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死亡降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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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死亡降临

“这里是我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怎么可能会不喜欢?我只是觉得羞愧。当初是抱着抛弃这里一切的决心出去的,可是到头来,当我几乎没有生存下去的能力的时候,却又是这里无私地接纳了我。我对这里除了眷恋,还有感激。”宋小慧摇了摇头,“经历了世间的纷纷扰扰,才知道平平淡淡才是真。只不过如果当初不走出去,又怎么会知道这里的美好。所以,要想成熟要想砺炼要想懂得感恩,人必先失去,才能得到。我们要学着将磨难当成一种财富,而不是要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苏末离听了宋小慧这一段话,不由感慨万千,用力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我正努力学着平静学着感恩。”

宋小慧温柔地笑了,伸手轻轻地握住了苏末离的手,“你还年轻,千万不要因为受过的挫折就此放弃你该拥有的幸福。不管是在山外喧嚣热闹的都市里,还是在这偏僻静谧的大山里,你都不能完全放弃。”

“嗯。我知道。”苏末离轻轻地点了点头。

宋小慧的意思,苏末离完全明白。

话里的意思是还希望她能够还有爱人的能力。

她还会有吗?

她不知道。

经历了两次那么刻骨铭心的爱情之后,她深深地怀疑自己是否还有爱人的能力。

不过,她不想告诉宋小慧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不想让宋小慧为自己操心。

宋小慧轻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她的手,温柔地说:“夜深了,不要坐太久,小心着凉,而且明天你不是要去县里参加会议么?坐一会就赶紧去睡吧!”

“好。我再坐一会就去!”苏末离点了点头,目送宋小慧一瘸一拐地慢慢走进了屋里。

苏末离一个人又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当凉爽的山风将她的头发吹干了之后,便起身进了屋。

刚到卧室躺下,却突然听到豆大的雨滴打在玻璃窗上,她一愣,急忙掀被下床,跑到窗前,探头朝外一看,却见天空乌云密布,月亮早就没有了踪影,豆大的雨滴一颗一颗地砸了下来,而且越下越大,越下越密集。

风将雨水吹进屋里,打湿+了窗帘。

苏末离急忙将窗户关上了,拉上了窗帘,想到宋小慧等人可能早已睡熟,便又急忙走了出去,将所有的窗户与窗帘都拉上之后,这才安心地回到床+上躺了下来。

外面的风雨声虽然大,但是却让苏末离有种安心的感觉,听着风雨声,她慢慢平静地进入了梦乡。

只不过梦境却有些不平静。

她梦见自己躺在一间雪白而冰冷的房间里的一张床+上,身上盖着一床薄薄的雪白床单。

这种感觉很不好。

因为这让她想起了医院那冷冰冰的太平间。

苏末离想要坐起来,下床离开这冷冰冰的地方,却愕然地发现自己全身上下根本就一动不能动。

她又惊又骇,正想再努力,却突然在这个时候听到了推门的声音,紧接着一张熟悉的脸突兀地出现在她的面前,伸手将她的身子抱起,咬牙切齿地看着她,恨恨地说:“苏末离!你不准死!你欠我那么多,怎么可以就这样不声不响地离开?你的命,是我留给你的,除了我之外,没有人能够夺去!所以,你给我听着,你不准死!不准死!”

说着说着,他那俊美的双目就流下了一行血泪,缓缓地淌过他那张布满伤痕的俊颜,即娇艳又诡异又悲伤。

苏末离瞪大双眼,努力地张口,“连哲予,我没死!我还活着!”

可是就算她拼尽全力,却始终没有能够说出一个字。

她的努力,他看不到。

他的悲伤,她却感同身受。

看着他的血泪,苏末离心如刀割,却无能为力,只能任由着连哲予绝望地抱着她不断地摇晃她不断地冲她嘶吼着......

就在她悲伤之际,连哲予突然放开了她,在她还来不及有任何反应之时,他就手起刀落,将一把闪着寒光的刀深深地捅入了他的脖子。

血如喷泉一样喷洒了出来,温热的血劈头盖脸地喷射+到了苏末离的脸上,灼热的鲜血迷糊了苏末离的双眼。

不可以!不可以!我没有死!我不要你做傻事!连哲予,如果我们之间真的有爱,我们不应该走到穷途末路!我们还可以作出努力!

