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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冯原把装有元气丹的玉瓶扔给外门主管,淡淡地说:“此事就由你自行决断吧!归元宗的人倒也明白事理。此酒虽然所含灵能不多,却也不是俗物。我太乙宫中种植药材灵果数量众多,五品以下的药材,可以用作换酒。大家都是修炼中人,归元宗炼器之法独步天下,彼此之间有所往来,日后有什么事情也好互为帮衬。”
外门主管连忙收起玉瓶,脸上喜形于色。冯原性格正直,只要把事情说开,让他清楚其中究竟,也就不会予以责罚。两颗元气丹对自己来说很是重要,冯原也不会贪图没收。不过,让他知道是一回事,隐瞒不报结果就会很是糟糕。
“问问归元宗,此酒若是数量众多,就先订个五千坛。”
冯原继续道:“你负责安排一下,众位师兄弟和师叔祖的洞府,都送上一些。若是各殿同门有额外需要,就让归元宗那边再送些过来。只要换购药草不超过五品,无论数量和品种,都可以商量。”
……
安州,节度使府。
看着坐在大厅周边的其他商人,范勤周不由得在心里连连发出哀叹。
杨天鸿的举动每每出人意料。不等范勤周找上门,节度使府已经派人找上了范家商行,要求主事在规定时间前往节度使府开会。
参会人员共有二十多个,都是商会当中颇有财力的豪商。就实力而言,并不弱于范家商行,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杨天鸿坐在主位上一直没有说话。随从们给每位商人都上了一碗酒。范勤周原先不是很明白状况,直到喝过那碗酒后,才恍然大悟。
他立刻明白了安州米粮的去处,也明白了节度使府为什么要一再提高粮食收购价钱的真正原因。
“本候刚刚入主安州。诸多事务繁杂,暂且抽不开身。今日请诸位过来聚聚,很多事情也好坐下来谈。”
杨天鸿用威严的目光环视四周。洪亮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安州是个特殊的地方。不夸张地说,这里进来很难。想要走出去也很困难。朝廷年年都在花费银子整修遂州与安州之间的道路,却总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问题。本候是武官,没那么多心思与遂州那边的官员打口水官司。既然此路不通,只能是另外寻找通途。诸位在外行商已久,对于各地商货的价钱,应该比本候清楚得多。安州的货物品质上佳,只要运出去,转手就是几十倍。乃至上百倍的利润。贱买高买,乃是商人本性。本候也不会对此多说什么。然而,安州所有商货都是出自百姓之手。以如此微薄的价钱,从穷苦百姓手中购货,诸位的心中,就觉得安定吗?说句不好听的,你们用区区几个铜板巧取豪夺,然后把同种货物在别的州县卖到数两银子以上,这种钱装在口袋里,会不会觉得心慌?”
坐在堂上的商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眼睛里都看到了慌乱和讥讽。前者属于胆小畏惧的人,后者属于家财丰厚势力强大的人。对于同一种威胁。每个人的反应不同,理解方式也不一样。
一个身穿茶色员外袍的中年男子站了起来,冲着杨天鸿拱了拱手,带着几分傲慢说:“侯爷似乎对于我们这些商贾很有意见。商人逐利,这是从古到今永恒不变的道理。若是不能低买高买,我们这些人如何能够行商天下?又从何而来的银子?若是按照侯爷的说法,那在座诸位干脆什么也不用做,只要每天站在街上给百姓平民散发银钱便可。如此一来,这安州也就变得太平。安安乐乐。”
这番话,顿时在商人之间引起共鸣。他们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尽管声音很小,却也多少可以听见都是说些对杨天鸿不满的话。还有抱怨。
范勤周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若是换在从前,他必定会参与进去,甚至态度比中年男子还要激烈。不过,喝了送上来的这碗酒,范勤周整个人心态立刻产生了变化。他觉得,节度使府的邀请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其中隐藏着杀机,也有某种意想不到的机会。
杨天鸿冷冷地注视着中年男子,他在脑子里迅速找到关于此人的身份资料,淡淡地问了一句:“奚家商行?奚发全?”
