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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如今当选,他既是兴奋,又免不得担心。
“爹爹如今只盼着你哥哥明年中个文状元,我和皇上请示跳过翰林院直接倒文渊阁来辅助为父,以你哥哥的才学能力,不日必成大器,到时候我们父子联手,将文渊阁打理的妥妥帖帖的,或许皇上一高兴,拔擢你哥哥做个少年丞相,哈哈哈哈,哈哈哈,为父想远了,想远了。”
他想的是有些远了,许岚清如今根本志不在仕途,若是说唯一让他有做官念头的,也便是为了武墨能够的还原女儿身。
许唐宇想让他做个文官,他心里却有自己的想法。
和武墨,只有两条出路,一条是不顾一切,抛却所有远走高飞,可是,这势必要搭上两家人的声誉,甚至性命,他做不到,他爱武墨,即便爱到盲目,却还不至于爱到失去理智。
而第二条路,是他现在唯一能想到的路,手握兵权重政,有朝一日连帝王都畏惧他三分,到时候,就可以将武墨的身份公之于众。
这是一个梦,一个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实现的梦,但是至少,他愿意为之努力。
“爹,儿臣想考武状元。”
他一句话,无疑是将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冷冻了几分。
“你说什么胡话,你是一个文人,怎能做那一介武夫,你读那么多年的书做什么了,那些武夫,连个市井卖肉的都可以做,你是要和那些人比?”
许唐宇的语气,无疑是严厉的,许绣忆只怕两人争闹起来,她爹爹的脾气素来不是太好,而许岚清若是倔强起来,也是十头牛都拉不住的。
“爹爹,春试还在明年呢,你给哥哥一些时间考虑吧,其实文状元武状元都一样,大将军当年就是武状元。”
“你个丫头你懂什么?大将军虽然是武状元,可你看过大将军身上的伤吗?”
原来,许唐宇不是觉得和屠夫争夺一个武状元之位丢脸,只是舍不得许岚清受伤。
许岚清好歹也是知道是对他好的,如今他也不想和许唐宇讨论这个问题,于是道:“爹爹,文武我会考虑的,爷爷呢?没和爹爹一起回来吗?”
他是在岔开话题,许唐宇眉目紧锁的看了他一眼,终于也没在说什么,道:“你爷爷身子不舒服,回去歇着了。”
“爷爷怎么了?”
“这几日天气不好,年轻时候落的病了,你们不要去叨扰他,他见到你们两个,就是再难受也会从床上爬起来。绣忆,回头让锦源来给爷爷看看,宫里头的那些御医,倒还不如我女婿。”
许绣忆点点头:“好,我明日正好要给嫂子去药房取一些山楂丸子来,就让银玉同锦源说一下。”
“恩,对了,你回来住几日,锦源同意吗?”
“他亲自送我来的,爹爹你说是同意不?”
许唐宇一笑,表情总算柔和了几分:“回来住一阵也好,我看你那个家乌烟瘴气的,一年内死了多少人,罢了我不说了,你家二姑奶奶的事情皇上也知道了,皇上还问起我来,我只说凶手被杀了,皇上没说什么,不过看得出来对你家二姑奶奶还是有情的。”
“皇贵妃,还好吗?”
“这爹爹如何知道,后宫哪里是我们进得去的,不过免不得伤悲吧。”
一母同胞所出,虽然因苏雅兰颇受牵累,不过苏雅彩这个人,看上去就是十分重感情的人。
“对了,你婆婆知道这件事了吗?”
许唐宇叹息了一口抬头看向许绣忆。
许绣忆摇摇头:“还没叫她知道,她恐怕尚未从闹鬼的事情中缓过神来。”
“听说是你家大爷的娘回来了是吗?”
“女儿其实觉得是有人装神弄鬼。”
许唐宇摇摇头:“很多事情也是说不明白的,若是真是鬼神,或许是有莫大的冤屈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要寻上门来,当年苏家那件事,也算是闹的沸沸扬扬的。”
“如今她在庵堂里静养,我同锦源还有小叔商量了,暂且还是不要叫她知道,只怕她受不了。”
“纸包不住火的,那庵堂又不是与世隔绝的,总归有一日她会晓得的,不过这种事情,能瞒一日就是一日。”
其实,确实是瞒不住的,那个庵堂就在城里,常年来香火都十分旺盛的,就算苏家老太太闭门不出潜心修佛,也不可能完全与世隔绝,只要接触到了庵堂之外的人,恐怕这事儿就必要曝光了。
苏雅兰去世也已经好几日了,其实的,也该找个时候告诉苏家老太太了,至少的送不了苏雅兰最后一面,苏雅兰的头七回魂夜,这里的人是很重视,苏家老太太总要回来看看。
*
城内,影梅庵。
苏家老太太一身素衫,跪在蒲团上闭目念经,忽然手里的佛珠链子断了,那檀木佛珠跳跃着滚了一地。
她心头一惊,对着门口喊道:“来人啊。”
两个小姑子是苏锦源顾着来照顾她的,闻言匆匆进去,但见苏家老太太惊慌的看着一地乱蹦跶的珠子,面色惨白道:“她又来了吗?她又来了?”