尽管鲜血不断地喷进眼中,可是苏末离却不敢闭上眼睛,反而将眼睛瞪得越来越大,只希望连哲予可以发现,可以停止这种愚蠢的自戕行为!

可惜,连哲予听不到她说话,看不到她圆睁的双眼......

她眼睁睁地看着连哲予无力地抱着她躺下,眼睁睁地任由着连哲予的脸渐渐失去温度......

“不要!不要!不要!”苏末离狂叫着在黑暗里坐起,浑身大汗淋漓,害怕得浑身打颤。

这是梦!这是梦!一场可怕而血腥的梦而已!

苏末离伸手用力地掐向自己的大+腿内侧,当清楚尖锐的痛楚传递到身体的神经末梢,她长长地松了口气。

这真的不过是一场可怕的南柯一梦。

不是真实的。

她仍然好好地活着,她的身体温度正常,感知正常,那么连哲予也一定身体健康得很。

之所以会突然做恶梦,估计只是因为她今天感触颇多,还有在临睡前宋小慧对她说了那么大一段话,让她的潜意识里想起了连哲予。

仅此而已。

全身冷汗淋漓,苏末离再无睡意,掀被下床,到卫生间冲了个澡,然后坐在床+上随意地拿起一本书翻阅起来,并没有去细细回想梦里的情景。

到这里来之后,她几乎没有想起连哲予过,今天也不例外。

看到凌晨四点半钟的时候,她听到窗外传来那熟悉而又令人心安的咳嗽声。

爷爷像往常一样早早地起来了,一定挎着蓝子顶着微弱的光去菜园择菜去了。

苏末离这才放下书,轻轻地笑了笑,然后关了灯,重新躺好,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噩梦没有再继续。

七点的时候,闹钟准时响起,苏末离睁开眼,坐了起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然后一跃而起,冲到卫生间简单地洗漱过了,换了一套衣服,然后走到了外面的庭院。

庭院里,奶奶正将大把大把的谷子撒在地上,嘴里‘咕咕咕’地叫着。

不一会儿,一大群黄的,黑的,花的公鸡母鸡便飞快地从各个角落跑了过来。

宋小慧则拿着花洒浇着庭院里的花。

远方,一阵阵炊烟袅袅升起,与晨雾缠绕在一起,给人一种缥缈远泊的感觉。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苏末离最喜欢看到的情景。

宋小慧看到她,便直起腰来,笑问道:“今天怎么去?”

苏末离耸耸肩,“像从前一样,骑电动车到镇上,然后再坐公交到县城去。”

“昨天晚上下了一场暴雨,路滑不好走,你一定要小心点,别摔跤了。”宋小慧担心地看了看天,“这场雨才停了一个多小时,方才听天气预报,这两天都有暴风雨呢!如果县里的会议改期就好了,省得你回来的时候遭遇暴风雨。要知道我们这一带如果接连几天下这么大的暴风雨的话,往往会引发山洪,或是泥石流,你若行走在路上,极不安全。”

“那种正式的会议,怎么可能因我一个人而改期?再说了,如果真的有暴风雨,我不会急着赶回来的,我会在宾馆住几天的。所以,你不要担心,我自有分寸。”苏末离笑着说。

这次会议,是县里召开的一次教育研讨会,不仅交流讨论教学方法,最重要的是,县里的教育局是想收集各个地方的教学情况。

本来与会者都是学校的校长,可是这大山里的校长是个木讷老实,只知干活不知提要求的中年男人,他想为自己的学校争取权利,可是又害怕他没有办法说服那些领导,所以便求着苏末离代他去履行这份职责。

