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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安州省南部、皖省西南、江南省东北的三省交界某处,外人罕至的深山坑,藏着座历史久远的古村,被三座大山、九个山头团团围拢。
山上有杂树、野植、唐竹、野茶,挖得到菌菇子;山里有野兔、山鼠之类小动物,据说也有山猪、黄大仙。
依山海岸石滩,傍水平原滩涂。坡上层层梯田,坡下亩亩良地。
按说自然环境如此优良,几乎算“世外桃源”的古村,真心不该穷的。即使远在深山人不知,单靠自身丰富多样的资源也该生活宽松。
而况1500多岁的安州李唐古村,拥有华国最完整的“宗族遗存”,早20年已被列为重要文化遗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连附属于她的镇子,因了几百年历史,也上了古镇名单的!
最初,李唐村地位获得肯定的时候,村镇一度成为保护和开发的重中之重。安州、皖、江南三大省,争抢着要将古村划进自家地界。
不仅对李唐村的宗族遗产,老观、祠堂、族谱、祖屋,进行修缮、补完、维护,政策上也多有倾斜。
比如减免各类税收,给与村镇制度内最大的自治权,族人治村治镇,村镇土地永久使用权……
按说政策环境如此优渥,几乎算“单姓地主”的古村,真心不该穷的。
可实际她就是穷的很!
自末代唐皇唯一的皇子,带领家人、旁支、外戚、部曲、奴仆,于三山九峰建立李唐村以来,漫长的千年岁月里,每到宗族有大兴希望之时,总遇到天灾*令李族崩盘。
大兴高峰与崩盘低谷的间隔时间,巧合的都是一百多年!
早几年前,族里李姓青壮大批出走打工赚钱,换来的并非李族大兴,反是村镇两处李族人数量下降,外姓人增加。
村里如今留守的族人多是老弱妇孺,少少几十个青壮男丁,远比不上外姓人。
由于缺少青壮劳力,村里田地要么由留守的老弱族人种几亩做口粮,要么干脆撂荒,更多的则以极低廉的价格包给外姓人。
包给外姓人种原本没啥,老天爷赐下的肥地荒着无人种是罪过。你李族人自己种不来,还不兴别人种了?
可坏就坏在本族人少,很多工作施展不开了。
照10年前村里族人多的时候,上面派下啥事,身为村长的李父昭霆吼一嗓子,李姓族人带动外姓姻亲,妥妥的轻松解决。
可近几年,尤其是这半个多月,李昭霆已隐隐感到:村里事情越来越难办。上面似乎还有人刻意打压。
翻开《李族大事记》细细算计,中年版黑瘦老帅哥李昭霆不由色变:“妞啊,今年是1526个年头!难道咱又要被整治了?”
李唐村口老牌坊不远,立着并排三间粉墙黑瓦的小楼房、左右耳房。外墙被水泡过,墙皮泛着霉粉味。
竹篱笆围了一圈的院里,高高竖了根钢铁的旗杆,鲜艳的旗帜挂在顶上,不时被山风鼓动几下。便是李唐村的村办、村委。
小楼上层的办公室,晨间微风从竹窗飘进来,略微驱走几丝潮闷。
李璟英气长眉紧敛,坐在老木头的桌前,一心二用的边听老爹跟月月讲话,边思索镇长族伯几人跟她提的那些事。
‘村里情况,似乎比镇上更严重?’
视线顺着晨曦的方向落在眼前的几张纸上:鲜红的印章盖妥,“李璟”的签名龙飞凤舞,昨日的日期赫赫在目。
按程序此一式三份的《李唐村土地承包合同》,昨天就生效了!可老爹却跟她讲,上面临时下来文件叫停了村里荒山荒地的承包合同!?
我勒个去!620万的头年承包费,姐都给你交上去了!没走后门没仗李族的势,该办的手续样样齐全!
现在给我叫停合同特么的!?当谁是不懂法、不看新闻的二傻子耍吶?
李父被女儿逐渐凶狠的表情镇住了,磕灭秦女婿孝敬的外国烟锅子,有些懦的咳咳。
“妞,这事急不得。爹去把人凑齐,再跑趟市里问问。你让小秦别担心,承包费都交上了,指定能成。”
李父一直以为承包山地的是“女婿”秦时月,只是打了自家闺女的名义。对他给族里“送钱”的举动很满意。
虽然这头一笔钱被上面“暂扣”了,但早晚得还到村里不是?下到村里等于给回族里,给回族里便能修防洪渠、拉上自来水,再给族里各家各人发些利是,养养五保户……
“嗯,钱拿回来咱进村的土路给拓宽了,不然女婿的大房车以后咋开进村呢?”
