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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阳少爷……请等等。”刘老爷苍老的声音,留住了青阳少爷。
他显而易见,还想为自己的儿子求情,即便他的儿子做这件事情,并不是真心地为了他。
青阳少爷顿住了脚步:“你的儿子自己做出的事情,当然是他自己担责。这件事情我帮不了你,刘老爷。”
“青阳少爷,我儿子年幼无知,做出没头没脑的事情……青阳少爷还请你不要对他重罚……”刘老爷苦苦哀求道。儿子不孝,可是做父亲的,哪能真的忍心置他于不顾呢?
青阳少爷摇摇头:“我哪里有资格重罚他?自然有法律管束。”
刘老爷想要爬起来,却无论如何爬不起来:“青阳少爷,安二小姐……请留步,听我说啊!求求你们……”
青阳少爷和凤悠然已经要往外走,凤秋晚却顿住了脚步,说道:“刘老爷,倒确实有事情要听你说。”
青阳少爷和凤悠然怔住了:“秋晚,怎么了?”
“然然。我在刘家走动,不小心看到这个,你看看呢。”凤秋晚将信递给了凤悠然。
凤悠然见凤秋晚这个时候把信拿出来,又和刘家老爷有关,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她接过来,将信抽出来,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顿时脸色大变。
刘老爷看到那封信的时候,也是脸色大变,本来就蜡黄的脸色,变得如同死灰,再也没有半分活力。
凤悠然将信看完,举起来,对着刘老爷说道:“刘老爷,这件事情,是真的?”
刘老爷的眼神,有明显的闪躲:“安二小姐说的是什么,我实在是不明白。”
“那我就提示提示你。二十多年前,你还是安家的安防管事。安防管事是珠宝家族中十分重要的位置,统管所有珠宝的安防保护工作。二十几年前,你参与了一桩车祸的案件……”凤悠然一字一顿,声音里已经充满了怒气和痛苦。
刘老爷咳嗽起来,脸色越来越难看。
刘少爷见状,忙说道:“到底是什么事情?”
“到底是什么事情,你怎么不问问你的父亲?”凤悠然冷声说道。
刘家少爷见凤悠然的态度比刚才更为严厉,凤秋晚也一直都面色严肃,自己的父亲在*榻上咳得随时都要断气的样子,忍不住问道:“爸,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你就别问了,管好……你自己要紧吧贵女谋。”刘老爷咳嗽不已地吼着自己的儿子,整个人都一种茫然失措的灰败之中。
青阳少爷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知道凤悠然突然停下来发文,一定是事关重大,对身边的心腹下属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妥善安排,以免刘家少爷在使坏,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场面。
毕竟现在大家还身处刘家的地盘,刘家虽然家底没有安家厚,但是作为珠宝世家,总还是有些实力的。
心腹下属接到青阳少爷的暗示,马上就去安排了。
而青阳少爷自己,则站在凤悠然和凤秋晚身旁,随时防止他们出现什么意外。
凤悠然见刘家老爷和少爷纠缠不清,懒得理他们自己的家务事,挑高了音量问道:“刘老爷,不要转移话题,说说你二十几年前,是在何人的安排和指使下,是怎么弄出了那场车祸,将安家的二少爷安千念和他的妻子,暗中杀害的?”
刘老爷一时之间无以辩驳,扶着*,咳嗽声不止。
刘少爷也震惊了:“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相比于父亲的身体,他更关心父亲活着,能够带给他什么利益。而父亲活着,只能带给他不利的话……他简直不敢想象。
“刘老爷,对此你到底有什么话说?”凤悠然怒气更甚,一想到父母之死,一想到自己和凤卿在外面流落这么多年,这份痛苦,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楚的。
查清楚父母之死,以及报杀父母之仇,就是她这次回来的主要目的。
在安老爷子的书房里,她获取的线索有限,暂时还不能确定到底是谁主事这件事情的,虽说肯定跟安千承和安千桦脱离不了关系,但是一时还没有证据可以证明。
现在亲自抓到这个现场动手之人,叫她的心情如何能够平复?
青阳少爷见她情绪激荡,几乎站立不稳,伸手扶住了她。
这一次,凤悠然没有闪避,也没有去细想,要脱离开他的手。
因为,她已经没有心思去管他到底在做什么了。
青阳少爷伸开大掌,握住了她的手腕,忽然觉得,这手腕好似什么时候捏住过一样,熟悉的感觉如潮般涌现。
只是一时想不起,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握过什么女人的手腕。
他一向不好男色女色,甚少和人亲近,是什么时候做过这样的事情?
