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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玉娇瞧在眼里,不明白司徒修为何要那样做,原本妹妹与周绎见面就够麻烦的了,还让徐涵暴露,他到底为何?
她疑惑的抬起头看向他。
他朝她微微一笑,将手指竖在唇边,示意她别出声,继续瞧着,像是有场好戏似的。
裴玉娇越发糊涂,但也没法子,总不能自己走出去罢?那更乱了,她眼睛透过树丛盯着前方。
徐涵慢慢走出来。
瞧见他,裴玉英眼睛微微睁大,露出惊讶之色。
月光下,年轻男子容貌清俊,气质沉稳,周绎一眼便认出他是谁,当初皇上宴请科举学子,摆鹿鸣宴,他作为副指挥使,防护安全,自然是见过他的,只没料到今儿竟以这种方式又相见。周绎脸色通红,那刚才他苦苦哀求裴玉英,岂不是也被徐涵听了个七七八八?他二人原是定亲了,自己这会儿成了什么?
周绎只觉无地自容,可这样走,他又不甘心。
目光从徐涵身上又落到裴玉英脸上,他们看起来男才女貌,天作之合,周绎挑眉,问裴玉英:“你原是要与他私会吗,与我当初一样?那我可打搅你们了!”
一腔怨意,越发刻薄。
当着徐涵的面,把脏水往她身上泼,饶是裴玉英泼辣,这会儿也气得浑身发抖。
徐涵当真见识到周绎的本事了,他冷冷道:“玉英并不知我来,倒是你这背信弃义之人,有何脸面在此开口?”
“谁背信弃义?”周绎冷笑道,“明明是她,我与她一早说好要白头偕老的,如今只碰到些许磨难,她就急着勾搭上你。你以为她真的喜欢你吗?她是为逼我劝服父母,你徐涵算什么,我听人说,你们母子俩实则是被徐家赶出来的,不过是丧家之犬!”
裴玉英再难忍耐:“周绎,你别血口喷人!”
“是真是假,你自己知道。”周绎也横了心了,裴玉英叫他不好过,她也一样,别想过安生日子!
男儿家,竟如此为难一个姑娘,徐涵此刻再难相信周绎是真的喜欢裴玉英。
喜欢,岂会叫她如此难堪?这些话,也绝不该说出口!
大概只是他一个人的私心罢?
徐涵冷冷道:“不管你如何说,我都相信玉英,却是你这等无耻小人,着实令人厌恶,我原不知曹国公是这样教导儿子的!若我没记错,当年皇上曾赐下金莲,称赞你周家乃国之栋梁,然你竟连礼义廉耻都不知,将来何以堪大任?凡治军,必先教之以礼,励之以义,使有耻也。你一个副指挥使却寡廉鲜耻,倒有面目统领大军!”
一番话说得周绎脸色大变,他一人之事牵连到周家,徐涵口吻宛若长辈,甚至将他父亲之过都抬了出来,他哪里能忍,怒喝一声,抡起拳头就朝他冲过去。
徐涵闪身一让:“我并不愿与疯狗计较,在此相斗,斯文落地。”他高喝道,“来人!”并看了裴玉英一眼。
裴玉英会意,也高声道:“有疯狗,快些将他抓了!”
她带来的随从得令,一下就从后方拥了过来。
足足有二十来人,将他团团包围住。
周绎一怔,心知自己不好应付,若真打起来,还有裴应鸿,裴应麟呢,他怎么也不可能取胜的,最后传到父母耳朵里,更是不好收场,他狠狠瞪了他二人一眼,疾步走了。
夜色里,背影匆忙,浑如只败家犬。
他走了,裴玉英一下好像没了力气,摆摆手让随从们退下去,她坐在草屋前的石阶上。
有片刻的沉默,徐涵道:“我原想与你说话,谁料你一路往前走,我怕你有危险。”
是在解释他为何会出现在这儿。
裴玉英点点头,没有说话。
她仍然沉浸在周绎的事情中,她没有想到自己曾经喜欢过得男人竟是那样不堪,她怎么一早没瞧出来呢?真是可笑,从来自诩自己聪明,原来也傻的可以,如今只庆幸自己不曾嫁给他。
见她面色沉痛,徐涵一撩衣袍坐在她旁边。
两个人一直没再说话。
万籁俱静,只有星光照耀。
裴玉娇跟司徒修也不能说话,两个人躲在树丛中,恐随意踏一步惊扰到他们,身子渐渐都要僵掉了。裴玉娇有些站不稳,他伸手搂住她,将她整个人靠在自己身上,把他当做支柱,这样才能勉强撑一会儿。
所幸裴玉英开口了,把袖中信予徐涵看:“我不是故意要与他见面。”
事情闹到这个份上,她总要给他解释。
徐涵接过信瞧一眼,总算明白,裴玉英为何要来见周绎,他心底最后一丝疑虑也消失殆尽。
裴玉英叹口气:“假使你介意……”
“不。”徐涵道,“我不介意,你已经拒绝他,我没有什么好介意的。”
早前他便见周绎纠缠裴玉英,这回见面,裴玉英甚至带了那么多随从来,可见她这人果断,绝不会拖泥带水,而今又看到周绎的真面目,他又有什么好介意?他打算娶她时,便已知她跟周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