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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算了吧。”史,毕二人都是很通情达理。
几人回到会馆后堂,找了一张四方桌坐下,让掌柜准备饭菜。
毕子严嫌京城馒头甚小,于是直接向掌柜要了一盆的馒头来。史,毕二人见怪不怪,倒是其他的士子纷纷侧目。
毕自严笑着道:“某饭量一向甚大,还是老规矩这顿饭某请了。”
翁正春,史继偕一并道:“正当如此。”
说着三人大笑,而翁正春,史继偕都是各点了一碗阳春面。
毕自严闻言不快道:“二位为何替毕某省钱?难道毕某是小气之人吗?”
史继偕笑着:“齐鲁自古多才士,景会不仅才华横溢,为人也是豪爽,这我们都是知道的。但是我等此举倒不是替你省钱,只是我等出门在外,自不比家中能省一点是一点。”
翁正春点点头道:“正是如此,景会你就听他的话吧。”
毕自严闻言深感二人之情,当即点了点头拿起馒头大嚼。
这时候从前堂走来几名士子,这几人一面走一面摇头相互道:“什么同乡名宦,不过是名利之徒。”
“说什么认识几位翰林及礼部的官员,给我等引荐一二,还不是看那个举子家资丰厚,我等穷酸根本就不理睬。”
“捞钱都捞到同乡的身上来了。”
“那么咱们不去理会他就好了。”
“不理会他?没听见他方才言下之意吗?其他各府的举人都托人送文章呢。若是揭卷后,你的名字考官不识得,就算文章再好,哪个考官肯取你。存着私心鬻举,那自有王法惩之,但以私心黜你的卷子,谁又能说什么?你能保你七篇文章一丝错处也没有吗?鸡蛋里真挑不出骨头来?”
“揭卷?难道考场上不糊名誊卷吗?”
“这你就不知了,最后排榜时要揭名的。”
“哎,难道真要去求他?”
翁正春,史继偕闻言脸色都是一变。
史继偕问道:“克生兄,你以为这话可信吗?”
翁正春摇了摇头道:“我参加那么多春闱从来没有听说过此,大多数考官都是饱学鸿儒,能够秉持公心。我等还是凭真才实学,就算不中也没什么,莫要钻营这些歪门邪道。”
“歪门邪道!这位仁兄,此言不妥吧!”但见一名举子走了过来,直接驳了翁正春的话。
翁正春看了对方一眼,正要起身解释,这时候但见卢义诚也穿着官袍走了进来。
那名举子一见卢义诚当即上前行礼道:“学生见过老师。”
卢义诚微微点头,却见这名举子对翁正春看了一眼,然后来到卢义诚耳边说了几句话。
卢义诚一听眉头一皱看向了翁正春,一见之下觉得有几分眼熟。
对方乃朝廷五品命官,翁正春不敢怠慢起身道:“同乡末学翁正春见过卢大人。”
卢义诚这才恍然,然后皮笑肉不笑地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故人啊!”
翁正春见后堂人渐渐多了,连忙道:“卢大人,方才是我失言,但我并非有意拆台……”
卢义诚伸手一止,双手负后审视起翁正春。
现在卢义城的地位早已是今非昔比,再也不是当年那个知道自己中了进士即昏倒在地的小举人。但卢义诚也明白到了自己这个地位,上面没有有力官员说话,自己又是才干平平,已经是很难再进一步,所以近来他也少放了心思在官场上,而是放在了这些同乡考生身上。
翁正春垂下头道:“卢大人,当年你我同在会馆备考时,大家一起切磋学问。你也知道我的为人,方才之言并非有什么恶意。”
卢义诚点点头道:“切磋学问?听翁兄的意思,要重提当年卢某请你指教过文章的事,你恐怕因此一直沾沾自喜吗?”
翁正春一愣,他记起来确实当年名为切磋,其实都是卢义诚向他讨教学问,而他是知无不言。
卢义诚笑了笑道:“卢某寒门出身,中举人前是家徒四壁,父母也是目不识丁,卢某有今日全凭自己。而翁兄你呢?乃名儒之后,在我等同乡举子之中,你是早早名声在外。那时候当今之大宗伯对你也是礼重三分啊!”
“不错,卢某是一穷二白,书也没读过几本,故而向你讨教。但翁兄甚是倨傲,对我爱理不理,有空时劳你还费心解答一二,无暇时伸手一拂如驱蝇虫。”
翁正春闻言顿时涨红了脸,他当时对卢义诚是有问必答,何来有态度不耐烦的时候。
卢义诚冷笑道:“但是最后及第之人是我,却不是你,故而你因此怀恨在心,在背后编排我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