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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洋洋的景渊就像是突然被充满了气的皮球,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跑浴室洗漱去了。
容怀书僵了一瞬,然后叹气——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家伙。
容怀书敢肯定,如果他问景渊,我重要还是生意重要?景渊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景渊很快洗漱完毕,打理好了自己,就匆匆上楼去了。容怀书无奈,挑眉端着早餐跟了上去。
二楼的客厅是个大相片屋,房高至少四五米,大大小小的相框布满了每一面墙,只有装有大窗户的那一面勉强幸免。这些相框里的人,都是曾经在这座庄园生活过的人,有照片也有画像,还有几个古老的钟表。
莫瑞卡夫人跟莱格都坐在窗边,威廉则在一边煮咖啡,动作还挺娴熟。
“夫人,早安。”景渊优雅地走过去,也跟莱格和威廉问了好。
“夫人,早安。”紧随其后的容怀书也跟着打了招呼。
莫瑞卡笑得欢快,好像昨晚莱姆那件事对她根本没有丝毫影响一样。
“哦,看得出来,你们昨晚过得很愉快。”莫瑞卡夫人调侃道。
这根本无法掩饰,景渊跟容怀书对对方的索求欲-望实在太强烈,彼此身上的痕迹都不少,那时候谁会分心去想明天怎么遮掩。
容怀书坦然一笑,把早餐盘子放在景渊跟前的茶几上,才对莫瑞卡夫人一笑:“夫人,要知道,我们有几年都没见面了。因为一个误会,彼此都错过了几年的时光,现在想起来,我觉得过去的我真是个蠢货。”
莫瑞卡倒很理解容怀书的心思,叹气道:“是的,因为误会而离开爱人,的确是个愚蠢的决定。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做这样愚蠢的事情了。”
“当然不会。”容怀书笑了。
景渊也作出一副深情模样,笑道:“错过一次就够了。”
莫瑞卡夫人的眼里露出欣慰的表情,说道:“好吧,景先生你把设计图给我,我自己看着,你先吃早餐吧。不然容可得怪我们。”
容怀书跟莫瑞卡夫人讨巧卖乖,景渊则安安静静地吃起了早餐。心里有些膈应——虽然感情上,他认为容怀书说的没错,但怎么从容怀书和莫瑞卡夫人嘴里说出来的花,听着实在堵心……主要是,太文艺了。
他跟容怀书,顶多是几年前都互相吸引,也互相看不顺眼;而几年后,发现对方才是最合口味的人,于是同时收敛自己的锋芒。
一切可以说都是巧合,哪里有他们说的那么……肝肠寸断?
景渊咽下一口面包,把乱七八糟的思绪也吞下肚——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拿下这笔订单。
莫瑞卡夫人虽然这些天看起来不太着调,但是一旦接触到生意,她的气场就变了。
景渊忍不住在心里赞了一声,处世豪迈、做事精明,所谓的女中豪杰,也不过如此吧。
“这些设计很棒。”莫瑞卡夫人看了一会后,给了景渊一个肯定的答复。
景渊不自觉捏紧的手轻轻放开,谦和一笑:“能让夫人满意,是我们的荣幸。”
莫瑞卡娇笑几声,却放下了设计图,看着景渊:“虽然我知道不太好,可介于你们让我亲爱的弟弟失恋了,所以,能不能给我一点补偿呢?”
景渊眉头一挑,用玩笑般的语气说道:“给您打折?”
“哦,不。虽然听起来很诱人,但我并不希望在生意上占你的便宜。景先生,你们的设计师很对我的胃口:这些作品大气中不失温婉,豪迈中又点缀精致,刚与柔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却被糅合得非常美妙。我希望能和有这样设计师的公司长期合作下去,要知道我对中国古文化,非常得着迷。”
莫瑞卡夫人陶醉了一会,才接着说道:“我想要的补偿,不是生意上的,而是你,景先生。”
景渊还没吭声,容怀书先沉下了脸,声音都是冷冰冰的:“夫人,我想您应该知道,我也有足够的实力,让渊的光芒在欧洲绽放。”
“哦,别担心。”莫瑞卡夫人笑了笑,对容怀书的翻脸似乎并没有生气,而是好言说道:“我懂得分寸。实际上,我想要的补偿,也与你有关,容。”
容怀书一愣,猜到了大概:“纹身?”
“你真是太聪明了。”莫瑞卡夫人拍手笑道,然后看向景渊:“景先生,如果你愿意让容在你身上纹下一个艺术品,那么,我很高兴成为你的合作伙伴。并且,我保证,我将是景氏最忠诚的客户、最坚实的拥护者。”
景渊眼睛一亮,没有丝毫的犹豫:“很期待与您的合作。”
景渊知道,莫瑞卡最后两句话,是看在容怀书的面子上的。如果他还矫情,就是摆不正自己的身份,也坏了容怀书的一片好意。
不过景渊倒是有些好奇了,容怀书到底是个什么来历……说起来,他们好像把谈恋爱的顺序搞反了。
景渊答应了下来,莫瑞卡拍了拍手,管家立刻和佣人从外面推进来了容怀书的纹身工具。以及一张窄小的……床?
