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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成了事情后,林延潮与许国闲聊了一阵。¤,林延潮要告辞时,却被许国强行留饭。
林延潮求人办事,许国既是邀请,他也就答允。许国也是慷慨定了上好的酒楼,宴请林延潮,吃了一顿价值不菲的酒席。
方才在国子监时二人谈的是公事,在宴席上变成了私下交谈,二人在宴席上谈笑风生。
林延潮在检讨厅时也听过许国的风评,说这位许祭酒在翰林院时,最喜欢与人辩难,属于那种争辩,不管有理无理都要讲到最后一句才算赢得人。所以众人都觉得许国没什么气度,气量狭小,在翰林院里人缘并不好。
不过林延潮私下接触,倒觉得许国却不难相处。林延潮自己性子较宽和,非原则性问题不与人有口角,而且对方也是自己前辈,更不轻易与他争执。
于是二人一来二去倒是聊得不错,许国对于诗词文章可称得上大家,二人算是交了个朋友。
次日许国命人将三斤松萝茶送至林延潮府上。林延潮则是将自己这两个月在撰写,模仿盐铁论的文章交给许国过目,让他替自己斧正。
然后林延潮就在内阁等许国给林诚义办事的消息。果真没有三日,吏部就发了行文替林诚义拔历,大兴县考核合格。林诚义的名字登入吏部的上选薄,然后待选。
监生下放历事没有数年功夫是不能拔历的,林延潮替林诚义跑了这一趟,并花了三百两银子,等于替他省却了数年之功。
林延潮知道后暗自高兴,自己不能在这时候去探访林诚义,免得露出马脚,于是就让与林诚义私交甚好的刘镇那打听。
刘镇就是林延潮还没中进士前,在福州会馆里遇到那位三试不第的同乡举人。
他与林延潮一并会试,但再度名落孙山,思来想去不甘心还要再考一次,于是蜗居在福州会馆里准备第五次会试。林延潮念在同乡的份上借了他二十两银子,令刘镇生活有个着落。
故而林延潮让刘镇帮自己打听林诚义的消息二话不说就答允了。
然后刘镇回来说,林诚义知自己拔历十分欣喜,只是叹吏部听选不易,不知还要侯个几年。
林延潮听刘镇说了,心底有数。监生听选,举人侯缺都是差不多,上了名薄后,如果不‘插队’,都要等上七八年,多的十几年也有。
林延潮想到林诚义都是四十好几了,若等个十几年,那真官也不要做了。所以林延潮准备再帮恩师一把,直接让他补缺赴任。
这日林延潮在家准备吃个中饭,待午后吏部衙门空闲时再去吏部。他选午后去吏部,是不想那么人多眼杂,可是还未吃饭,自家府上就来了客人。
林延潮看了帖子侯,心想来人还不能不见,于是放下筷子。
林延潮将这人送走后,就回到屋里与林浅浅一并用午饭。林浅浅等林延潮吃饭,她也是没吃。因错过了饭点,林浅浅又将饭菜热了热,陪同林延潮一并吃饭。
一边吃,林浅浅一边问:“方才上门的什么人啊?”
林延潮道:“是领兵部尚书,两广总督兼广东巡抚陈文峰的下人送了一封银子来,说是别敬。”
林浅浅给林延潮碗里添了个鸭腿,然后道:“我知道,原来刑部的陈侍郎,他是潮哥你的同乡,会试时还是他给你作保的,没料调任两广了?这是升官了,还是贬官了?”
林延潮夹起鸭腿撕了一大口道:“由侍郎升至尚书,当然是升迁了,一地总督,外官之中顶峰,再无可升任了。”
林浅浅听了笑着道:“原来如此,那陈尚书升了官给你送了多少别敬?”
“六十两!”
“这是多,还是少?”
林延潮道:“督抚离京时,送别敬打点阁部大员,按官场上历来的规矩,送内阁大臣两百两,两房中书舍人每人十五两,尚书,总宪每人五十两,大九卿三十两。他送我六十两,自是多了。”
林浅浅听了有这么多钱入账,顿时很开心道:“那必是看在他是潮哥你同乡的份上。”
林延潮笑了笑,若只看在同乡份上送三十两就差不多了,还有三十两是要结好自己,为将来关系作铺垫。
林延潮将饭吃完,然后两个丫鬟翠珠,画屏端来茶水,巾帕。
林延潮拿了茶水喝下,再用巾帕抹了脸然后对林浅浅道:“下午去吏部一趟,今晚就不回来吃了。”
林浅浅听了一顿足,顿时气道:“平日值衙你就时常不回家吃饭,今日好容易休沐了,还要往外面跑,连在一起吃饭都不行。”
林延潮见林浅浅生气连道:“今日是为恩师选官之事出门一趟,若非重要之事,也就在家中了。”
林延潮以为解释有用,但没料到林浅浅更气但见她道:“上一次休沐你也是去寻恩师,今日又去,莫非你恩师比我要需费心,你若是今日走了就不要给我回来!”
说完林浅浅气得都哭了,坐在椅边。
林延潮听了动怒,虽说自入内阁轮直后陪她的功夫着实太少,但是现在是什么年代,夫为妻纲啊,人家进京赶考与妻儿分别,一转眼就是几年甚至十几年的。
自己又不是夜不归宿。
林延潮自觉的如此,要把林浅浅宠出问题来,于是板起脸道:“若是你不高兴,可以先回老家去。”
“你。”林浅浅顿时哭了起来。
林延潮见林浅浅哭得梨花带雨,心底一软,但面上却不肯示弱哼了一声转身就出了门。而林浅浅见林延潮出了门,就止了泪水,扭着手帕气着道:“我有没真生气,都不知来哄我一下。”
林延潮坐着马车就直往吏部而来。
到了吏部大门前,但见即便是寒冬时节,可吏部大门口等候署职,侯缺,更换印信的官员却是从来不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