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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杨天鸿当然不会计较。他知道孟奇心中压抑着怒火,若是不能释放出来,对他,还有自己之间的关系,都没有好处。
他骑在另外一头体型更加彪悍的狂血青狼背上,淡淡地笑着问:“为什么不能接任安州节度使?说说你的理由。”
此言一出,孟奇的怒火变得更加狂暴,言语当中也变得有些失去控制。
“安州地处偏远,这是天下人皆知的事情。磐石关以内的交通状况勉强还算不错。出了关口,要么是崎岖山路,要么就是万丈悬崖。莫要说是十万大军,即便是单人匹马,在如此艰难的道路上行走都要小心翼翼。先前,锐锋营和铁甲营统领鲍勇、傅从之被你以迁延时日的罪名斩首示众,其中虽有杀鸡骇猴之意,却也可见京城至安州之间的确是山路难行。我大楚立国千百年,与安州之间的道路状况从未有过改变。若非穷苦百姓,或者是被流放的囚徒罪犯,根本不会前往此地。杨将军!杨侯爷!杨大人!我就真是不明白了,别人躲都来不及的地方,你却偏偏欣然领之。难不成,你真的打算在安州那个鬼地方呆一辈子?要知道,你领受的可是节度使,是掌管一方的节度使。就连曹辉那个刺史要归于你的统领之下。若是你在安州无法做出成绩,朝堂上那些素餐尸位之辈必定又有话说。即便你在安州经营有方,可是每年上缴的税收,又该如何运往京师?说穿了,这就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使。若不然,安州节度使之职早早就有人觊觎,还会等你到现在?”
看着脸上全是怒意的孟奇。杨天鸿不以为意地笑笑,说:“凡事要多看看好的一面。诚然,如你所言。安州至京师之间道路艰难,这是谁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改变的问题。但你也要看到安州的好处。那里气候炎热。与楚境内地不同。一年四季都是一个样子,百物快生快长,仅是稻米一项,便可一年三熟。而且,雨水充沛,山林之间多有水果,加之人烟稀少,大片肥沃土地无人耕种。统统可以收归官府所用。无论任何人移民安州,只要不是天生懒惰,最多一年时间,便可做到温饱自足。只要维持三年安定,家中便可颇有积蓄。不夸张地说,安州是一块真正的富庶之地,其膏腴程度,远远超过你之前说的任何地方。”
“膏腴?我怎么没有看出来?”
孟奇很不高兴地皱起眉头,连声嚷嚷道:“米粮这种东西,放在家里一年不吃便会生虫发霉。安州气候潮湿炎热。难以存贮粮食。我知道那里的确是土壤肥沃,庄稼一年多熟。可粮食产出多了,吃用不了也是白白浪费。道路不畅。安州产量无法外运。即便是组织粮商集体运作,民间收购粮价也会成倍低贱。若是没有足够的好处,百姓如何会卖粮给你?说难听些,若是一个铜板十斤的价格贱卖于你,不如摆在家中白白发霉,也好过劳心费力装运搬迁。久而久之,没有外来商品进入,本地粮米无法外运,也就变成一块死地。即便是财神老爷对安州颇有青睐。天上无端端掉下银子来,也是废铜烂铁一堆。毫无用处。”
“你这家伙,为什么总是要把事情往不好的方面去想?”
