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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姻多么希望这就是一场噩梦,醒来后她会看到闺房粉嫩白净的床帘,然后会有丫鬟送来用丝绸制成的新衣,她会穿上想象那人看到她时的惊艳,虽然只是幻想,还是能让她开心一整天。
明明前阵子还深陷在马上要嫁给喜欢之人的幸福里,却突然一个噩耗她的心上人命不久矣。
司空荀的心情也不过如此。
他原本想着,要是那人讨厌自己也是好的,起码心里还有自己的位置,以后他有的是时间让他看到自己的心意,原本做好的打算一下子变成了废纸,他有时间,却没想过那人有没有。
司空荀突然想起那些被他“请”去王府的人,还有锁在地牢吊着一条命的杨芊芊。
“是那个娃娃...”
司空姻朝兄长看去,面露不解,“什么娃娃?”
“现在又何必说这些呢,事已成定局,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何子默这么说是想让司空荀放杨芊芊一条生路,他这条命注定保不住了,何必再扯上一条人命,再怎么说她也是在司空荀身边呆过一段时间的,想来也是有些感情。
显然他还不知道杨芊芊已经被司空荀折磨得不人不鬼了。
之前司空荀就恨极了杨芊芊,此时知道了这种事又怎会放过她。
司空荀恨得咬牙切齿,却又不得不在司空姻面前不露声色。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司空姻被两人说的一头雾水,这哑谜她真的猜不出。
她懊恼的瞪了眼对面的司空荀,这人说话说一半最讨厌了!
“我会找到办法的,子默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司空荀尝试去握何子默的手,被一把拍开。
何子默摇摇头,好笑的看着还在尝试说服他的司空荀,“怎么你就是不信呢,我自己也算是个大夫,没人比我更清楚我是什么情况,你也莫要自欺欺人,若是你有办法早就知道了,又怎么到现在还没消息。”
他拎起茶壶给司空荀倒了一杯热茶。
“人呢,总是追忆过去也没意思,重要的是未来,等以后你会过来发现,其实也没什么的,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矛盾,总归是会过去的,难道还要把矛盾带进土里不成?”
“我会找到办法的。”
司空荀执着的重复一句话,何子默无奈叹气,放下茶壶也不再说什么。
“我一定能找到的,子默你相信我!”司空荀不断地重复,可何子默就是不信他。
“该说执迷不悟果真是你的特点吗,无论什么时候,你只信你自己,别人怎么说也不听。”
司空荀显然听出了点别的意味,顿时我我我结巴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
不知不觉已经变成背景的司空姻端着茶杯安安静静的呆在旁边,也不抱怨另外两人不理她,半晌才说出一句,“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
何子默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郡主还是不要问了。”
“我为什么不能问!你是我的驸马我是你未来的正妻,我为什么不能知道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司空姻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要退婚是吧,我不答应!我司空姻嫁定你了!不就是三个月嘛,三个月之内我一定会嫁给你的!”
说完她头也不回就冲了出去,何子默在背后想要制止没能来得及。
“放心吧,我会去和大哥说的,再棒她找个好驸马。”司空荀安慰道,殊不知嘴角强拉的笑容无比难看,“你别想太多了,一切交给我就好。”
何子默复杂的看了眼司空荀,嘴上一点也不留情,“若是真的能交给你就好了,可惜你从来不用眼睛去看事实,除非撞疼了否则就学不会转头,我只求你放何府一马,我死后何府后继无人,除非爹爹有私生子,否则这何家军到最后还是会散的,到时候王爷收了便是。”
“我没有想过要吞并何家,你为什么就是不信?”司空荀低吼,神色受伤。
何子默对上司空荀的眼睛,缓慢开口,“破镜尚且难圆,更何况信任这种脆弱的东西,一旦被凿出了缝隙,恐怕一辈子也无法完好如初了。”
他对司空荀的恨已经淡了许多,当初春心萌动的感觉早已不知丢失在哪,只是要他将信任交出去,是怎么也做不到了。
司空荀本来就僵硬的笑容现在更像是哭。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何子默轻声叹息,最终还是没说出更难听的话。
司空鸿在知道何子默命不久矣后自然是不愿把妹妹嫁过去的,无论司空姻怎么哭闹这婚还是解除了,还好当初没宣扬开来,也就圣旨下来的时候在何府闹了点小轰动,在何子默解释清这是他的意思后何母才冷静下来。
后来何子默和何父在书房里谈了许久,出来后何父一直板着个脸,何母还以为是儿子出了什么事,怎么问也得不到答案,无论是丈夫还是儿子都将她的的询问挡了回去,只是偶尔丈夫悲伤的眼神让他很是不安。
半个月后何将军又要出发去边疆了,出人意料的带上了据说大病初愈的何小少爷,这一举动完全是先斩后奏,等何母发现何子默书桌上的留书时两人已经出城很久了。
两个月后,边疆传来消息,四王爷受人偷袭,某士兵以身挡剑不治身亡。
七个月后,大军战胜归来,何府等来了是苍老了许多的何将军,同月何府办丧,下葬衣冠冢,四王爷醉酒大闹何府,欲抢木棺。
次年正月,四王爷因病去世。
“为什么要救我...”