村办上下就父女俩,老帅哥李父搓着下巴乐陶陶计划开了:“人要在村里建实验室,基础设施太差的话,咱面子上怎么也下不来呀。”
“……”
听完老爹天真的唠叨,窝了一肚子火的李大妞额头落下三道黑线,忍啊忍的没忍住,没大没小的刺刺。
“老爹您心可真大!承包的事成不成两说,我的钱说不定都要不回了!”啧!太糟心了,“內是600多万!不是6块、6百!”
X了,我赚钱容易,花钱也快啊。做不了给人散财的傻童子!
当了10多年村长的李父晒黑的脸更黑了,被亲闺女驳面子气得哆嗦:这强势丫头谁呀?是我白糯糯一团的小闺女吗?
气狠的李昭霆哐啷起身,脾气火爆的摔门走了。
刺激父亲的话一出口,李璟立马后悔了,忙忙追出去,抱住老爹胳膊撒娇打滚求原谅。
“爹,我刚不是太急了么?”临了编了几句,“就算……对你女婿来说,600多万也不是小数目。哪能事不成钱不见了,开玩笑哦。”
戳在一楼的李父依旧气哼哼,气势却弱了很多。其实他心虚,女儿说的可没错。
那笔款子走正规程序不该现在交,更不该交给他的老同学,镇上出纳张丽菲,也是妞妞娘的堂姐,他的大姨子。
可她柔柔弱弱的跟他哭,只说借两天倒个手……他就把女儿几次汇来的款子,借给张丽菲倒手了。
幸亏丽菲知轻重,款子用了两天直接通过镇上送去市里。如今只等上面搞清叫停的原由,女婿包地的事就妥了。
如此自我安慰的李父,虚下去的底气又涨了些,虎着脸继续叫小女儿哄他,心里乐着呢。
李璟以为真伤了老爹自尊,绞尽脑汁挖词哄他开心。清楚老爹爱面子,索性谈起自己一点小规划。
“爹,您女婿说了盖新宅的40万别省,咱要盖村里族里最大最阔气的屋。不够再问他要。”
“我寻思着后山除了挖泄洪渠缓山势,还得种片竹林。又固土,又能吃笋。”
“干这事儿的话,要把凤巢山先用起来?反正包地钱都掏了,手续有您管着,早晚得下来。”
这话李璟自己万分不信,但为了哄老爹高兴,毫无逻辑的神侃起来。
“包地的款子再还回村里,到那时爹不光能修路修管道。还有,我打算把凤巢的野茶树得啵得啵对吧?嘚啵嘚…嘚嘚……”
“所以咱的新屋子嘚嘚……,说不定还能给族里弄个小号的太阳能发电场。”
“发电厂倒不用了。”
半路过来的秦时月,站在外面听他姐说了老半天,从盖房跑到挖沟渠,又从沟渠歪到凤巢山野生茶,再到村子概况,可算回到正题盖房。
听了2句,又歪了。感情儿,咱姐“歪楼”的根源在李爹这儿啊!
“我跟上面申请,在李唐村建立个人实验室,刚批了。到时爹行个方便,接纳我进来搞这事儿。”
“上面会派人下来,全权负责给村里修路、搞生物能和太阳能双料发电厂,还会从地下接光缆光纤。镇上的发射塔加高,手机信号也能覆盖村里了。”
“真的?”李爹鸡冻了,重燃不久的烟锅子(烟斗)在鞋底一磕塞进大口袋,勾着“女婿”,开始就实验室的可行性进行未来展望。
侃的口干舌燥的李大妞,对月月的给力再次点了赞,救她于水火啊!
不过,“打断一下,爹,您气归气。可别忘了包地合同的事儿!回镇上加紧办吧,我们急着呢。”
“昂昂昂,知道了知道了。边上玩去。”李父不耐烦,直接赶人。
出了村办的李璟脸上平平的,什么表情都没有。内心森森觉得老爹不靠谱。得跟太爷、阿爷、镇长伯聊聊。
而且这不对头的地方,或许要她亲自来查?
