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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
东海也愣住了,不止是他,所有的抚育员以及排队等待上车的小孩子们,听到小黑娃的那一嗓子都不约而同的扭头看向苏黎。
苏黎手足无措地说:“我没有恶意的,不是想拐孩子,我只是……”
“哈哈哈,苏黎,快过来,快过来!”
东海院长突然爆出笑声,声音很大。苏黎再粗枝大叶也能感受到他的刻意,于是抱紧了依然兴奋的九千,快步走到东海院长的跟前。
“哥哥喜欢我,要带我回家呢!”,九千乐呵呵地向东海重复。
东海脸上明显是伪装的笑容也差点儿装不下去了,他伸手摸了摸九千的脑袋,小声说:“是呀,哥哥是喜欢你,可是他现在不能带你回家。不过,以后哥哥每天都会来这里陪你的。好不好?”
九千有些迷糊地歪着脑袋问:“哥哥为什么、现在、不带我回家呀?”
“因为哥哥自己也还是孩子呢,但是他又真的喜欢九千,所以以后就每天来这里看你啦!”
九千半懂不懂地点点头:“哦~”
安抚了兴奋的九千后,东海用眼神示意苏黎把九千放下,苏黎急忙照做了,但是她发现九千明显比之前低沉了许多,又拉住他的手让他站在自己身前,一只手抚摸他的脑袋。她知道东海院长生气了,可是她一时间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儿做错了。
东海弯腰对九千说:“九千,莫兰阿姨找不到你急坏了,你现在去找她好不好?”
“好!”,九千听了就扭身蹦蹦跳跳地往里面走,走了两步又转头看着苏黎,一脸期待地说:“哥哥等会儿来找我玩哦,不要忘记了啊!”
“好!”,苏黎连连点头。
九千走远了后,东海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苏黎啊……”
“哎!”,苏黎脆生生地应了一声,然后有些怯懦地看着东海,上班的第一天就在单位门口被最大的领导骂,难道今天也将是她上班的最后一天吗?
“你糊涂啊!”,东海说着拿指头点了点她,叹了口气说:“你难道不知道这里的孩子多想有个家吗?你明明没有领养的条件,怎么就随便抱他呢?”
苏黎脑海中突然闪现了昨晚上雷德说过的一句话——在抚育局的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人抱起我,给我一个家。
抱起我,给我一个家……她之前以为这是一种隐喻啊之类的修辞,但是现在么,她明白了,那句话是真的平铺直述。
在抚育局抱起小孩就代表要领养他!
苏黎使劲儿拍了自己一脑袋,赶紧认错:“对不起,我……”,又不能说自己不知道这个习俗,只能跟着东海的话往下说:“我就是看着他乖巧,一时没忍住。以后,我肯定会注意的。”
“记住就好!”,东海淡淡地说:“跟我进去吧。”
察觉到东海前后态度的差别,苏黎也知道自己真的是踩雷区了,她昏昏然不知所以的脑袋被迎头一击。
也许这里的人会因为她的“金手指”在一开始对她抱有莫名的好感,可是这种好感不是长期的,如果她仗着自己的“万人迷”特质就忘乎所以,以为不用努力、不用付出,理所当然地就可以得到一切的话,她迟早会变得不知所谓的。
苏黎跟着东海的脚步小跑着进了抚育局的大门,心里暗自想以后做事情一定得谨慎谨慎再谨慎!
中庭里九千拉着一名女子的手,一边兴奋地说着什么,她猜测那应该就是东海刚才提到的莫兰了。
莫兰扭头朝苏黎所在的方向看过来,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她嘴角勉强弯起,给了苏黎一个礼节性的微笑,然后就拉着嘀嘀咕咕的九千往教室的方向去了。
第一天上班就得罪了同事……苏黎垂头丧气,看来以后必须得付出十倍的努力才能在一起愉快地玩耍了!
苏黎跟着东海到了一间标着“七号育婴室”的房间前,里面传出多个婴儿的啼哭声,此起彼伏,堪称魔音灌耳。
她偷瞄了东海一眼,她明明记得东海昨天说要她跟着照顾学龄前儿童的,估计是不满她刚来就犯了错误,所以临时决定把她打发到这里了。
东海将苏黎带到一名看起来大约四十左右的男子跟前,为他们做了介绍。
“以后,你就跟着抚育员青山,在照顾周岁前的新生儿。青山是七号育婴室的白班抚育员,苏黎是新来的兼职抚育员助理。”
苏黎朝正忙活着给小床里的婴儿换尿布的青山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