景渊记起了莫瑞卡夫人的兴趣,忍不住扭头看了容怀书一眼。
容怀书笑了笑:“既然要在你身上纹身,那么……”
容怀书走过去,手勾住了景渊的腰,说道:“就纹在这里吧。”
景渊斜眼看了容怀书一眼,然后轻轻一笑,问莫瑞卡夫人:“现在就开始吗?”
“如果你愿意的话,当然。”
“恭敬不如从命。”
景渊说完,解开了自己的衣裳,赤着上身趴在了那张窄小的床上。景渊的皮肤是比较莹润的那种白,在灯光下如同水玉,而此时,这块玉上布满了斑驳的痕迹,朝空气中散发着看不见的诱-惑,让空气都燥热了起来。
莱格的眼睛已经不会挪动了,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好像要把景渊的味道吸入肺腑。
“那么,开始了。”容怀书笑了笑:“你是要一次性弄完,还是分两天?”
“一次性。”景渊淡定地回答——被人参观两天?就算是为了生意,他也没这么大耐性。
“那会很疼。”容怀书的手指游走在景渊的腰线,然后滑到脊柱的凹痕中,没入裤腰。
“那就看你技术了。”景渊笑了一声,随即把手臂抱着,额头抵在手臂上,脸朝着床面——他可没有让其他三个‘变-态’观看他表情反应的兴趣。
容怀书嘴角噙笑,然后开始做准备,等一切就绪后,他长腿一跨,直接坐在了景渊的后臀上。不过床很矮,容怀书的脚完全可以踩着地面,倒也不怕把景渊的腿坐麻了。
景渊只觉得后腰一凉,一团棉花似的柔软东西在擦拭他的皮肤,等那团东西离去,容怀书戴着手套的手指就触碰了上来。手指的温度隔着薄薄的橡胶传来,景渊却觉得灼热得很。
不过很快,他就没有心思理会了。
景渊知道纹身很疼,但是没想到会这么疼。他觉得像是千根针刺入了皮肤,不是薄薄的一层,而是直入真皮。景渊的身体瞬间绷紧了,脊柱也绷得笔直,但这样的僵硬之下,他腰背的线条却越发诱人,有一种困兽挣笼的残酷美感。
容怀书对景渊的疼痛置若罔闻,手起笔落,没有一丝迟疑。
汗水在景渊的背上汇成了细流,他的双手紧紧抓着小床的垫布,脸埋其中,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莱格整个人兴奋得都坐直了,绷直的指尖微微颤抖着,他端起一杯红酒,一饮而尽,双眼看着景渊绷紧的脊背,恨不能把景渊拆吃下腹。
“真美。”莱格轻声说道,余音带着强烈的掠-夺-欲-望。
这样纹刺的工作,从早上一直持续到了傍晚,景渊中午只喝了点汤水,那时候他的脸色已然煞白,露出了疲态。那种难得一见的柔弱裹含倔强,让一边的莱格直接硬了。
容怀书不再装泰迪,以护食猛虎的气势瞪向了莱格。倒引得莫瑞卡夫人哈哈大笑,说那些暗恋容怀书的人要是看到这一幕,心都要碎成一片片了。
而到晚上,容怀书收手的时候,景渊根本连话都不想说了。
容怀书去掉了全部装备,脸色也阴沉地厉害。
“莫瑞卡夫人,能给我们一点私人空间吗?”
莫瑞卡抿嘴一笑,拢着披肩站了起来,笑道:“容是心疼了?怪我开出这样的条件?”
“不敢。”容怀书勉强笑了笑,视线有意无意扫了莱格一眼,然后才对莫瑞卡夫人摊手道:“但真的是很心疼,所以夫人,能给我们一点私人空间吗?”
“当然。晚餐我会让人给你们送来的,今晚不会有人来打搅你们。”莫瑞卡笑着拍拍莱格的手臂:“走吧,莱格。哦,对了,容,这副作品真的是……很美。”
“谢谢您的赞美。”
莫瑞卡夫人一行人离开后,一直趴伏的景渊撑着床站了起来,他踉跄了一下,手撑住床才免得摔倒,但手臂也在发抖。
容怀书走过去,拉起景渊的手,走到了靠窗的大沙发边,然后一把把景渊拉进了怀里,靠躺着。
“唔!”景渊咬牙低呼了一声,显然是刚才扯到了皮肉。
“很快就不疼了。”容怀书脱掉自己的衣裳披在景渊身上,低头看着景渊疲惫苍白的脸,笑道:“为了景氏集团,你真够拼的。”
景渊看了容怀书一眼,淡淡道:“人微言轻,我有什么资本叫嚣?这样的代价,已经算是轻的了。”
景渊说完,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趴在容怀书怀里,闭上了眼睛,嘀咕道:“我睡一会,别吵我。”
“好的,美人。”容怀书轻轻笑了一声,却发现景渊已经很快入睡了。
容怀书看着景渊疲惫的睡容,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失,留下了一道冷冰冰的侧影,被夕阳的余晖勾勒得如绚烂的罂-粟。
人微言轻吗?
容怀书搂着景渊,转头看向窗外的天空,静静地听着怀里人的呼吸。这份热度、重量、气息,是他的。
我会成为你飞翔乘的那缕风,让你翱翔天际,再没人敢用那种轻慢的眼神看你。
不会太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