司空荀哽咽着问,周围早已被士兵围了起来,偷袭的敌军失去了一开始的有利开始节节败退,为他挡下了致命一剑的何子默半死不活的躺在他的怀里。
也只有这时候他能光明正大把他抱在怀里。
“一个无名小卒死总比将军死好。”似乎是带动了伤口,何子默剧烈的咳嗽起来,血气上涌竟吐出了一口血。
“子默!子默你撑住!军医呢?军医!”司空荀脸上是止不住的恐惧,他慌乱的抱起何子默冲进帐篷,刚把人放下想出去找人就被拉住了袖子,想也不用想是谁,怕伤了他,司空荀只能停下动作重新蹲下来。
“看在...我救了你一命的份上...不要为难我爹爹了...”
何子默脸上血色尽失,明明因为流血过多已经头昏眼花手脚无力,他还是坚持紧抓着那人的衣袖。
“答应我,放过何家吧。”
“好好好,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不要再说话了,坚持住军医马上就来了。”
何子默虚弱的笑了,“怕是我等不到了。”
“胡说!该死的怎么还没来,军医!”
眼看这人又想出去,何子默赶紧加重了几分力。
“反正...我迟早要死的...这样还好看点...你也不必...再喊人了...”
“你会没事的。”司空荀声音带着哭腔,感觉拉着自己的人似乎没力气了,松了手就往下掉,他赶紧抓起贴在自己脸侧,那上面隐约的温度能让他说服自己还来得及。
“你说,上上辈子我是不是欠你的,不然上辈子这辈子我怎么都因为你而死。”原本还惨白的脸居然红润了些,眼神也精神了不少,何子默抿嘴就笑,“就算欠你的我也还了,下辈子还是放过我吧。”
“不可能,别说下辈子了,就算是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你也别想我放过你!不对,你会活得好好的,你会活得好好的。”
“有事我真的挺羡慕你自欺欺人的本事,这样还能自己给自己希望,好像每次都是我亲手断掉自己的未来。”何子默笑的有些傻,“司空荀,我最后求你一件事,帮我给爹爹带句话,儿子不孝,要先走一步了,让娘不要太难过,好好过日子。”
说完最后一句话,何子默的双眼开始失神,终于失去力道支撑的脑袋往旁边一歪,再也没有抬起来。
“子默,子默你不要睡啊,军医马上就来了,他马上就要来了,子默!”
姗姗来迟的军医一进帐篷看到的就是不肯接受事实的将军,以及看起来已经没了气的小兵。
“怎么这么慢!还不快点过来看看子默!”
司空荀终于注意到了立在门口的军医,扭头就冲着他低吼,军医提着药箱子被将军骇人的样子吓出了一身冷汗,快步走进去。
“还不快点止血,没听到子默在喊疼吗?”
军医下意识抖了抖身子,手指下的经脉根本没有任何跳动,分明是已经死了,可是他一看到将军的眼神就吓得浑身发软,最后还是咬咬牙硬着头皮开口。
“将军,他已经死了。”
“胡说八道!子默还活的好好的,他还在呼吸!你没看到吗!”
司空荀一把推开军医,将何子默渐渐冰冷的身体抱进怀里,死死地不撒手,“他还在呼吸,他还活着,你在胡说八道,子默怎么可能死了呢,他怎么会死呢。”
“你怎么会死呢...我还没告诉你我有多爱你,你怎么就死了呢...”
军医咽了咽口水,把几乎脱框而出的眼珠子塞了回去,静悄悄的退出帐篷,到别的地方治疗受伤的士兵。
而司空荀,他就这么抱着一句句的说着,直到何将军冲进来狠狠给了他一拳。
“你若是想让他死也不安生,就一刀子抹了这条他用性命换来的命吧!”
何将军似乎什么都知道,司空荀对上他的眼睛仿佛无处遁形,那里面太过直白的感情竟让他忍不住想逃开,当何将军想要夺走何子默的尸体时他终于有了反应。
“他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走!”
“王爷受了伤,还是好好养伤为重,救了王爷的士兵我们自会安顿。”
他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怀里人被带走,却又因为那是子默的父亲而不敢作为,司空荀呆呆的坐在何子默躺过的床上,手掌贴在席上感受着早已消失的温度。
亲眼看着那人死亡的感觉,比想象的还难以忍受。
何川回到了主世界,踏出传送阵的那一刻照常进行着感情剥离,这是防止攻略员情感崩溃任务结束后的惯例,可这次好像哪里不对劲。
奇怪的感觉只持续了一瞬,何川将任务交了出去,成绩上的失败让他忍不住微微皱眉,花了好一会才想起那次任务的内容。
当初他想上报什么来着?
何川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把智脑叫出来问也得不到任何答案,倒是他的灵魂检测非常虚弱,短时间内都不能接受任务,大概是上个世界死亡的原因。
显然负责检查的部门也说不清楚怎么死一趟就会这么虚弱,反复检查也没有任何进展,还好这种虚弱是有时限的,加上他本身精神体就强,好好休息一两个月就没事了。
两个月弹指间就过去了,何川用这些时间到不同星球旅行来回了不少特产,还给认识的同事带了不少手信,那天他回来的时候看呆的人再破新高。
#男神居然笑了你敢信#
#男神给我带礼物了可惜我不是一个人#
#男神越来越美腻了怎么办好想扑上去#
何川完全没有察觉自己无意识的变化给周围了带来了多少震撼,以前的他可以说是完全不苟言笑的,这次回来居然看到谁都会面带微笑。
虽然是最普通礼貌性的微笑但也足够吓死一帮子人了,同时男神后援团的人数急剧增加,范围扩散到了他去过的每个星球,惊艳了不少眼珠子,而当事人没有任何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