苏末离当然义不容辞,这几天一直在作着准备工作。

她用自己带来的摄像机将学校的每一个角落,还有学生学习的情况都真实地纪录下来了。

那摇摇欲坠的建筑,那长了青苔的墙角,那模糊不清的黑板,破碎的窗户,四脚高低不齐的桌椅,都是足以让人信服的实证。

证据有了,只需要解说人的感情渲染便足够令这学校拿到应有的教学拨款了。

那笔教学拨款并不多,放在从前,苏末离根本不放在眼里,可是如今的她已经再次身无分文了,那笔款项在她眼睛里又成了一笔难得的巨款。

她自己没有办法拿出来,那么她便一定要努力拿到,也算是报答这座大山里人们对她的喜欢与信任之情了。

“嗯。如果接连几天下雨,你就真的不要急着赶回来了!”宋小慧不放心地又叮嘱。

吃过早饭后,宋小慧便骑着电动车出门了。

下过一整夜大雨的山路果然崎岖难行,好在苏末离的车技不错,所以尽管险象环生,但总算是平平安安地驶出了大山。

一出大山,便是宽阔的水泥道路,车速便加快起来。

不出十分钟,苏末离便赶到了镇上,将车找了个停车场停好,便坐上了赶往县城的公交车。

刚上车,还未坐定,就听到一阵惊天动地的雷声响起,紧接着一道闪电划过天空,把苏末离惊得浑身一颤。

雨瞬间就倾盆而下了。

车上有些老人便不安地议论开来。

“听说这几天连续都有暴风雨呢!咱们这里只怕又有很多山村出不来了。”

“哎!是啊!今年本来以为安然度过山洪频发的夏季就没事了,没想到这都秋季了,竟然还连着几天下大暴雨。”

“但愿不要有事!路毁了,又要重修,劳民伤财呢!最怕的就是有进出的车子会遭殃!”

“嗯嗯。菩萨保佑不要出事。”

听着老人们不安的议论,苏末离的心情颇为沉重。

苏末离到达县城的时候,雨都没有停,她不得不就在车站内买了把伞,然后打了个的,直驱教育局。

会开完后,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因为下雨的关系,天气暗沉沉的,夜幕提前降临,街边的路灯,还有商铺的灯都及时地亮了起来,呈现出苏末离并不熟悉的繁华夜景。

虽然大雨下得有些烦人,但并没有多影响苏末离的心情。

因为事情进行得很顺利,她顺利地完成了任务。

学校有了重建的资金,孩子们不仅将拥有明亮宽敞的教室,更将有机会体验现代高科技的魅力。

苏末离本想立即赶回去的,想当着大伙的面宣布这个特大的好消息,可是赶到车站的时候,才发现公交车因为大雨的关系已经停运了。

最后,她不得不打电话将这个消息告知了校长,然后跟他说自己可能需要逗留在县城几天。

校长开心得不行,对她不住的道谢的同时,不住地叮嘱她放心地住在县城里,一定不要等不及赶回来。

苏末离自然是应了,又打电话通知了宋小慧,挂断电话后,便就近找了家不贵,但卫生条件还不错的宾馆住下来了。

留在这里也好,她正好可以逛逛书店超市。

她想给那些孩子们买些课外书,还有几件小礼物。

因为在这个月里,有好几个孩子就要过生日了。

在宾馆里洗了个澡,她便躺下看了一下子电视,当睡意袭来,苏末离不由打了个哈欠,便关了电视,正欲再关灯,放于床头柜上的手机却突兀地响了起来。

这么晚了,会有谁给她打电话?

苏末离莫名地不安,拿起电话一看,显示的却是一个颇为陌生的电话号码。

苏末离略一犹豫,最后还是接听了,“喂?您好。”

“老师......老师......”电话那头传来脆弱而哽咽不已的声音。

苏末离的面前立即出现一个扎着两个篷松松羊角辫,有着一双乌溜溜大眼睛的漂亮的小女孩的形象。

那是她一个才八岁名叫胡小慧的小学生。

父母都外出打工去了,只留下她和一个已近八十岁高龄的老奶奶带着一个才三四岁大的小弟弟留守在家里。

“小慧?你怎么打电话来了?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别哭!有什么事情告诉老师,老师帮你想办法。”苏末离莫名地心疼着。

“我们这里停电了。奶奶半夜起来上厕所的时候不小心滑倒了。她爬不起来了!她的头还在流血......怎么办啊?!”胡小慧一边哭一边又叫着,“奶奶.....你醒醒......不要不理我......”