两个小姑子知道她是给闹鬼闹怕了,如今弄的都有些草木皆兵了。
其实佛珠断裂这种事,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何况苏老太太的那串佛珠还是非问她们师太要的,说是师太的佛珠沾染佛气浓,好防鬼怪,那佛珠都用了多少年了,每一颗珠子都已经被摩挲的油光闪亮了。
“苏施主莫慌,只是佛珠断了。”
“呼……”苏家老太太闭上眼睛喘息了几口,心终于慢慢平静下来,看着两个小姑子匍匐在地上帮她捡佛珠,她心口忽然一疼,疼的差点窒息。
“啊!”
“苏施主,你怎么了?”
“疼,我心好疼。”
“这可怎么办,妙真,你赶快去请大夫来。”
一个小姑子忙起身,疾行往外奔去,苏老太太的心口,抽疼的一阵阵,她大口喘息着,额上满是冷汗,一手拽着小尼姑的衣裳,颤抖着道:“我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那种心疼,曾经也有过一次,那时候她还年少,她最敬爱的兄长外出却被一群山贼截了道,取了性命,那次她就是这样的疼。
那小尼姑扭开头不答,她更是怀疑,捂着胸口拼命的坐起来:“我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苏施主,你就别问了,师太交代了不许我们说的。”
她这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是不是我儿子?锦源,锦郁,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她挣扎着起来,痛苦的捂着胸口往外去,走了两步就听见妙真匆匆回来的脚步声,边走,还边和大夫叮嘱:“大夫,一会儿苏家二姑奶奶死了的事情,可不敢告诉苏老太太,苏家三爷交代过的。”
“是是是,绝口不提,绝口不提。”
绝口不提,可是苏老太太已经听见了。
雅兰没了,她的二女儿死了,苏雅兰死了。
“我的儿……”
“苏施主,苏施主,苏施主你醒醒,这可怎么是好,苏施主,师太,师太……”
“妙真,妙真你快点来啊,师太,师太,苏施主晕倒了。”
许绣忆才在娘家安生了不到两天,苏家就派了人来,说是苏家老太太在的庵堂里晕了过去,这会儿昏迷不醒,生死未卜。
在庵堂不是一直都好端端的吗没,怎会晕过去,难不成?
许绣忆不敢耽搁,匆匆往保安堂去,下人说苏家老太太被送到的保安堂。
许绣忆到的时候,正好在门口遇见苏锦郁和陆羽儿,苏锦郁心急火燎直接顾自己跳下马车,不顾身后的陆羽儿一脸委屈加气急败坏的看着他。
许绣忆也没有理会陆羽儿,是店里的伙计赶紧拿了凳子给陆羽儿当台阶下来。
进到屋内,屋内燃着檀香,檀香凝神,苏锦源正在凝眉给苏家老太太施针,若不是心口还有起伏,苏家老太太看上去就和死了一般。
身着一袭苏府,未梳妆施粉,昏厥中的苏家老太太,看上去就像是个八旬老妪一般的苍老憔悴。
苏锦源在人中施了最后一阵,大大的吐了一口气,转身才发现许绣忆和苏锦郁。
“哥,娘怎么样了。”
苏锦郁平素里看着纨绔,不过却也是个二十四孝子。
苏锦源眉头拢着:“娘知道了二姐死了的事情,晕了过去,我已经封住她的心神,应该没事了,终归还是让她知道了,早也知道是瞒不住的。”
“是哪个告诉娘的,看我不弄死他,塞了那么多香油钱,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告诉娘,这些人,把我们的话都当作耳边风了吗?”
苏锦郁说这,怒气冲冲要往外去,却被迎面而来的陆羽儿挡住了去路。
他没好气冷声道:“让开。”
陆羽儿委屈的红了眼眶:“你要去哪里?”
“我让你让开!”
——题外话——
断的不是地方,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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