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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草让小满把乔大夫送出了门,然后问邓燕:“这娃是我舅舅的吗?”“你这话是啥意思呀!”邓燕拍着桌子喝道,“香草,你这嘴咋这么烦人呢?这娃不是你舅舅的?难道是别人的呀?”香草冷笑道:“那可说不准!我舅舅一个月只回家住两天,其他时间都待在窑场里,谁晓得你在家做了啥!”
“你……”邓燕气得跺脚,指着许进问道,“你说!你要不要这娃?你自己干的事你还不认吗?你若不要,我就跳掉算了!”她说完踩着凳子站在了桌子上。
许进有些害怕,忙喊道:“莫激动!先下来再说!”
香草扯开许进,站在桌前,仰头盯着邓燕说道:“跳呀!我看着你跳下来!”
“香草,不能让她跳啊!”许进着急道。
疼都了几。“舅舅,你让她跳!我看她会不会跳下来?她还指着这娃儿要挟你呢,她舍得自己弄掉这块挡箭牌?”
邓燕的居心被香草说穿了,她涨红了脸,跳也不是,不跳也不是!她狠狠地跺了两脚,从桌子上溜了下来,指着香草和许进说道:“行!欺负我是吧?这事可没完了!许进,你要你的娃儿就上我们家来求我回去,要不然,我可跟这娃一辈子都不回去了!”
许进正要说话,香草却抢先说道:“好啊!你自己生下来自己养,莫找借口要生活费!我舅舅人才这么好,随便娶个媳妇也是贤妻良母,还愁没娃儿吗?到时候只怕多得你数不过来!”
“许进!”邓燕带着愤恨的目光看着许进,希望他能说点挽留自己的话。
可许进已经被邓燕伤透了,又经香草这么一说,便偏过脸去不理会她了。
“好!你们有种!”邓燕冲回了食店后院的房间里,拿了自己的包袱就要走。
香草跟过去拦下了她,说道:“等等!把那卖房子的契约留下!”“咋了?还想要把那破房子赎回来吗?”“废话少说,拿来!”邓燕一边厌恶地盯着香草一边胡乱地往包袱里掏。或许是她用劲儿太大了,居然将包袱拉散了,掉出两只银簪,一只光面银镯子!
香草记得邓燕刚才去母亲房间里取过银耳和大枣,一定是趁那个时候顺手拿走的!
许进气得背过身去,骂道:“你这死婆娘是来做客的,还是做贼的呀!”
邓燕见东西都掉落了出来,又窘又急,丢下手里的契约就走了。香草捡起地上那些东西,发现邓燕刚才丢下的纸有两张,一张是卖房契约,一张是她借钱的凭据。两张上面都有同一个名字:马石清。她把两张字据递给张金,说道:“姨夫,您瞧瞧这字据有无问题?”张金细细看过后说道:“没啥问题,这马石清是谁啊?老三,你晓得不?”许进正沉浸在刚才的气愤当中,听见姐夫问话,忙回过神来说道:“是我们镇上专借人利钱的。”
“看来真是卖了,二十五两银子呢!可要把她们姐俩气死了!”张金气愤道。
许进难过地垂下头,沮丧地说道:“都怪我!娶了这么一个败家的婆娘,害得老房子都给卖了!”香草道:“舅舅,这会儿不是埋怨这事的时候。有个事我要问清楚,舅母的葵水啥时候来?”许进没想到香草会问这事,有些尴尬地说道:“你问这做啥呢?”“你只管回答就是了!”“那个……那个……”“哎呀,我都不害臊,你害啥臊啊!”“每月倒是挺准的……差不多都是月中。”“你说你每个月月中回去的,是吗?”
“是啊,每次我回去住两天,有时就能正好撞上……”“那上次你回去时同房了吗?”“啊?”许进惊讶地看了香草一眼,不好意思地回答道,“同是同了……”香草算了算,舅舅每次回去都是月中,处于邓燕月事前后一个星期里。照理说不会排卵,也不会受孕,邓燕肚子里的孩子是舅舅的可能性很小。
张金好奇地问:“你问这做啥呢?”香草神情凝重地说道:“舅舅,那娃儿极有可能不是你的!”
许进几乎目瞪口呆,惊呼道:“啥?不是我的!那会是谁的?你……你咋晓得?”“舅舅,您莫急,这只是我的推论。要弄清事情的真相才行,否则那娃儿要不是你的,许家才真的断后了!”。
许进握紧拳头气愤道:“要真不是我的,我非弄死那婆娘不可!”
“这是气话了!为了个不值得的人把自己搭进去,那才是傻呢!留着命再娶一个好好过日子呗,为啥要跟个没心没肺的人计较呢?”
许进惭愧道:“香草,如今舅舅没了去处,只能在你这儿逗留几天了!”“说啥话呢?都是一家人,何必说那矫情的话!舅舅来了,全家都高兴,你就留下吧!”
“那邓燕的事咋办?”
张金接过话道:“我看那邓燕不会善罢甘休的。香草,不如派个靠得住的人去老三他们南溪镇打听打听,看那邓燕到底有没有风流韵事。”
“姨夫觉得派谁去最好?”“让我去吧!”小满自告奋勇地说道,“反正我没去过南溪镇,面生好办事!”
张金点头道:“那你带个伙计去,互相有个照应,快去快会!”
香草叮嘱道:“去了只管暗暗里打听,不要太露声色了。有个人你要格外仔细,就是这字据上的马石清。”
“大表妹疑心他?”“你想想,他明知家里有当家的男人,却还敢背地里借钱给一个年轻的妇人。若是彼此了解不深,他断不会轻易地将钱借出去。”张金点头道:“这话有理!小满你快去吧!”
小满当天就带了一个伙计,驾了牛车往南溪镇而去。下午的时候,香草准备了东西,亲自上各家赔了礼道了歉。中午廖庆一家气冲冲离去时,镇上很多人都看见了,这事在镇上闹得沸沸扬扬的。
香草路过蒙时住处时,看见大门是紧闭的。她疑心蒙时已经回城里去了。这时,吴良生从她身边走过,见她望了二楼一眼,便冷笑道:“你莫看了,看也没用!”“啥意思?”香草回头问道。“你大概还不晓得,东家急匆匆地赶回去了,听说蒙老夫人给他定亲的那位小姐到了城里,正等他回去呢!你纵容有本事在这镇上跳来跳去,可也没本事把蒙家翻云覆雨!”
香草心里泛起了一阵凉意,莫非吴良生所言是真的?可她没流露出一丝半毫惊愕之意,只是淡淡地问道:“你向来跟我不合,说不准是你自己编的吧!”
“编的?你不信倒去问问吕光!那家小姐姓郑,是州府城里的名门淑媛,蒙家上下都是晓得的,恐怕只有你不晓得而已!”吴良生说完带着轻蔑的笑容离去了。
女子大多是喜欢吃醋了,香草也不例外。听说蒙时可能去相亲了,香草心里真是有些不舒坦。可一时找不到蒙时问话,更不愿意去找吕光对质,只能把这事先搁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