杨天鸿连连摇头。被孟奇一番连珠炮般的话气得笑了起来:“道路艰难,并不等于彻底封阻了商路。我已经说了,凡事要多看看好的一面。即便是在最糟糕的情况下,安州粮米供应仍可自给自足。从京城出发的时候,尚书大人(李绍明)给我看过一份数十年前的工部存档。安州东面有山,出铁矿石,而且品味极高。若非道路艰险,朝廷早就在那里设置专人负责。而且安州临海,在食盐一项上不必受到朝廷限制,甚至还可将多余之盐专卖大楚内地。如此丰腴之地,却在你眼中变成了万死不生的绝地,真正是滑稽可笑。”
孟奇虽然有些牢骚,却不是愚钝痴傻之人。他立刻从杨天鸿话里听出了另外一层隐藏的意思。顿时来了精神,凑近杨天鸿身边,低声不解问道:“别告诉我这就是你之所以愿意接受安州节度使之职的真正原因。你一定还知道些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别瞒着我,赶紧说出来,我也好帮你参详一二。”
杨天鸿双手轻抚着狂血青狼背上的鬃毛,用传音入密低语:“安州出产最多的东西,就是粮食。你之前说得不错,粮食多了,外来收购的商人也就竟相压价。到头来,百姓没有好处,自然不可能把手中余粮拿出来卖。其实,交通不便也是我们最大的依仗。只要价格比商人略高些,就可以把百姓手中余粮尽数收为官府所有。到时候,安州粮食的产销,就完全变成了我们一手掌管。”
孟奇还是不太明白:“你要那么多粮食干什么?就算你是修道之人,有乾坤袋这种神奇收纳之物。但你得明白,乾坤袋装运少量物品的确可以,数量若是多了,恐怕就连归元宗也拿不出如此之多的乾坤袋。粮食若是不能吃用,摆在手中就是废物。难道,你想要把数量如此众多的米粮运往楚国内地?”
不等杨天鸿回答,孟奇已经连连摇头:“曹辉算是我见过最为干练的官员。连他都对道路问题无法解决,更不要说是别人。楚国内地连年缺粮,安州的米粮却无法外运,这是朝廷官员乃是陛下都很清楚的事情。磐石关至安州之间的道路每年都在修造,进度却极其缓慢。工部那些官员一个个吃粮不管闲事,谁也不会在这条路的问题上操心。别说再过十年,就算再过百年,安州道路状况恐怕也不见得会有改善。”
“道路的事情,我已经有了安排。至于米粮……呵呵!”
杨天鸿脸上露出极为诡异的笑容。他用手肘捅了捅孟奇的身子,抬起右手,在空中虚画了一个没有痕迹的字。动作虽然快。却足以让孟奇看个清楚。当下,孟奇那张自从出京城后就一直愁苦的脸,忽然变得很是精彩。充满了惊讶,就连眼皮也不断抽搐着。不由自主张大了嘴。
他连忙对杨天鸿传音入密:“你的意思是……酒?”
杨天鸿点点头:“如此之多的米粮,若是不酿成酒,摆在那里也是浪费。何况,安州米质上佳,炎热的气候适于发酵,若是法子得当些,产出酒水必然也是顶级货品。酒水的利润,足足超过米粮百倍。若是有了这种东西。还怕没有商人过来?”
孟奇再也没有之前的愁苦和不满,整个人变得精神抖擞,亢奋十足:“原来你对此早有算计。怪不得你对安州节度使一职毫无怨言,欣然领之。快说说看,你还有什么妙法没有使出来?”
杨天鸿继续道:“安州乃是一个封闭之所。陛下之所以将我册封在这里,多少存了戒备的心思。当然,对于南面的越族蛮夷,我们断然没有放过的理由。大陆南边的区域辽阔,究竟有多少土地,从未有过准确的数字。就连我师门归元宗。也从未派人前往那个方向探究一二。崇山峻岭之间,说不定存在着什么天才地宝。若是能够做到百姓安乐,无论如何都是一件好事。”
“至于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
杨天鸿遥望着远处不断延伸的山脉和荒原,言语之间充满了感慨,还有上位者特有的威严气势:“天下间如此之大,哪里去不得?今日只是区区一个安州节度使,到了明日,说不定就能裂土封王。”
孟奇听到这里,身体不由自主为之一颤。他连忙压低音量:“慎言!慎言!我知道你对陛下一向尊敬。难不成,都是装出来的?”
“那倒是还不至于。”
杨天鸿眼睛里闪过一抹忧虑:“陛下对我和杨家有恩,此情我必定永远牢记于心。只不过。陛下虽然贵为天子,却也无法迁延寿限。百年之后。太子继位,少不得又是在朝堂上清洗整理一番。我素来与太子之间不和。矛盾重重。也许太子大人大量,能够容我。可这种事情谁又能够说得清楚?都说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安州地处偏远,不在朝堂之上也就不会碍人眼睛。到时候,即便在位天子想要削爵收权,也得看看本候愿不愿意。若是逼迫紧了,即便没有朝廷敕封,自己称王,他又能奈我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