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V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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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凛意料之中的质问紧随而至。

“家主,是哪家的女人?”

“您确定她能顺利怀孕吗?这关乎殷家存亡,可不能儿戏啊!”

“是啊,唯一这两个字可不能随便说出来,万一她不能怀孕,您还得重新选择新的伴侣。”

质疑声并不强烈,却像软刀子似的往殷凛精神软肋处戳去,他自然不能罔顾殷家存亡,这是他与生俱来的职责,事实上,从得到记忆那一刻起,殷凛就陷入强烈的挣扎苦恼中,他不能没有孩子,但沈鸣却无法给他孕育后代,这表示他不得不与她人结合,或者是找人代孕——这种孕育方法成功率几乎为零。

那是殷凛不愿意看到的,他找别人孕育了孩子,又置沈鸣于何地?况且那种情况下,沈鸣大概恨不得离他远远的,殷凛爱沈鸣,他希望沈鸣永远在身边,同样也希望他不是怀着仇恨的心情。

他试图寻找两全其美的方法,终于还是找到了。

那种特殊的药剂能改变沈鸣的体质,使他体内的器官产生变化,从而满足孕育的需求。

在见到沈鸣后,殷凛就再也按捺不住的实施了计划,在那之前,他想过压制那种情绪,但沈鸣跟荆青雨的亲近温馨却击溃了殷凛所有的隐忍。

他不能看着任何人触碰沈鸣。

然而殷凛一直在刻意忽略一个事实。

——当沈鸣发现他的所作所为后,他是否会怒不可遏到想杀了自己。

无人知晓。

殷凛表情漠然,语气坚定不容撼动,“他是沈鸣。”

众人一片哗然,他们有些没见过沈鸣,但也清楚那是个男人,家主是疯了吗!竟然想娶一个不能生育的男人!抗议声此起彼伏,都请殷凛将那句话收回去,殷凛却岿然不动,似乎那些争议不过是拂过耳畔的微风,不能引起他丝毫的侧目。

“我相信家主。”

就在这时,一道苍老却不失威严的声音响起。

作为殷家最年长的族老,殷圣林享受着众人的尊重,同时也是所有族老中说话最有分量的人,见他说出这句话,众人不禁纷纷看向殷老,目光多少带了点苛责跟埋怨。

殷圣林不慌不忙道:“家主既然选择说出来,想必已经想好了策略。”

一人反驳道:“能有什么策略,男人还能生娃不成!”

殷凛极具压迫性的视线扫过众人,他挺直背脊,双手交叉放在桌面,这是一个非常慎重的姿势,以致喧闹的会议室再次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望诸位记清你们的身份,现在还容不到你们来干涉我的行为。”他不带丝毫情绪的说完,顿了顿才继续道:“殷老说得没错,我既然说出来,就自然有解决方法,别忘了我才是殷家传承人,你们任何人都有可能背叛殷家,唯独我不会!我不是在征求你们的意见,这件事没有商议的必要,我已经做了决定,除了沈鸣,我谁也不会娶!”

有人狠狠砸了下会议桌,“荒唐!太荒唐了!”

殷圣林冷哼一声,“行了,别在家主面前丢脸,殷家人从不食言,家主可比我们更看重继承者,他既然这样说了,那我们就相信,有什么好嚷嚷的!”

“这……这种事殷老你也信?”

殷圣林道:“我信的是家主,信的是殷家人与生俱来的使命感!”

连殷圣林都站在殷凛那边,众位族老也再说不出话来,即使心中还忧虑、气愤,到底不得不硬生生给压下去。

“既然这件事不用商议,那家主召开会议的目的是?”

殷凛道:“商议婚事的具体细节,越快越好。”他声音镇定,但稍显不安的手指却出卖了情绪,这个议题似乎让他难得紧张起来,脑内每一根神经都似被绷紧,异常亢奋的细胞搅得身体失了掌控。

比起先前的宣布,这件事无异于投入海里的深水炸弹,所有人脸色刹那间变得难看起来。

要知道,殷家的婚姻是一件非常庄重的事,并且以前都是确定怀孕后才举办婚礼,这样能保证不出现问题,毕竟在殷家还不存在离婚这个说法,比起法律制定的婚姻法,将名字刻入殷家族谱的约束力显然更强,但现在他们的家主却说:

他要娶一个男人!

还是在对方没怀孕的情况下!

万一他娶的这个人根本就不能为殷家孕育子嗣呢!

殷凛话音刚落,众位族老就齐刷刷跪了一地,苦心孤诣地哀求道:“家主,这样绝对不行,万一他不能怀孕怎么办,殷家还没有这样的先例……”

殷凛沉着脸起身,“没有先例就创一个先例,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他不能再等下去了,多等一天都会是难耐的煎熬,反正他迟早都是要娶沈鸣的,那么早点晚点又有什么差别,何况现在这样放沈鸣在外面,他心里总归是不放心的。

至于怀孕,殷凛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便听天由命,若是沈鸣不能怀孕,他会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代孕,那是最糟糕的情况,因为迄今而止,所有的代孕试验都最终以失败结束。

殷凛做出与沈鸣结婚的决定时,就已经有了那样的觉悟。

会议一直到天黑才结束,黑暗笼罩了这片辽阔而神秘的岛屿,饶是殷凛也被折磨得有些头疼,他向来不喜欢这样的家族会议,吵闹不休反而将事情搅得一团糟,族老为让他改变主意,几乎使出了浑身解数,连殷凛的父亲都搬了出来,他为将这件事强压下去,没少担上沉重的压力。

