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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次以后,少爷李伟成,到书房的次数更加少了。不过修道的念头在秦峰脑海里,却如夏日的野草般疯涨起来,但是知仙山,却不识路,这“道”到底是如何修起呢。
午夜无人时,脑海中时而冒出那白花花的一片,就如同这修道一般,如似在眼前,然而始终茫茫不见其门路,思尽万千而不可得。
又过了数月,李家迎来了一件盛事,全府上下一万多口人都开始忙碌起来,一片喜庆的气象,管事房也给秦峰发了一件新衣。秦峰随口向管事李伯问了一句:“府里出了什么事?纵然上次当朝皇帝宠幸的文贵妃省亲,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
李伯道:“以咱们李家的权势,不过一个贵妃省亲罢了,就算是当朝皇帝、皇后亲临,又能怎样。这次的事情,哼,那可是了不得大事情,咱们李家的老祖宗回来了。咱李家老祖可是已经五十年未归了,上次回府,我记得当时我才八岁,到如今还记得当时的盛况呢。当朝皇帝都亲自委派了皇亲国戚为使臣前来迎接呢,和这一比,贵妃省亲又算的了什么。都宰相家的门房七品官,咱们李家的门房,宰相来了让他进不让,还得看咱们的脸色!”
“皇帝都要派使臣亲自迎接,宰相让不让进家门还要看自己的脸色,这是多大权势?我读书,十二岁中秀才,纵然明年能中举人,四年后能中进士,不过能当个七品县令,堪堪比过一个宰相家里的门房,纵然是有些门路,最多不过能提个从五品。从五品想升到宰相,最少也要二十年,那已经当朝一品大员了。我现在是李家的书童,纵然是三十年后能成为宰相,竟然还不如李家的一个门房。”秦峰听完李伯的话,越想越心惊。本来以为穷人家的孩子,读书做官,能够光耀门楣,已经是了不得的事情。谁知道哪怕做官做到了尽头,还不如李家的一个门房。然而自己如今在李家是一个书童,在下人中是一等的,门房不过是四等,如此算来,自己去考场博功名,反而是越来越倒退了。
万物相争,只为逐利。修道的念头,在秦峰的脑海中更加旺盛起来,同时秦峰也对李家老祖充满了好奇。据李伟成所,李家老祖已有五百余岁,是否如传般的仙风道骨呢?
转眼又过了十日,这一日,天将亮未亮的时候,李家全府上下就开始起来忙活,人人都穿上了新衣,早早的就用了餐,全府上下包括家主李武峰在内,一万多人齐齐的站在门前广场上候着。
秦峰只见花花绿绿的一片人影排开,到处都是人,一眼望不到头。老爷夫人少爷姐的衣服颜色各异,但是个比个的好看,下人们分四等,衣服也分为四等,各不相同。家主后面还有一群穿着朝服的官员,其中确实有皇亲国戚才能穿戴的蟒袍,那些人也整整齐齐的候着,看这样子,今天李家老祖要回来了。
自天亮众人便一动未动的等了将近一个时辰,秦峰的腿已经开始有些麻木了,但是看着管事李伯那虔诚的模样,也只能勉强撑着。
天上忽然闪烁起一阵五色豪光来,照耀的地上也都成了五彩缤纷的模样,众人皆抬头看天。
秦峰抬头看到天空飘来一朵五彩祥云,朦胧中上面似乎有一个人影,接着便听到一阵响彻天地的声音:“恭迎老祖归来!恭迎老祖归来!恭迎老祖归来!……”
自李家家主李武峰开始,先后是各位少爷姐,接着是各个朝廷官员,然后是四等下人,声音一浪高过一郎,人群一片一片的拜倒在地,好不壮观。
秦峰只顾得看天上的祥云了,看众人都拜倒在地,慌忙匍匐下来,声音尚未喊得出口,四下便又开始变得静悄悄起来。
李家全府上下一万多人,轰轰烈烈的准备了十余日,只为了迎接这一人到来,连皇帝都亲自派了使臣前来迎接,此人气派委实极大。
秦峰抬头远望,只见四处一片黑压压的人头,也未曾看清这李家老祖是否如书上写的长究了一番仙风道骨的模样。等了十余日不过看到了一朵五彩祥云,奇虽奇了,到头来除了看到一片片华衣人头以外,其他什么也未曾看清。
不过这也让秦峰明白了一件事情,这修道之,看来应该是真的。
想到书上所,得道可脱离无尽轮回人生苦海,秦峰又是一阵心动。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秦峰回过头来想想当下,虽然知道有修道之事,但是自己至今仍是知有仙山而不识路,不禁一阵懊恼。
李伯看众人散尽,而秦峰依然匍匐在地,不曾起身,上前拉了一把道:“秦子,秦子,你干嘛呢?都散了。”
秦峰又回到现实中来,知道刚才自己走神了,道:“哦,哦,都散了?”
“嗯,都散了,你也该回你的书房了。”李伯道。
秦峰尚且有些希翼:“李伯,准备了这么久,就了一场迎接?老祖宗不见咱们吗?”
李伯打量了一番秦峰,笑道:“怎么?你也想见老祖宗?你也不想想,咱们李家老祖宗是什么样的人物!那可是比当今皇上还要高贵的人物,岂是什么人都可以见的?别你了,我活了五十八年,这是第二次迎接老祖宗,连老祖宗的一片衣角,我都没有看到过。”
听了李伯的话,秦峰刚刚升起的希望,顿时如肥皂泡一样破灭了,一脸的失落,也未曾再跟李伯打什么招呼,如同失了神,恍恍惚惚的回了书房。
李伯看到秦峰的模样,也未追究,心道:“又是一个迷上修道的年轻人,但修道之路岂是人人都可以寻到的?哎,也许过一阵子就能醒悟过来了。自己当年第一次迎接老祖宗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吗?”
秦峰恍恍惚惚过了一日,脑中终究想着修道的事情。
第二日,秦峰依然是恍恍惚惚的。难得的是,少爷李伟成,居然来了书房。
李伟成看到秦峰有些错愕,道:“你怎么还在这里,我以为你要去赶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