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逄敦煌听了沉默良久,才说:“总要有这么个时候的。我走之前见见遂心的。这孩子……这个李保柱的事你放心,一准儿给办妥了的。”
静漪听到电·话里有人喊逄军长,逄敦煌匆匆道别,挂了电·话。
她在电·话机边坐了很久,他没再打来,也没有别的电·话打来……她拿着听筒,想拨个电·话出去,或者孔公馆或者金公馆,或者直接就打到吉斯菲尔路六号去。最终却一个电·话都没有拨出。
她想此时陶骧一定在安慰遂心吧。
最好还是不要打扰他们……
她站起来,上楼前看到李婶在餐厅里忙着摆桌。
她叹了口气。
也没有想到李婶会有这样的经历,实在是悲惨。这么悲惨,还是善良,不忍心就割断和那个人的联系……也太过善良了些。
她想到这里,觉得总该帮一帮李婶的。当然也要给她那个丈夫一些惩罚。
第二天她刚到医院,小梅便说程院长,陶司令电·话。
她以为陶骧老早打电·话来,是要和她说遂心的事情,没想到陶骧电·话里和她说的是李保柱。她正愣着,陶骧已经把事情交代清楚。原来是逄敦煌临走前交待给他的。他一方面,给李保柱还了赌债、抹了高利贷;一方面和巡捕房联络,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有消息会让人告诉你的,不要着急。”他说。
声音是有些冷淡,静漪听起来,觉得他是不太愉快,且不耐烦。
她并不知道逄敦煌竟把这事交给他去解决,可既然已经如此这般了,她就好好儿地跟陶骧道谢,再三拜托他。
陶骧事情说完了,便收了线。半句话都不肯和她多说似的。
静漪都没来得及说完再见,更别提想问问遂心的情况了……她握着听筒发了会儿呆。
想到遂心,她顿时就没了精神。
幸好还想着拨电·话回家去跟李婶说,听着她颤着声说着感激的话、仿佛心里落下了大石头,静漪觉得轻松好些。
人有时候真是奇怪,明明恨着的,可是真出了事,又是最担心的。
小梅进来给她送咖啡时,对她笑着眨眼。
“笑什么,小梅?”静漪奇怪。
“陶司令的声音,真有魅力。”小梅说完就赶紧往外。
静漪捧着咖啡杯,愣在那里好一会儿。
陶骧么……他的声音是很有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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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慧安为了在家中能好好招待小姑子程静漪,认真准备了好几日。程之慎看到家中布置一新,连茶具都特地换成让人看上去更觉得舒服的象牙白色描金维多利亚式瓷器,不禁也要赞慧安肯花心思。
慧安也知道之慎并不是真没有应酬才在这一日请静漪上门,而是为了静漪特地推掉了所有应酬。故此就格外重视今天家里的一切事务,处处都想做到完美。对这个小妹妹,之慎始终是心存愧疚的。不单他,就连三哥之忱,不也是想尽办法宠爱遂心么?谁都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慧安和之慎的女儿悦凝带着两个弟弟达德达贤乖乖地坐在楼梯上看着母亲还在指挥着下人们忙碌,看到父亲悠闲又有点紧张地抽着烟来回地踱着步子。
“姐姐,十姑还不来?我想吃起司蛋糕了。”达德回头问姐姐。
悦凝皱眉道:“你不是刚刚吃过奶油曲奇了?”
“不一样……”达仁鼓着胖嘟嘟的脸。
“可是小德,你不能再胖了!”悦凝叫道。
他们正说着,外面车子响,达德和达贤马上爬起来,拖着悦凝的手就跑。边跑边叫“爸爸”“妈妈,十姑来啦”……慧安就看自己的三个孩子高高兴兴地往门口跑去,之慎站下,喊他们不要着急——门一开,静漪从外面进来了。
她微笑着,看到衣着整齐的静漪忽然对着从高到矮排列的三个孩子发了愣——静漪穿的是仍是她那件黑色的开司米大衣,显得她愈加瘦;怀里抱着一大束玫瑰花,还拎着几个袋子,忙交给了一旁的女仆……她进门只匆匆看了他们夫妇一眼,打过招呼后,便专注地望了站在她对面的三个孩子。
“让我猜猜……你是悦凝?”静漪脱了大衣,弯身看着这个眉眼极似慧安的女孩子。同样的温柔敦厚,气质和善。
“十姑,我是悦凝。”悦凝大大方方地对着静漪点头。
静漪搓搓手,才摸她的脸蛋儿——悦凝见她一点不惊讶,显然是熟悉了她的样子——她微笑着转向悦凝身旁这对胖嘟嘟的男孩子,大点儿的应该是五岁的达德,小点儿的应该是三岁的达贤。小哥儿俩的模样都像慧安多些。静漪蹲下身,说:“孩子们,还不亲亲姑妈?”
达德头一个扑到静漪身上,大声叫着:“十姑!”
达贤年纪又小,动作又慢,还着急,见静漪把达德抱住了,更是叫起来,“咕咕咕咕……”叫不出姑姑来,却来不及地要抱。
静漪笑到流眼泪,一边一个抱紧了,连悦凝也来亲亲她。
“好了孩子们,快让十姑坐下。”慧安过来,扯开了她的胖儿子。
静漪被达贤弄了一脸口水,笑着问:“老大呢?达仁没在家?”
“哥哥出门了。”悦凝抢着回答。
静漪拉了她的手,微笑点头。
她没记错的话,悦凝和遂心同龄,生日也差不多的……她心里一阵发疼,忙抬眼看着之慎慧安,笑道:“对不住。有点儿事情耽搁了,差点来晚了。”
慧安招呼她入座,看她脸色不好,先让人上了茶点。
之慎坐在较远处,两个儿子被他带在身旁,正叽叽咕咕同他说话,他却是听着这边妻子和妹妹聊天的。
“这几天不好受吧?”慧安轻声问。
静漪端了咖啡。咖啡杯里有大大小小的漩涡。她看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是自己的手有点发抖。她放了咖啡杯,说:“这几天忙的很,里外总有些事情。”她是明白慧安也许听说了遂心的事。
遂心自那日得知她的身份,也只有当时闹的凶。之后听秋薇说,遂心平静下来之后,绝口不提此事,仿佛没这回事似的——但是不管是谁,都从心里更加担心遂心。
遂心是个烈性子的孩子。此时不哭不闹,比哭闹更让人猜不透。
陶夫人不止将她,连陶骧都一起责骂。
她越想,越觉得难过,又担心。
更难受的是,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缓解这个困局……
“总要点时间的。最坏的部分已经过去了,不是么?到底是母女俩。遂心那么喜欢你,会接受你的。”慧安轻声说。
“十姑,吃蛋糕。”悦凝亲手切了蛋糕。
静漪接了过来,微笑点头道:“谢谢悦凝,真乖。”
“十姑不谢。”悦凝乖巧地把蛋糕分给慧安和之慎,再给两个弟弟。给达德的那块特别大些,达德吃的满嘴都是,逗的大人们都笑。
“还是孩子多点儿好,真热闹。”静漪感慨。慧安把孩子们教养的极好,她看到都觉得欣慰。她按着慧安的手臂,轻声说:“辛苦你了,九嫂。”
慧安对她一笑,“我也只能做好这些罢了。”
“太太,什么时间开饭?”管家过来问慧安。
慧安看看之慎,之慎点头,她说:“稍晚些。”
“还有别的客人?”静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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