“别急别急!小慧,你听我说,你打电话给校长,或者村长,或者任何一个你可以联系到的人,让他们上你们家看看好吗?”苏末离心急如焚地说。

“打了。他们全都关机了!我找不到他们......啊......”胡小慧说着说着就尖锐地叫了起来。

听着胡小慧的哭声,还有那可怕的雷电声,苏末离想起村里人用手机的习惯。

他们每逢这种雷电天气,便会立即关机,并且熄灯睡觉。

胡小慧住在村尾,离她家最近的一幢屋子也至少有二三十米远。

在这种暴风雨肆虐的日子,就算是她放声大叫,也不会有人听得到她的呼救声。

而她+的+奶奶摔到地上,还撞碰了头,如果就这样任由事情发展下去的话,只怕还不到天亮,这八十岁的老太太便会一命呜呼了。

苏末离心里慌乱无比,可是她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对着电话那头的胡小慧说:“小慧!你好好地听我说,你现在立即拿条干毛巾帮你奶奶捂住头部受伤的地方,一定要紧紧地捂住,这样才可能让血慢慢止住。别慌!等在那里,我立即打车回去!”

胡小慧一听说她要赶回来,立即便安心了很多,抽抽噎噎地说:“好好。老师,我等你,你要快来!”

“嗯。很快!”苏末离匆匆地应了,立即挂断了电话,跳下床胡乱地套上衣服就出了门。

出了宾馆,她便立即招手叫车。

司机一听到她要去的地方,都立即摇头,“不去不去。那条路很危险,万一遇上山洪爆发或是泥石流,小命都会玩掉的!”

苏末离急得不行,想了想,只好打的去了租车行,自己租了一辆车就冒雨狂飙了起来。

今天才是下雨的第二天,今天早上还停了那么几个小时,相信一定不会那么巧,在这短短的三十小时不到的时间里就会山洪爆发或是遇到泥石流。

她必须争取在一切自然灾害发生之间抢时间将老奶奶运出大山,送到医院救治。

县城到大山,开车不过一个小时的路程,来回两个小时,一定没问题的。

苏末离一边飙着车,一边不停地给自己打气壮胆。

车子很快就驶离了县城,来到了小镇,再拐进那一条右边是激湍的河流,左边是高高的悬崖的道路上来了。

眼看离山村越来越近,苏末离越发地加快了速度。

她很快就可以到了,很快就可以护送那老奶奶去医院了!

可就在这时,一道划破天幕的闪电响亮地劈在了车窗前,苏末离被吓得差点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一颗心还未来得及平复,突然感觉到车身车顶都传来一阵阵劈劈啪啪的声音。

苏末离惊悸地转头向右看去,却见大+片大+片的泥石流飞快地落下。

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她甚至来不及采取任何措施,她的整辆车子就漆黑一片,无论她怎么踩油门,都没有办法令车子移动一寸了。

苏末离又悲哀又绝望,知道自己连同这辆车被泥石流埋葬了。

老天爷戏弄了她这么久,这一次是彻底要结束了。

在刚出国的时候,她曾经想自溺于水底,在许诺车祸意外的时候,她曾经想过自杀随许诺一起走,在想要连哲予彻底了结恩怨的时候,她也曾经用刀深深地割破手腕,以生命来结束,可是她每次都没有死成。

第一次,许诺救她。

第二次,林千木与吴佳佳拼死挽救她。

第三次,连哲予救她。

从美国回来后,她渐渐喜欢这大山的人和物,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并且觉得自己可以一辈子这样单纯而寂寞地活下去。

谁知道就在她再一次以为得到平静得到解脱得到快乐的时候,又一次灾难降临了。

而这一次,是灭顶之灾。

没有人会来救她!

老天这一次是要彻底亡她了!

不过这样也好,这样死了,总算是没有仇怨了,也没有遗憾,因为不管怎么说,她是死于天灾人祸,不是自杀,也不是被自己心爱的男人亲手结束性命。

这,也算是老天爷对她的唯一的恩典吧!

她甘之如饴!

想通了一切之后,苏末离反而淡然了,她将车子熄了火,然后拿出手机来拨打给胡小慧,“小慧,你听着,老师很快就赶到了。但是在此之前,老师要让你勇敢起来,现在,你让你弟弟帮你拿毛巾按+压着奶奶+头部上的伤口,然后你打开门出去,去邻居家拍门,让他们立即和你一起到你家里去!我知道外面下着可怕的暴风雨,可是老师相信你,你一定会克服这些困难,一定可以跑过那三十米不到的距离是不是?”