但这些都是值得的。

殷圣林柱着拐杖走到殷凛面前,严肃道:“家主,请您牢记自己的承诺,我信您,所以才担了这个责任,您别让我临死临死,还落得个迫害殷家的罪名。”

殷凛点头,沉声道:“我会记住。”

殷圣林看着殷凛那张酷似前任家主的脸,然后长叹了一口气。

……

荆家经济脉络遍布各行各业,但荆氏企业却是不容动摇的中流砥柱,它像粗壮的树干般供给枝桠水分,同时也是荆家重要的决策企业,沈鸣是荆氏企业的普通职员,这俨然像被镀了一层金,荆斐容纳了沈鸣的存在,却也没少在工作中给沈鸣找茬。

就这个闲得发霉的业务助理,还是荆为胜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争取来的,从这一点看,就清楚荆为胜的权势被架空得极其严重,他这个总裁还没荆斐的总经理头衔好使,各个部门有文件需要批复,就算荆为胜签了字,都还得送到荆为胜那里审阅一遍,荆为胜不同意,事情照样没得商量。

所以在荆为胜提出晋升沈鸣时,他做的决策还要被荆斐过目一遍,结果自然是被否决了。

荆为胜难得硬气一次,他气势汹汹地闯进荆斐办公室,斥责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办公室气氛给吓了一跳,荆斐似乎正在发火,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赤红的双眼似要喷出火来,他转过头瞪着荆为胜的时候,荆为胜吓得差点没尿裤子。

荆斐冷声道:“有事?”

荆为胜早把怒火忘到九霄云外,支支吾吾了半天,然后说了句没事,就跟逃命似的跑了出来。

然后荆为胜叫来了沈鸣,他把助理打发出去,一把抓住沈鸣的手,眼睛红的跟哭过一场似的,他颤颤巍巍地怯弱道:“沈鸣,我不敢!我怕荆叔,我从小就怕他,我想听你说的跟他理论,但我就是做不到,我真没用!我一看到他生气就脚软了,我不想再被他压迫着,但他要是真的生气了怎么办!他会杀了我的!我到时候……到时候连现在都还不如!”

他霎时间丧失了所有的斗志,自暴自弃道:“与其那样,我还不如继续当我的挂名总裁,每天有吃有喝,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沈鸣真没想到,荆斐还有这么大威力,说想要摆脱荆斐控制的人是荆为胜,现在吓得想放弃的也是他。

就荆为胜这幅前怕狼后怕虎的性格,他能赢得了荆斐这个老狐狸,沈鸣就把他的名字倒过来写!

沈鸣甩开荆为胜颤抖的手,恼羞成怒道:“你还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吗!”

荆为胜怔了一下,然后崩溃的捂住脸,语带啜泣道:“我记得,但我就是怕他能怎么办!我一看到荆叔就吓得说不出话,我真恨自己,我真没用!”

计划被荆为胜打乱,沈鸣禁不住心烦意乱,以致下班后都没心情跟费瑞周旋,他本来打算让荆为胜强硬逼迫荆斐,这样荆斐总得给荆为胜几分面子,却没想到荆为胜连辩解的话都没敢说出来,他这一露面不仅没起到作用,反而会使得荆斐对沈鸣防范心加重。

费瑞戴着耳机听歌,看见沈鸣惊讶道:“现在就回去?”

沈鸣把剩下半块牛肉扔给他,“你想喝酒吗?”

费瑞狐疑看着沈鸣,警惕道:“你想灌醉我?说,你有什么目的!”

“……”

“就算你对我有企图,我也绝不会挖家主墙角的!”

沈鸣瞥他一眼,嗤笑道:“你脑补过度了。”

公司到龙亚岛有近一个小时的车程,从市区进入岛内需通过一座横贯东西的桥梁,这是进入龙亚的唯一途径,当然也许有其他方法,但那大概就是龙亚的最高机密了,汽车到达桥的尽头,然后必须有所谓权限才能通行。

龙亚的领域意识非常强,不会放任危险事物存在,就算沈鸣以前在龙亚有一席之地,却仍有很多地方不许涉足,其中最戒备森严的当属家主住宅区,除家主手下人跟守卫,其他一律不许靠近,所以倒退几十年,沈鸣绝对想不到,他有一天能接近这里,甚至还能住在里面。

即使这不算什么好事。

住宅区占地面积非常宽阔,因为殷家人丁稀少,所以外区还住着殷家族老及特殊指定人,诸如西文恩、费瑞,至于其他背叛过殷家的人,则没资格住在这里,其中也包括贺森跟布瑞斯林,沈鸣猜到殷凛不会杀他们,毕竟布瑞斯林的强大毋庸置疑,只要能完全掌控住他,暂时留下为龙亚增强力量也未尝不是好事。

龙亚内乱过后,现在亟需养精蓄锐。

步入外区,沈鸣就感觉气氛很不对劲,以往这些族老根本不把他当回事,现在个个都气势汹汹的盯着他,就跟沈鸣身上长了什么奇怪东西似的,看得沈鸣浑身难受。

费瑞显得也察觉到了,他推了推沈鸣肩膀,“你惹着他们了?”

“我躲着还来不及。”

沈鸣皱紧眉头,他能感觉到融入空气中的火药,将气氛绷得像一触即发的导火索。

“那别理他们。”费瑞让人把车开走,压低声音道,“看到那老头没?我以前误杀了他养的蜥蜴宠物,他连着一个月都这样瞪我!”

“我又没杀他宠物。”

“那谁知道。”费瑞道,“不过科学推测,你最近要倒大霉。”

“闭上你的乌鸦嘴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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