奚家是魏国豪族,也是魏国有名的富商巨贾。
奚发全的神情很是冷傲。奚家虽然行商,却也是魏国具有相当实力的勋贵。就身份而言,与杨天鸿对等。因此,奚发全并不畏惧杨天鸿,甚至对于这个年轻的节度使有些轻视。他没有回答杨天鸿的问题,只是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背起双手,站在那里根本不加理睬。
他的确有着自傲的资本。奚家执掌魏国朝堂已久。奚发全更是奚家直系血亲。对于杨天鸿一再提高安州商货价格的举动,奚发全早就怒火冲天,只是碍于没办法进入节度使府与杨天鸿理论。今日有了这种机会,断然不会放过,无论如何也要当中发泄一通。
对于这种*裸的挑衅,杨天鸿根本不加理睬。他将目光转移到别的商人身上,平静地说:“本候定下的规矩,绝对不容更改。从今天起,安州所有商货交易价格全部提升二十倍。诸位若是想要继续在安州经商,就必须遵纪守法。须知,任何巧取豪夺,缺斤短两,欺骗百姓的行为,都将受到本候严惩。”
范勤周从座位上站起,朝着杨天鸿施了一礼,恭敬地说:“侯爷的命令,在下自当遵从。只是,安州的路况难以通行,这也是众所周知的问题。侯爷刚才说我们欺行霸市,操纵商货价格。其实也是因为往来困难的缘故。若是安州至遂州之间的道路畅通,不要说是二十倍,就算价格再高些,我们也必定遵从侯爷新定的法令。”
范勤周很狡猾。他偷换概念,把问题再次扯到了道路方面。杨天鸿根本不会按照范勤周的套路钻进去。他似笑非笑看着范勤周。露出一个散漫且漫不经心的笑脸:“范先生,你是在威胁本候吗?”
闻言,范勤周身体微微一震。连忙低下头来,口气恭敬地连连否认:“在下断然不敢有这样的心思。侯爷言重了。”
杨天鸿却不想就这样放过范勤周:“你范家祖上侍奉过诸葛仙师,机缘巧合得到木牛流马之密。行路艰难这种话若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多少还有几分可信。可是你范家商行也是如此之说,就显得不太地道。”
不等范勤周回答,杨天鸿继续道:“诸位进来的时候,都喝过桌子上的酒。不瞒诸位,此乃本候新酿的好酒,用的是上古秘技。味道醇厚香美不说。还有强身健体之效。”
奚发全冷笑着连连摇头:“真正是大言不惭。区区一碗酒,何至于说得天花乱坠?难道侯爷觉得,坐在这堂上的,都是些有眼无珠之人?”
范勤周的反应比其他人更快。他连忙插着杨天鸿弯腰行礼,认真地说:“范家商行愿意遵从侯爷法令。敢问侯爷,此酒价值几何?能否交由我范家商行售卖?”
抱着同样心思的商人还有很多,范勤周只是开了个头,其他人顿时也反应过来,纷纷跟着他开口询问。一时间,原本沉默冷清的大厅里变得热闹起来。一个个都在交口称赞酒水品质上佳,希望杨天鸿拿出更多的酒来出售。
奚发全对这种出乎意料之外的变化瞠目结舌。他并非不知道此酒的好处,只是碍于杨天鸿的身份。觉得依仗家族势力,能够与杨天鸿在商货价格方面争个高低。却没想到,其余商家根本没有与自己站在一起,区区一碗酒,就让这些人顺势倒戈。
在乱纷纷的环境中,杨天鸿依然保持着冷静。看着周围一个个眼睛里全是渴求的商人,他慢慢地说:“此酒唤作清灵玉液。”
说话的同时,亲卫杨通等人也从内堂走了出来,把一个用红布封口的酒坛摆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