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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光刚进玉明殿正厅,就险些被茶碗砸到,在一瞧碎了一地的玉碗片,挑了下眉头,脸上的笑意的敛了敛,跨过碎片走到阮贵妃身边,殷勤的给她斟了一碗茶。
“母妃这是怎么了,是被哪个还不开的冲撞吗?消消气,先喝口茶润润嗓,万事都有儿子在。”
阮贵妃忍不住冷笑一声,拿眼睛睨着齐光,脸色冷的骇人。
“哪个?除了你这孽障,谁还敢让我堵心。”
齐光不觉抬手摸了摸鼻子,讨好一笑:“母妃这话是打哪说起,儿子这些日子可没招您。”说完,脸色微微一变,试探性的问道:“可是李氏有何不妥?”
“这些日子你我都见不着人,更何况你那好太子妃了。”阮贵妃轻哼一声,伸手推开齐光端在手上的茶碗,沉声道:“昨个你寻魏王世子吃酒去了?”
齐光眸光一闪,问道:“母妃如何得知的?”
阮贵妃绷着脸,终是将手狠狠的拍下桌面,冷冷一笑:“你如今越发的有本事了,既然有胆子和齐安知撕破脸,怎么不索性结果了他,也省的他拿阿秾出气。”
齐光闻言不由一怔,随即脸色大变:“母妃何出此言。”
阮贵妃已然很少动怒,可这次一腔的愤怒和恼火却是如何也压制不住,声音不由提高了几分:“今儿个一早,昭荣就进了宫,我原还觉得纳闷,阿秾好不容易回京了,如何不常来我这坐坐,陪我说说话,可哪晓得昭荣进来险些没哭晕了过去,只求我做主让阿秾和齐安知和离,这好端端的,在过不下去也不能新婚没几日就闹成这般不是,我一细问,齐安知昨个在你那吃醉了酒,回了府就作践起了阿秾,若不是丫鬟忠心护主,说不得要受什么样的委屈,你倒是说说看,你和他说了什么样的浑话,让他敢在京里就和阿秾动了手。”
“他好大的胆子。”齐光万万不曾想到齐安知会有这个胆子作践昭华,不由大怒,恨不得提剑去结果了他。
“说一千道一万这事怪谁?还不是你这个孽障,我说了多少次了,你既让阿秾嫁了人,就该死了这条心,莫要在去招惹她,你身份尊贵,旁人不敢拿你如何,到头来却要阿秾背了你债,你于心何忍啊!盛家莫不是上辈子欠了你的。”阮贵妃忍不住落了泪。
“母妃,我曾说过,如何送阿秾出去的便要如何接了她回来。”齐光眸中闪着森然的冷光,语气郑重,不容人反驳。
阮贵妃怒极反笑:“你要如何接过来,这话说的倒是轻巧,如今我也管不了你,你愿意如何就如何吧!大不了我亲自去地底下和姐姐赔罪。”
“母妃何苦说这话伤儿子的心。”齐光心里一揪,忍不住道:“母妃就认定了儿子没有本事接阿秾回来吗?”
阮贵妃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你若有本事何至于把事情弄到这般田地,害的阿秾受你牵连。”话音一落,阮贵妃见齐光脸色白的吓人,终究是自己的儿子,如何不疼,不由叹了一口气,劝道:“听母妃的话,不管你要如何,眼下不可行错半步,就算不给自己留一条退路,也给阿秾留条路可走。”
“母妃,儿子今儿来正是和您商议这事的。”齐光垂着眼眸,掩去冰冷蕴含着杀意的目光。
阮贵妃拿帕子抹了抹眼角的未干透的眼泪,问道:“我个妇道人家,你有什么事要与我相商。”
齐光凑近了阮贵妃身边几步,压低声音道:“母妃,城里终归是要变天的,儿子想让您出宫避祸。”
阮贵妃眸光一闪,嘴角微微抿着:“你可有完全把握?”
齐光点了下头:“等事情了解儿子就派人接母妃回宫。”
“你既有完全把握就好,切记不可妄动,免得打草惊蛇。”阮贵妃忍不住嘱咐一句,想了下,又问道:“可要带李氏、逸哥儿、泰哥儿随行?”
齐光摇了摇头:“太子府离不得人,李氏得留下,逸哥儿和泰哥儿还小,随行怕是要扰了母妃清静,母妃若觉得烦闷,不妨带了阿秾同去,路上也好解个闷。”
阮贵妃微怔,到不曾想齐光会连血脉都一同留下,抬眸看去,却见齐光眼底并无半分动摇之色,不觉苦笑,圣人曾说淑妃所出的四郎最为像他,这话显然是偏颇了,他若曾仔细瞧瞧五郎,方知性格最为像他的是哪个,就连这如铁的心性都如出一辙。
“你既舍得我也无话可说。”阮贵妃对这二个庶出的孙儿惯来淡漠,更何况,若儿子没了,他要孙子又有何用,倒不如都陪葬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