等她到了那和京城远隔千里的赣州,便是她再能说会道,看她还怎么再来打扰蕙姐儿?
唔,看来回头还得跟蕙姐儿身边侍候的人提个醒,让她们往后看到赣州送来的信统统都别拿给蕙儿看,全送到自己这里。看宜芬还能再玩出什么花样来在宜蕙这里装可怜博同情!
忙完了宜芬的婚事,紧跟着又要忙过年的事儿。麟德二十一年的新年于安远伯府众人而言,和往年一样,平平淡淡、波澜不兴的就过去了,可是于大秦朝堂而言,却是颇不平静,一石激起千层浪的一个新年。
在正月初一的大朝贺上,百官齐列含元殿,各地官员、各国使节全都前来携礼朝拜。
麟德帝宣念完了元日诏书,命奏雅乐,以贺新正时,忽然从殿外跑进来一个约摸四五岁大的小童,撒丫子跑进来,见人就喊父皇。
吓得一众大臣正要斥他胡说时,却见他身穿蟒袍,头戴金冠,正是一身标准的皇子服饰,众人立时想到皇贵妃所出的七皇子今年正好是这个年纪,便忙跪倒在地,顾不上去看坐在上头的麟德帝的神色,倒是先一个个偷偷打量起了这位小皇子。
实在是这位麟德皇帝硕果仅存的小皇子,一直被孙太后养在慈庆殿里,除了周岁时曾抱着他出来露过一回小脸,就再不曾让外头的大臣们见过一面,如今好容易得以一睹六皇子殿下的龙章凤质,这种良机自然是不能错过的。
就见那七皇子半点也不认生,逮着谁管谁喊父皇,口齿不清的嚷嚷着:“父皇,我要糖吃!”“父皇,你把我父皇藏到哪里去了?”
听得众位大臣面面相觑,脸色都有些微妙,跟着他嚷嚷出来的话更是让所有朝臣全都变了脸色,这都五岁大的孩子了,纵然口齿不清,可也不该分不清人吧?
先前认不出他亲爹坐在上头,逮着谁都叫父皇就已经够离谱的了,这会子这位七皇子居然跑到崔左相的跟前,揪着他的胡子喊起“母后”来了!
小皇子刚喊了两声,就见四个太监急急忙忙的从殿外奔进来,匆匆给麟德帝行了一礼,请罪道:“都怪奴婢们一时疏忽,竟让皇子殿下跑到这殿上来了,还请陛下恕罪!”
麟德帝高高坐在龙椅上,脸色极是难看,一甩袖子道:“还不快把皇子带回去!”
那四个太监赶紧磕了个头,爬起来就去追正满地儿乱跑的七皇子,嘴里小声哄道:“殿下、殿下,太后娘娘正在慈庆殿等您呢,殿下,还有您的母后皇贵妃娘娘也在啊,殿下,她们都在等您回去吃点心呢!殿下,快过来跟奴婢们回去吧,殿下,奴婢求求您了啊,殿下!”
这几个太监心急之下,不小心说错了嘴,顿时就有那端方正直的大臣瞪了他们两眼,虽说这皇贵妃堪比副后,可到底不是皇后娘娘,这还没被扶正登上后位呢,居然就让儿子喊起她母后来了?
这七皇子虽然认不得他父皇,但是玩起这你追我躲的游戏来倒是身手不错,虽然腿短,可这大殿里跪满了人,他就在人堆里钻来钻去,那两个太监追了半天追不上,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正不知怎么办才好,忽然就见七皇子突然停住不跑了,在身上一阵乱摸,众人正奇怪着呢,他身边的几个大臣忽然听见嘀滴答嗒的声音,跟着就见从六皇子的蟒袍下流出一股水液来,同时还闻到了些别样的气味儿。
再一次被惊呆了的大臣们看着呆站在那里的六皇子,见他把大拇指咬在嘴里,一道长长的涎水挂在一边嘴角上,看着地上被他弄湿了的那一块地方,拿脚踩来踩去,咧着嘴笑得别提有多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