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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在自己的地盘上行军,大多数的士兵都显得有些松懈,当骚动的声音传过來的时候,许多人仍然坐地原地,抓着羊肉,一脸茫然地朝着那边张望,最先赶到囚徒营地的居然是负责保护刘欣安全的一个亲卫小队。一通马鞭之后,骚动很快平息了下來,事情的起因也弄明白了。原來,不知道是谁将一要啃剩的羊腿骨随手一抛,竟然扔进了囚徒群中,引起那些囚徒的争抢。
听完亲卫们的汇报,刘欣眉头不由一皱。虽然只是和平时期的一次普通押运,但军队如此迟钝的反应却令他太失望了。如果这不是一次羊骨头引发的骚乱,而是一次真正的敌袭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刘欣当即将带队的几名校尉找过來狠狠地训斥了一番,然后下达命令,从明天开始,每天晚上都要组织演练,将这一万五千名士兵分成几组,轮流担任守营和偷营的角色。
其实,这些士兵们都已经经过严格的训练,夜袭敌营和防止敌人偷营都是必修的科目,只不过所有人都认为这次行军是一次毫无危险的旅行,而放松了警惕而已。
不过,他们的这次放松给刘欣提了醒,从此他们悠闲的好日子也就戛然而止了。如果有地方官献上肉食,他们还是可以吃到的,但酒是肯定沒得喝了。而且每到夜幕降临,便会有一队人马悄悄离营而去,然后或是二更天,或是三更天,甚至到了五更天,营地周围都有可能传來喊杀之声。无论偷营成功与否,所有的士兵都会整夜整夜地绷紧神经,因为守营失败的人第二天一整天都不允许吃饭,沒有人愿意饿一天的肚子,只有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同样,偷营失败的人也要饿半天肚子,那还是由于偷营的难度相当更大一些,处罚才会相对轻一些。
连续六天的行军加上夜间演练,士兵们都显得有些疲惫不堪,而再有一天的路程就要到达长安了,刘欣终于下达命令,今天晚上不用再举动偷营和守营的演练,大家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得到这个命令,所有的士兵都很是松了一口气,除了负责夜间巡逻和值勤的士兵,其他人都早早地进入了梦乡。
第一天晚上听到营地外面的喊杀声时,囚徒们又是发出了阵阵骚乱,但是很快便在亲卫的马鞭下面沉寂了下去。接下來的几天,他们已经知道了这些喊杀声只是士兵们进行的演练,也渐渐习以为常了。但是今天晚上,已经过了三更,营地外面还是静悄悄的,倒让囚徒们有些不太适应。
刘辟翻來覆去,却总是睡不着觉,忍不住侧耳细听,除了周围微微的鼾声,并沒有一丝动静。刘辟忍不住坐起身子,却带动了和他捆在一根绳子上的那些囚徒。那些囚徒本來睡得正甜,被他这一下弄醒,免不了要嘟囔几句。刘辟慌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问道:“大家想不想逃出去?”
他虽然是个黄巾贼寇,却也算是在军伍中多年,以他的经验,营中的士兵经过这几天的高度紧张,现在一旦放松下來,肯定睡得死沉死沉,就算打雷,恐怕都难惊醒他们。这样的好机会,刘辟自然不想放过。
和刘辟挨得最近的那个囚徒叫老王,在一次邻里纠纷,失手伤了人命,被判了十年劳役,也就是说,他要在工程兵军团中干满六年才会被释放。十年的时间可着实不短,听到刘辟的话,老王不由一阵心动,抬着半个身子向四周。
却听旁边一人轻声嘀咕道:“神经病。”
老王扭头去,正是隔壁村的二牛。二牛是个惯偷,屡教不改,这次被判了三年劳役。老王忍不住问道:“二牛,你难道就不想你家老娘?”
二牛和老王不一样,三年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他又何必去冒这个险?二牛理都沒理他们,翻了个身继续睡去了。
刘辟却早已经出來,这个老王也有逃跑之心,不由说道:“周围守卫松懈,今晚不逃,更待何时?”
老王也坐了起來,突然唉叹一声,说道:“咱们被捆成一串,如何能够逃得出去。”
刘辟诡异地一笑,说道:“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