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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纽约多数时候都是阳光明媚的好天气,几乎没什么风,湖水平静如一面镀水银的雕花玻璃,泛着一种说不上是什么成分的腥味。
莱斯特坐在湖边的树荫下,从一数到一万,厚重的上衣被他脱下来扔在一旁,汗水像是黏腻的细蛇,从他的额头一路流淌到脖颈,顺着后颈沾湿了贴身的白衬衫。
温妮探过了它的大脑袋,小心翼翼地搁在年轻人的肩上,这匹两岁多的白色安达卢西亚温血马看上去有点儿忧郁,明亮的黑眼睛湿润得可爱——大概是因为它的新主人一点儿都打不起精神来陪她跑上两圈。
莱斯特喂了它一点苹果,轻柔地抚摸着它长而健美的脖子:“嘿,好姑娘,听话一点。等天气再凉快一些,我会带着你跑遍整个白杜鹃——我保证。”
“你的保证一向不值钱,罗兰先生。”卡尔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他把自己的马拴在温妮旁边,然后一屁股坐在莱斯特身边,“冰水、三明治,还有一些小曲奇——凯瑟琳再三表示它们美味极了。”
“你看上去不太高兴,卡尔。”莱斯特歪着头微笑,大概是因为适量的运动,他的脸颊上有着绝妙的玫瑰红色,这使得他整个人看上去懒散而充满魅力。
卡尔揽着他的额头亲吻:“我很遗憾,我本来是想让你高兴。”
“事实上,我很高兴,再没有比此时更快活的时候了。”莱斯特像抽掉了骨头一样枕在有钱人结实精装的大腿上,浅色的睫毛盖住了那双总是充满了温柔神色的灰眼睛——它们在斑驳的眼光里小幅度地颤抖着,就像两朵毛茸茸的蒲公英。
卡尔忍不住拨弄了一下,莱斯特躲开了他的手指,抱怨道:“这很痒。”
卡尔握着他的手指,小声地说了一句什么,莱斯特眯着眼睛笑起来,眼睛像湖水里缓慢游动的鱼,鳞片上带着阳光清晰的痕迹:“......我同样爱你。”
......
在七月末的时候,莱斯特和维克特帮老特纳办理了出院手续,他被直接送到了皇后区一家新开的可丽饼店里——谢天谢地他终于同意了将那幅转让,尽管看上去心不甘情不愿并且数次用苛刻的条件来刁难他们——但任谁都明白,这不过是一个老人所能尽到的最后一点心意罢了。
“这地方看上去不错,我想克莱拉她们以后不必再跟我抱怨下午茶没有好去处了。”维克特弯下腰钻进低矮的胡桃木门,铁质雕花上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这看上去可比那个破汽车喇叭上档次多了,成片的藤蔓在他身侧倒垂而下,有一些还开着嫩黄色的盖钟似的花朵。
莱斯特在秋千椅上坐下,双手搭在铺着毛绒小垫子的桌上:“我敢打赌,这可不是亚历克斯的手笔——他只会把这里装扮成一个随便什么,反正你知道,百老汇街的风格。”
贝尔和亚历克斯从里间走出来,先是问候了一下坐在轮椅上的老特纳,然后亚历克斯才环着肩膀不满地抱怨道:“gosh,别这么看不起我,莱斯特——我也不是每天都想把自己拗成一个磁铁的。好吧好吧,我说实话,都是贝尔的主意——他就爱这样,活像个娘们儿。”
贝尔端着茶壶和杯子走出来,他的动作出人意料的灵活,稳当而轻柔地将餐盘甩在了桌上,然后毫不犹豫地将亚历克斯的头发揉成了一团——那男孩儿气得发疯,上帝知道他那头为了新得到的角色而蓄起的长发有多么难搞,他毫不留情地反击了,但显然奥古斯都先生的肌肉并不是为了好看而练出来的摆设,到了最后,贝尔几乎是不动如山地一边给大家倒茶一边面无表情地挨揍。
莱斯特乐得不行,郁郁寡欢的老特纳也久违地露出了一点笑容。
“他们看上去——就像我的父母。因为拥有彼此,就能够比所有人都幸福。”维克特在莱斯特的耳边轻声说,他的眼神有一些落寞,看起来就像忍受着巨大的悲伤。
莱斯特小心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垂下眼睛:“维克特,没有人能够事事顺心。如果你不能换个方法看待世界,那你永远都会沉浸在自己的不幸中。”
维克特少见的卷起了嘴唇:“你知道——你一直让我觉得你更像一个哲学家,莱斯特。再一次,我为我没有登上泰坦尼克号而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