不过也一时想不起,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掌,感觉到她小小的手掌一片冰凉,显而易见是身体既不好,情绪也非常糟糕。
而她的手心里,竟然是一片汗水。
这样的冷热交替,可想而知她的心绪既复杂,这病情想必也不轻。
青阳少爷这样近距离地感受着她的手掌,凤悠然竟然没有抗拒,也并没有察觉,而是举着手中的信,对着刘老爷,冷声说道:“刘老爷,到底是谁安排你去做那样的事情的!”
刘老爷强自撑着,旁边吓得发抖的佣人,上前去将他扶着坐了起来。
不过即便是坐着,他也并不是坐得很稳,很容易看得出他勉强地支撑着,大口地喘息。
良久,空气里都是一股将死之人的颓败之气。
刘老爷慢慢说道:“安二小姐,我承认,当年的事情,是我做的星际神化。”
凤悠然脸上的神色十分黯然,想起父母英年早逝,本来还有大好年华,大有可为,却死在这等小人的手中,不由又是愤怒,又是伤感。
“你现在也知道了,我是安家以前的安保管事,在安家颇得看重,你父亲和母亲,也十分信任我。只不过……只不过人心不足蛇吞象,我再怎么被安家的人看重,也始终不过是个外人罢了,日子又哪里有安家的主子一般的舒服?又哪里有多少权威,供我可以在人前立威?我只不过不甘于这样的生活罢了……”刘老爷艰难地说道。
凤悠然的声音更加冷了:“就是因为不甘心,所以就要谋财害命吗?”
刘老爷苍老的声音更加的有气无力了,说道:“是啊,你没有生活在那样的情况下,根本没有办法明白那样的感受。明明自己有强大的能力,做了更多的事情,甚至什么事情都可以独当一面,却永远只能听从别人的安排,没有自己的决断,我怎么可能一直甘于久居人下?”
凤悠然鄙夷地说道:“我明白你的感受,却鄙视你的为人。”
“呵呵……是啊,是啊,可是为了能够活得像安家的主人一样,我做出努力,又有什么过错呢?”刘老爷笑了笑,笑容让他苍老虚弱的脸上,突然之间就多了几分贪婪的神色,显见他年轻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为人,“我监守自盗,在我们护送的珠宝里,以次换好,换取了不少的珠宝出来,积累了不小的财富。但是这样的日子,终归不是长久之计,很快就有客人因为买到价高质劣的珠宝,闹得安家名誉受损。你父亲,自然也很快就查到是我做的……”
“所以你就用计,杀害了我父母?”凤悠然厉声喝问。
“是啊,他要追究我的责任,将我交出去给警察处理。但是又还有一丝仁慈之心,我就苦苦哀求,约他出来,暗中准备了人,开着大卡车,专门要撞死他。呵呵,本来也是他福薄命浅,偏还要信我最后一次……所以……咳咳……”刘老爷说着,咳嗽不已。
凤悠然摇摇头:“就凭你,还无法独自做到这样的事情,你背后到底还有谁指使你?你只是一个计划的实施者,但是绝对不可能是主谋者!”
刘老爷笑了:“二小姐真是太多疑了,我做的就是我做的,哪里还有什么别人?难道二小姐看不起我的能力吗?我这刘家偌大的家业,可也是我拼来,要是没有一点能力,怎么可能在珠宝界混这么久?”
“我父亲和母亲都是精明能干之人,不可能察觉不到你的诡计,这是其一;其二,你家中做珠宝生意的启动资金,光凭你监守自盗的那些资金,根本就不够;其三,我父母如果真来见你,当初怎么会傻到带着我和哥哥在身旁;其四,你身体的伤……很明显就是被人挑断了手筋脚筋,刘老爷,主使你的人,已经想过要置你于死地,你好不容易侥幸逃脱,你还要维护他们吗?这样的人,值得你维护吗?”凤悠然的目光如炬,虽然体力不支,但是脑子转得还是很快,根本就不信刘老爷说的那些话。
刘老爷哈哈地笑了两声,就咳嗽不止,说道:“真是……真实不愧是安家以往,最被看重,也是最有能力的,安家二少爷的女儿啊。安二小姐的能力,真是让我……让我佩服不已……我刘某人,我刘某人一生谋划,一生谋划……虽然家业颇丰……”
凤悠然紧紧地握住拳头,才能遏制住自己上前扼死这个男人的冲动。
刘老爷继续说道:“可惜我有这么多钱,也只是生了这么一个逆子……我这儿子,要是有安二小姐半分……我刘家,也恐怕不至于现在这样……”
刘少爷在旁边听到父亲的评价,一张脸已经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就跟打翻了油菜一样的难看。
凤悠然冷声说道:“你做出这样的事情,你儿子也持枪行凶,你们刘家,恐怕一辈子不得再翻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