“我真的要去吗?”胡小慧胆怯地说,“外面的雷声好可怕......”

“不!别怕!小慧,现在你必须坚强起来。现在家里就是你担家作主,你必须克服恐惧,必须走出家门!现在,立即就去吧!不要再犹豫!老师也很快就到了,很快就可以来帮你的!”苏末离笃定地说。

“好......我去......老师,你要快点来......”胡小慧哽咽着说。

“嗯。现在挂断电话,赶紧去吧!一鼓作气地冲过去!老师会替你加油的!”苏末离给她打气加油。

“我知道了!弟弟,你过来,按住这里!”想到苏末离马上就要到了,胡小慧只觉得身体深处升起了一股极大的勇气。

听到胡小慧已经平静下来了,苏末离悄悄地松了口气,只是仍然没有挂断电话,而是现在继续跟那个才三四岁的男孩通着电话,“小兵,你可要用力按住哦!加油哦!你要做姐姐的好帮手!”

“嗯呐!”小男孩脆生生地应着,竟然不仅没有哭,反而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敢与平静。

苏末离不禁觉得大大地欣慰,悄悄地松了口气,又继续跟小男孩说着话,借此驱离小男孩的孤独感。

约莫过了一刻钟左右,她听到了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脚步声,还有鼎沸的人声。

很显然,胡小慧成功而出色地完成了任务。

来到胡小慧家里的,只怕不止胡小慧才叫到的一家。

山里人的团结,有事便齐扎扎上前的传统,总是让人感觉心安与温暖。

“喂?苏老师,你真的赶回来了?快到了吗?”突然电话里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那是胡小慧的大伯的声音。

“我的车走到半路抛锚了,只怕是无法赶到了。那里的事情得拜托你们了!”苏末离镇定自若地撒着谎。

其实她想过告诉他们真话,她相信他们一定会不顾一切地赶过来救她的,可是在这种威力巨大的自然灾害面前,人的力量太渺小了。

他们可能不仅救不出她,还有可能因她而葬身于这可怕的泥石流里。

她这辈子做过太多太多的错事,这一次,她不想再做错,更不想再拖累别人了。

现在,恩怨尽释,无牵无挂地平静地离开这个世界,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呢?

想到这里,苏末离淡淡地笑了。

“嗯嗯。这里的事情你就放心吧!村医已经赶到了,正对奶奶进行医治呢!虽然一条腿断了,不可所幸头上的伤口并不严重,只是流了点血,并无生命之忧!你不用担心。现在最关键的是你的安全,你现在还在路上?还是已经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我的车子已经进维修厂了,人则在一家小旅馆了,很安全,放心吧!”

“哦哦!那苏老师赶紧休息吧!”

“好!再见。”苏末离放心地挂断了电话,看着手机犹豫了几下,最终还是调出了那个每看一眼便仍然会隐隐作痛的手机号码。

电话通了又挂断,连哲予没有接她的电话。

她不厌其烦地打着,只因为她想亲自跟他道声‘再见’。

或许是连哲予厌烦了,最后索性关机了,没有给她亲口说再见的机会。

苏末离苦涩地一笑,想了想,最后给连哲予留了一通语音短信,“哲予,再见。你要过得幸福。”

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却包含了她对他所有的歉意与祝福。

这样的道别,便是将他们的故事彻底地划上了一个句号吧。

随后,她又分别给许诺、林千木、肖小茹,甚至是吴佳佳,都留下了与连哲予几乎一模一样的语音短信。

虽然一样,但含义不一样,相信他们在收到自己的这通语音短信的时候,会各有各的理解,各有各的解脱与释然。

将这一切都处理完之后,苏末离安心地闭上了眼睛,嘴角露出了一抹恬静地笑容,静静地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当空气越来越稀薄,当呼吸越来越困难,苏末离在一片混沌迷离之中,隐约地看到了英俊而邪恶的死神悄悄来临,他将她抱入了他冰冷的怀里,并在她的额前轻轻地印上了一个冰冷却轻柔的吻......

...................................