太极山下的李唐镇风光秀美、气候温润、年代悠久、颇有特色……独独与“发达”二字绝缘。
靠近太极竹海、东波湖西岸的最好地界,仅有四条街。
这四条街道无论民居、坊市、商铺,还是其他建筑,形制跟李唐村一般无二,一水儿的粉墙黛瓦、勾心斗角的古样。
这几条街围拢的正是500多年历史的李唐古镇,当地人叫她老镇。
老镇居民是早期从村里迁出来的李族人。无论时代如何变迁,物事如何轮替,老镇的一砖一瓦,再老再旧也始终在李姓人手里捏着。
遇上绝户的,按祖训族规将地屋收归族里,重新分给族人。千百年来不曾改变。
正因为这规矩,李唐古镇保存的格外完整。可惜养在深闺。
老镇外的“下镇”就驳杂多了。
从东波河中下游一直到入镇的山口,稀稀拉拉建了各种样式不一房屋。居民大多是几代十几代的姻亲、外戚,陆陆续续迁来的外来户……
下镇虽然比老镇繁荣,人气多,可充其量也就小乡上的乡村结合部。便是在自建平房杂乱无章的地界,偏有座5层楼房拔地而起,很招眼。
此处是镇上的“联合办公大楼”,镇办、镇委、派出所、卫生所、计生所等等全在这楼里。
一楼左翼的“刑侦办公室”,任雨状似懒散的靠在沙发上,惨白的面色、稀疏的胡茬,邋遢的外形说不上的落拓。
简直跟上京医院里,意气风发的天才大医生——任雨不是同个人!
茶几后的警官递上智能手机,指着上面的人像,曼声柔和提问,“任大夫,我想跟您确认,是这几个路霸抢劫了您没错吧?”
任雨淡淡扫了眼手机屏上的照片,收回阴森的目光,想到秦时月的无情无义,以及李璟的不理不睬,咬咬唇,恨声:“没错!就是他们!”
鞋拔子脸的侦讯人员闻言,瞟眼录音笔和摄像机,公事公办的做下笔录,“那我接着问……”
楼上计算机房看监控器的张马脸,哼笑着掏出烟卷,旁边面目平凡的乌六赶紧打着火凑过去。“张哥,咱这事不会出岔子吧?”
张马脸白他,换坐姿引来后臀一通森疼,骂了声臭X砸,“能出啥岔子?那小白脸可是首都上京排得上号的大夫。”
“嗯嗯。”
“再说……”张马脸面上闪过狰狞,“不还有李相荣叔侄俩么?”
“张哥。”机房紧闭的门突然打开,钱五冲过来低声,“查清楚了,李族兔崽子们的老姑和她姘头,真的还有好几百万钞票,囫囵藏在那漂亮车里。”
“还有好几百万?”
张马脸顾不上臀部剧痛,端直身体,马脸一派凝重。他亲姑从李族大傻子李昭霆那儿,前后哄来了600多万!没想到他闺女和姘头又整出几百万!
“咝——”
倒吸口气,张马脸不淡定了:平头老百姓的,李族宗女去哪儿整来的钱?姓秦的那么疼她,近千万说给便给不含糊?那他还能给多少呢?
有钱能使磨推鬼!李宗女整来个壕爷,那让李族猴崽子顶罪的事,兴许做不好了。
那后面老爹和姐夫的计划咋整?“你两个出去,我打电话。”
等狗腿子滚出去,张马脸立刻拨通了他姐夫赵凯的手机,“姐夫,李宗女的男人很有钱!还是几百万的红票……”
5层大楼的2处谋划,李璟以及她被谋划中的侄儿孙们毫不知情。
李琨、李茗奇带着一众李族无所事事的青年,正三三两两或蹲、或站的,守在宗姑(奶)在镇上的院门前。他们商量着要不要追到村里去?
与此同时,被算计的风暴核心李璟同志,正带她家月月去见“始祖爷”。
“其实祖屋后面的村里的山头不算荒山。”用开山刀破开面前的灌草,李璟大脚过去踩出一条路来。
“但山上的野茶树太苦,制不成茶叶又没别的产出。村里劳力少,纯粹给撂荒的。”
“那,”秦时月轻拢双肩背的棉包,跟上她,“包它用不了多少钱吶。”
“嗯。”李璟瞄了两眼似曾相识的棉包,继续开路。
“我爹跟族当初老商量过,1亩1年20块包给我。几个矮山包算搭头,再抹掉零头。”
“全村的3山9大峰头的山地,族产的荒地,总共承包价,一年310万。承包100年,两年一交620万。”
“一年310万,100年……”饶是不把钱当回事的秦时月,说出数字也抖了抖,“3个亿还多呢我去!”
