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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细细暴饮暴食后的第二天,在向来拥挤的公车上找到位子坐的姜百万并不显得多高兴。她以前根本不知道颜淼淼跟宁一俭的事,淼淼甚至没跟她这个闺蜜提过,自己和御通集团宁殊贵的长孙在一起。淼淼去世后,姜百万才从颜家父母口中得知当时驾驶车辆的是宁一俭。她在财运古董店备战“双十一”时接到颜阿姨的电话,一份重要药方从一本书中被撕走了,问她有没有听淼淼提过药方的去向。
淼淼没有对姜百万提过药方的事,她甚至不能把淼淼的死同药方失踪联系在一起。在她看来,御通制药资金雄厚,根本没必要用这种手段去谋取一张药方。更何况宁一俭刚刚回国,而宁珩年纪轻轻,什么时候把御通制药交托于宁一俭还是个未知数,他就算谋取了颜家的药方又有什么用?
据她观察,宁珩丝毫不知情。
颜叔叔的诊所兼药店开在一个学校附近,来买药的都是些老顾客,一些感冒、咳嗽之类的小毛病也都会来找他看看。姜百万走进药店,看见颜叔叔正在写病例,颜阿姨则在给人配药,他们的生活还是继续着,只是脸上多了些愁云惨淡。
“叔叔,阿姨。”姜百万小心翼翼打了声招呼。
“万万来了?坐啊。”颜阿姨勉强露出点笑容,以前姜百万总是兴高采烈过来找淼淼,两个人好像有说不完的悄悄话。
几分钟后,药店的客人走了,颜叔叔和颜阿姨才走到茶几边,斟上几杯黑豆茶,一起坐在藤椅上。
听说姜百万为了打听淼淼车祸当时的情景而去了宁一俭开办的达通典当,这夫妻俩直摇头,在他们看来,她这种行为无济于事,反而会惹祸上身。“唉,宁一俭会不会把这种事透露给你一个外人,咱们暂且不说,他自己也受了重伤。我们即便都觉得里面必有隐情,可是没有直接证据。”“他追过我们家淼淼一阵子,后来我打听出他是宁驰的儿子,怀疑他别有用心就让淼淼防着点,没想到啊……”
姜百万问:“您上次跟我说的药方,到底是怎么回事?”
颜叔叔回答:“他们御通制药卖的那个岐黄仲景丸你知道吧?号称是古书配方,其实不全。”
姜百万心里“咯噔”一下,宁珩上次一时兴起带她参观厂区的时候也提到过岐黄仲景丸配方不全的事。
颜叔叔接着说:“岐黄仲景丸是个古方,关于它的传说很多,有些古书也记载了它的大致配方,可是都是不完整的。我年轻的时候喜欢逛摊子,也买一些看起来破破烂烂的罐子和书什么的,没少被淼淼妈唠叨。但有次我发现其中一本没封面的书里记载了岐黄仲景丸的配方和配制方法。那书记载的药方有的很玄乎,有的根本不知道在说什么。一开始我是不信的,就按着方子找了一些药材自己配了几丸,在没有药引子的情况下,消炎效果都特别好。后来我听说御通也生产岐黄仲景丸,买了一颗对比,发现大同小异。我想,我手里的说不定真配方。宁驰知道后,派人过来要买,出价100万。我知道这个方子绝对不止100万,试探着提出600万的要求,他没有答应,反而回去大肆宣传岐黄仲景丸为绝密古书配方,价格一路飙升。”
姜百万听得直摇头,无商不奸啊!
颜叔叔叹了口气,接着说:“御通制药的岐黄仲景丸品牌早就打出去了,其实有没有全部配方对他们来说关系不大。我们这种小药店不可能大规模生产,握着配方也没什么用。再说,谁的配方才是真的,谁说得明白?大家先入为主而已。宁驰就是想到这一点,才对我们不屑一顾。”
“这么说,宁一俭应该也不至于为了药方……”姜百万陷入了沉思,“但颜叔叔您说过,古书那几页被撕掉了?”
“不见了。”颜叔叔眉心紧锁,“药方我早就熟记在心,好多年没去翻那本书了。我们做药所说的配方,不止是原料,还有剂量,同样是药,这个一钱,那个两钱,效果就不同了。我也是整理东西的时候偶然一翻,才发现的。我当时就怀疑是宁一俭骗淼淼把药方撕下来给他,之后两人发生了什么矛盾,在车上争吵或者打架,导致了车祸。”
“御通制药没有那份药方。”姜百万脱口而出,“如果有,宁珩就不会让我尽可能从古书中找寻配方了。他这个人要做什么事,目的性都很强,手中有药方的话,他不会为了掩人耳目故意叫我再去找。退一步说,宁一俭手里的药方离开御通制药,没什么用,所以他得到后不可能不给宁珩。”
“另起炉灶?”
姜百万摇摇头,“何必那么麻烦,要是我家有个御通制药,我巴不得把所有东西都贴上御通的牌子。”说罢,她自觉失言,低下头惭愧地搓搓手,“叔叔、阿姨,如果你们信任我,我就去御通制药继续工作,打听打听他们是不是换了配方,或者改了剂量,如果可能,我把大致配方拿过来给你们看看,是不是书里的那份。我相信这件事会比从宁一俭口中问出真相更容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