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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走了。在床上静静的睡觉一样的走了。我和王三娃沒有时间呼天抢地的在那里慢慢哭。王三娃要去挨家挨户通知亲戚朋友。嫂子要主持屋里的一切事物。我要帮忙负责做所有的力气活。余石匠出去买花圈灵(纸)房子。他也算是阴阳先生。所以负责监知客和一切礼仪事项。
地。。师傅生前早已经看好。王三娃按照师傅生前的意思。把他安葬他自己选的地上。出殡下葬一切都很顺利。我一直都是木木的。王三娃喊我做事。我去。嫂子喊我帮忙打杂。我去。余石匠喊我帮到知客。我还是去。不喊我吃饭我晓不得饿。不喊我喝水我不晓得渴。直到师傅棺木下井(坟坑)。我才猛的回过神來。。师傅永远都不得再摸到我脑壳把我喊莽娃儿了……到那个时候我才猛的哭出声來……
王三娃两口子忙完师傅的丧事。两个人都瘦了一大圈。余石匠沒和我们多说话。恹恹的回到金城。他是有苦衷的。因此我们也沒得哪个挽留他。我整个人浑浑噩噩。害怕呆到王三娃屋里。一呆到就会想起师傅。整个屋里的桌子椅子板凳儿甚至扫把簸箕。。全都有师傅的痕迹。不管王三娃再三挽留。我也回了家。
回到家。大爸看到我的样子吓了一大跳:“老大。你哪门回事。我吃(师傅的丧事)酒的时候看你都沒这么个样子……你眼睛哪门都落到脸板下面去了。”
“沒得事。”我勉强笑笑。“大妈和小雨都还好嘛。”我难得这么客气。
大爸显然不习惯我这么客气。有些意外的。也客气的回答:“都好都好。”客气是我最常用的拉开和别人之间距离的方式。所以。一旦客气完。就意味着我不想多说话了。大爸看我有些冷淡的样子。猜我也许是因为师傅的原因。随便安慰了我两句。也就走开了。
我屋里由于很有几天沒人住。整个屋从里到外都是冷冷清清的。我连手脚都沒洗。直接直挺挺的睡到铺里。一动都不动……
到了晚上。大爸喊小雨给我端了一大碗面上來。我起身开了门。接过面。也不说话。呼哧呼哧几大口吃完。喊小雨把碗拿回去。然后仍然直挺挺的躺倒铺里头去……大爸毕竟是我亲生大爸。毕竟还是怕我饿死了。所以他每天都喊小雨按时把三顿饭给我送來。这样连续过了好多天。我都晓不得啥子日子了。
直到有一天上午。我睁起眼睛在铺里头盯到罩子(蚊帐)顶顶发呆。突然听到外头有个略略有些苍老的。但又很熟悉的女人声音在问路过的邻居:“何老大何先生是不是还是住到这里的。”我脑壳有些发懵了。这个女人好像很熟悉的样子。可是我这么多年來。根本又沒有乱去认识啥子女的。。这是哪个。我费力的想。
不等我想多久。那个女人很快就來到了我门口。她先是站到地坝里喊我:“何老大……何先生……”我直挺挺的。一动不动。沒有回答她。这时又有路过的邻居。很热心的说:“你去敲他的门嘛。他在屋里。他大爸才和摆龙门阵说他在屋里睡了好久了。”那女人高声说道:“麻烦你了哈。”这个声音我更熟悉。很熟悉。熟悉得好像她就是我最熟悉不过的一个人。
那个女人开始敲门了。她用手使劲的拍门:“何先生……何先生……”我有些冒火了。也不说话。气冲冲的蹭蹭跑去把门打开。不管是哪个天王老子。我都准备把她骂求一顿。但是。当我把门一打开。看到眼前的这个人的时候。我愣住了。怎么和她那么像。我以为是自己几天沒洗脸眼睛也连带到沒有洗干净。看不清东西。所以我使劲揉了揉眼睛:确实好像。。不过。她应该好看些。她脸上肯定沒这么多皱纹。眼睛虽然和她一样清澈。但她的眼睛沒得那么多沧桑。而且。她的声音沒得那么苍老的。她声音好听得很。脆生生的。
不对。我使劲甩了甩脑壳。
大概是看到我半天沒说话。她笑了笑:“你哪门看起來像个野人一样胡子拉渣的。”她边说边从背后拽往面前拽什么东西样。我脑壳有些迟钝。混沌而迷惑的看到她。拽了半天。终于。一个怯生生的十七八岁的小男孩被她拽到面前來。“喊人。。喊何叔叔。先这么喊到。”
那个男孩子好像很害羞。先看了我几眼。然后才喊道:“何叔叔。”
我直到现在还沒搞明白眼前这个看起來很熟悉的女人想干啥子。我把门完全拉开。然后示意他们进來坐。
那个女人不客气的拉着那个小男孩进來坐下。她刚一坐。就皱了皱眉头:“老大。你最是个爱干净的人。哪门屋里现在好像十年八年的沒得人扫了一样。”
电光火石间。我想起來了。就是这个皱眉毛的动作。我想起來了。。是她。就是她。那个眼睛有角膜炎的嫁在金城周家的她。可是。。哪门她这么老了。我不明白。她哪门老了。而且。她以前说一句话都要脸红的。现在哪门好像很世故很老练的样子。和一般农村妇女沒得啥子区别了。
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男人嘛。就是这么个样子。”
“你屋里(婆娘)呢。”她很熟络的又问我。旁边那个男孩子无限崇拜的样子看着我。依稀有些年轻时候她的样子。。是了。这是她儿子。。她连儿子都这么大了。我还沒结婚。真是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