这笔承包费对原来的李璟来说,简直是做梦都不敢想的天价。但对重生后,坐拥空间和前世记忆的她来说,算不得什么。她交得起!
所以老爹当初报上价格(李老爹以为包地的是别人,所以提价了),她只犹豫了1分钟便大手一挥,果断签了最高100年的合同,预交2年的钱。
本以为前后汇给老爹的钱足够,等他从市里备案回来,李唐村未来100年自然属于她李璟和后代子孙了。
没想到半道出了岔子,更没想到村里镇上形势那么复杂?!
“山一重水一重,困难一重又一重。”
平心而论,这辈子李璟有强大空间做后盾,不该没事找事背上李族、李唐村镇的负担。找对门路,单只卖空间的产出,便够她家几百辈子躺着吃了。
可她李璟,这辈子“卷土重来”,从未有一刻放弃责任。
“宗女”的称呼承载一族千百年兴衰荣辱,更是久远8千年外、始祖李道耳的血脉延续,本身便是重于东岳、高比长天的荣耀!
自小被家里三代祖孙教导的她,自小以李族宗女为荣的她,岂能因些小小困难便放弃?
不,她决不放弃。今生不但不能给列祖列宗抹黑,更要兴家旺族,把李族重新带上李唐皇朝时的辉煌顶峰!
李璟的心语若让旁人听见了,哪怕是秦时月听到,估计不骂她蛇精病,也会觉得她偏执而自大。
但于李族人来说,她如此想法才是理所当然的。
安州李氏宗族之所以“受过”重视,最初便是因为它完整、严苛的宗族等级制度和宗法制度,以及对子子孙孙荣誉感的强化教育体系。
她一族李姓,是道祖李道耳的血脉,是华国历史上最繁盛的李唐的皇族遗脉,身负“脱节的傲气”很正常。
幼承庭训的李璟,由3代宗主亲自教养,“宗族”观念早刻进她每个细胞里了……
“姐?!”
俊朗的秦时月太无奈了!他宝贝姐姐到底肿么回事啊?思想总歪楼不算,现在还添了发呆的毛病。
两人聊得好好的,人揣着开山刀顿在杂草灌木堆里不动弹了,他叫了好几声没动静。
“哦。”李璟惊醒,脑海里弯弯绕的把刚才的胡思乱想整理一二。
‘不能完全依赖空间,万一哪天空间没了呢?不但不能全依赖,反倒要加紧拿下村里的土地。升级空间是为了强大自身。拿下土地,则为提携全族……’
实现我“纯绿色有机田园”的梦想,虽然现实很骨感。她目前的钱,刚够付清8年的包地钱。怎么来钱快呢?
“月月,我卖点儿东西给苏大叔,或者汪东东怎么样?”
秦时月眼神闪了闪,脸色晦暗不明,“什么东西说说?我看买不买得起?”
“买个P。”李璟瞟他个大白眼,“你和萱子要,我肯定白送。”
心一暖,秦时月嘿嘿笑,脸恨不得贴她脸上,“就知道姐对我最好了。”
“滚蛋。”李璟拍开他的俊脸,指着他背上的“马大栓棉包”:“干嘛的?”
“放生。”秦时月扭头,看看棉包,“不是你说的,把兰苗放回深山老林里去?”
“有这回事?”放生啊,抠抠下巴,她真不记得了。“临离上京前,我给萱子送了些礼物。我猜,那些礼物对他们修炼的人有用。”
岂止有用?萱子现在肯定还没吃掉礼物,要是吃过了,她肯定飚过来找自己。李璟呵呵哒,把萱子拐过来也挺好的。
秦时月走在她身边,手插在牛仔裤口袋里,沉吟半晌。
“缺钱的话我有1个亿,你先拿去用?不够还有黑钻卡,国家担保无上限。”
1个亿?这货资产又增加了!
“不了。欠你欠的有惰性,于我没好处。”
这是心境的问题。她不想什么都依靠秦时月。会变懒的。惰性形成,一旦被抛弃,后果很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