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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音刚落,人已经冲到了沈鸣身旁,千钧一发之际,沈鸣迅速避过,他反手抓住匕首,在西文恩第二次攻击的同时,直接迎面而上,两把匕首同时相撞在一起,力道强到让刃口发出刺耳的声音,两把匕首难分高下,沈鸣跟西文恩却已迅速交手起来。
沈鸣曾经跟西文恩打过很多次,却从没分出过胜负,他们旗鼓相当,这也是西文恩先前怀疑他跟徐谷上过床,却没能成功杀了沈鸣的原因,徐谷是西文恩的软肋,同样也是逆鳞,龙亚没人不知道徐谷是西文恩的,也自然没人敢碰徐谷一根手指头,但偏偏很不幸,沈鸣就碰了徐谷的手指头,还被西文恩亲眼目睹。
当然,他们是不可能上床的,沈鸣还不想去招惹一个疯子。
黑色汽车疾驰而来,沈鸣跟西文恩已交手百招,却谁也没能争得上风,沈鸣有些担心殷凛,他现在被西文恩拖住,根本赶不过去救他,而殷凛不是温恩的对手,他如果被温恩追上,毫无悬念会被抓走。
在汽车经过的瞬间,沈鸣用全力逼退西文恩,然后猛地一蹬树干,纵身敏捷的落到车顶上,他企图故技重施,但西文恩却是个难缠的对手,沈鸣没有得手,反而因分心被西文恩一脚踹下了汽车,他反手将刀尖插入树干,才避免撞飞出去。
沈鸣稳住身形,他表情冷漠,携裹着凌厉的杀气,他前所未有的认真起来了。
西文恩仍然是那张面瘫脸,看起来纯良无害,但眼底却缓缓晕开深红的血光。
杀意已被激起,没人会手下留情,这是一场生与死的较量。
汽车猛烈颠簸,殷凛神情凶狠的盯着前方,扼住方向盘的骨节已然泛白,似要挣脱最后一层皮肉,他狠狠咬着牙,即使颠簸得浑身散架,也不敢稍作停留,殷凛大脑很混乱,他脑海反复重演着沈鸣往外冲的画面,他那样毅然决然,甚至不惜生死来掩护自己。
殷凛被强烈的无助与愤怒掩埋,他恨自己太弱,不仅无法自保,还需要沈鸣拼命保护自己,他害怕沈鸣会出事,那种极端的恐慌让殷凛无法平静,他已经找不到爷爷了,现在沈鸣绝不能再出事,否则——
慌乱间,殷凛突然听见刺耳的声音,那是轮胎高速旋转与地面摩擦发出的,他眼角余光瞥向车前镜,便看见一辆黑色宾利不要命的冲了过来,有一刹那,殷凛想停车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但权衡之下,他还是继续加速向前,无论如何,他不能辜负沈鸣的付出。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然而天公不作美,殷凛很快就被逼入了绝境,汽车迅速驶出小树林,他却被一条横贯东西的河流拦截住,殷凛猛踩刹车,但倾斜的斜坡仍然将汽车不断往前推,宽阔的河流近在咫尺,情况危急不容殷凛多想,他迅速打开车门,然后纵身猛地跳了下来,紧接着,汽车便狠狠砸入河流之中。
殷凛重重喘息,浑身遍布冷汗,他没再逃,现在显然也无处可逃,他很快被一群黑衣人包围了起来。
温恩缓步走到殷凛面前,然后认真打量着他,他显然不太确信殷凛的身份,毕竟殷家人的强大深入人心,还从没有殷家人这样狼狈过。
温恩让黑衣人退后,压低声音道:“你是殷家人吗?”
殷凛表情冷漠,却始终沉默不言,他谨记沈鸣说过的话,无论对方问什么都绝不回答。
“我不是你的敌人。”温恩看起来比殷凛还警惕,“你是最有可能的人,相信我,我会对你有帮助的,如果你是殷家人,就应该有殷家的记忆,这是最好的证明,你不想夺回龙亚吗?我们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
“你不相信我?殷家虽然被那帮篡权者打压,但还没分崩离析,它一直在等待真正的殷家家主,我们会帮您夺回龙亚,严惩那帮篡权者,您如果有殷家传承的记忆,就应该听懂我的话,那帮篡权者现在怕您怕得要死,否则也不会想要赶尽杀绝。”
殷凛冷声道:“我不信你。”
温恩沉默许久,然后缓缓道:“我会表现我的忠诚,但在这之前,我必须确定你真的是殷家人。”
他目光一冷,然后便猛然发动攻击,温恩是西文恩手下最强的人,他对付殷凛绰绰有余,殷凛试图抵抗,但却完全是徒劳的,他看清了温恩的动作,却无法达到那样的速度,他被温恩一拳狠狠砸了出去,身体重重砸落地面。
温恩疑惑的皱了皱眉头,似乎惊讶殷凛竟然这样不堪一击,他接下来攻击越发猛烈,下手毫不留情,殷凛像沙袋似的被他压制着,他的力量、速度完全跟不上温恩,两人同时出拳,他拳头还没碰到温恩,就已经被温恩狠狠砸了出去。
如此反复下,殷凛受了很重的伤,他被温恩举高再摔下,然后死劲摁在地上,殷凛吐了好几口血,温恩手指像生铁般扼住他的喉咙,殷凛用力抓住温恩的手,却无法挣脱他的桎梏。
他感觉呼吸越来越艰难,空气从体内一点点被抽空,大脑轰鸣,神智在强烈的压迫下渐渐混乱,温恩动了杀意,如果殷凛不是真的殷家人,他就没有活下来的必要。
殷凛表情狰狞,脸色煞白,他整个人近乎浑浑噩噩,殷凛感觉自己就要死了,他没有了呼吸,但殷凛舍不得死,他还没找到爷爷,还没跟沈鸣道别,他的灵魂被硬生生扯离了身体,却固执地不肯远离人世。
他还不想死!
温恩松开手,他手指摁住殷凛脖颈,发现已经停止了跳动,他遗憾的叹气,看来这个仍然不是殷家人,但就在温恩起身的那一刹那,殷凛却猛然睁开了眼,他面无表情的盯着浓黑的夜幕,然后犹如捕猎的猛兽般敛了敛瞳眸,他眼底划过危险的光芒,整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温恩,然后狠狠一拳将他砸飞出去。
殷凛长身而立,他仍然狼狈不堪,但浑身的气势却高贵不容侵犯,巨大的压迫感几乎凝成实质,让人生不出半点反抗的念头。
温恩痛苦的捂住胸口,被砸中的骨头犹如碎裂一般,他被一股巨大的恐惧笼罩着,他微微抬头看向殷凛,在对方气势磅礴的压制下几乎动弹不得。
温恩虔诚的低下头,然后跪伏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