世界的另一端,在瑞士阿尔卑斯山脚下的某一小镇上,晨曦刚刚降临。

连哲予疲惫不堪地睁开眼,愣愣地看着那清凉的秋风吹得轻薄的白色纱幔四下飞舞。

自从在医院懦弱地退却之后,他便不远千里地隐身在了这个宁静得有些寂寞的小镇上来了。

镇子里的居民很少,屋子也建得稀稀拉拉的,屋与屋之间相隔着二三十米的距离,每一家都有着足够的隐私性。

居民之间彼此之间很熟悉,见面的时候会友好地打着招呼,但是不会轻易地上门骚扰。

因为这个小镇几乎没有原住民,而是来自世界各地不同肤色不同种族不同国籍的人。

每个人选择这里,都有着他们各自的理由。

他们特别在意私+密性。

这也就是连哲予选择这里落脚的原因。

一来是因为他需要这样寂寞而有距离的环境来疗伤,二来也是因为华薄义的风+波还没有过。

虽然华薄义一力将所有的罪行都扛了下来,但是出于安全的考虑,华薄义仍然让人捎话出来让他暂时躲避一段时间。

他选择了听从。

因为在这种关键的时候,想要保住华薄义的命,想要让华薄义安全地从那里出来,首先第一就是他必须先保证他自己的安全。

可是尽管藏身于此,他并没有停止他的营救活动。

虽然有时候他会觉得他那引以为傲的聪慧大脑转动得已经不那么灵活了,但是他仍然有信心安全无虞地将华薄义救出牢笼。

肖小茹自从那天晚上见过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奇怪的是,华薄义也闭口不提她。

既然华薄义不管,连哲予也就懒得去寻找她了。

古话说得好,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肖小茹看来是弃华薄义而去了......

女人,总是薄情的很。

他们兄弟几个,却偏偏都喜欢上了这些薄情的女人。

想到这里,连哲予不禁苦涩地一笑。

掀被下床,正欲朝卫生间走去,眼睛却突然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滞去。

昨天晚上那恼人的铃声,还有那让他看一眼就心痛的号码又浮现在他的耳边与脑海里。

他明明说过一刀两段,再无瓜葛的,她又何苦再打来电话?

难道还嫌戏弄他戏弄得不够么?

突然打电话过来,是想要告诉他她现在与许诺过得有多么快活多么逍遥自在么?

想起现在的她娇柔地躺在许诺的身下,而许诺亢奋地攻击着她那美丽得让人心醉的身体时,连哲予不由感觉到呼吸都困难起来。

因为爱她,他已经将自己避退到了这个被世人遗忘的角落里来了。

他不仅放过了她,放过了许诺,放过了林千木,甚至放过了杀了他孩子的吴佳佳!

可是林千木和许诺却没有放过他。

在他激流勇退的这段日子里,林千木与许诺几乎完全霸占了他和华薄义在美国曾经用生命打下的江山。

幸亏他不像华薄义,不仅把大本营,还有所有的事业全都集中于美国,幸亏他狡兔三窟,就算失去了不少财力,可是独属于他的人马却丝毫没有受到折损。

他在非洲,还有南美的势力仍然蒸蒸日上。

他现在若是执意要反扑,仍然可以轻易地将林千木与许诺放倒。

只不过他现在没有心情,只不过他是真的不想再看到苏末离气息奄奄地躺在他面前......

想到自己临走前,苏末离那张苍白得没有丝毫血色生气的脸,连哲予的心又在丝丝的痛。

他心疼她,心疼自己,更深深地嫉妒着许诺。

如果他能够得到她用生命的代价来捍卫的话,那么让他立即自戕而亡的话,他会很高兴地接受的。

只可惜,她从来就没爱过他,又怎么可能对他有过如此深的情谊?

所以,不要再去想她了!

不要再自己伤害自己了!

也不要再接她的电话,给她机会来伤害自己了!

连哲予拿起手机,咬了咬下唇,想要彻底地将她的号码删除,可是当看到手机上显示来自她的语音信息,又不禁蠢+蠢+欲+动地想要听听她到底还有什么话要跟他说。

手指摁在那删除键上几番犹豫,最后长叹一声,还是打开了那语音消息。

——哲予,再见。你要过得幸福。

电话里,苏末离的声音中饱含+着忧伤与绝望,而又有种莫名其妙的释然与解脱。

那样的声音,就仿佛一个将死之人的临别赠言,让人心惊肉跳!

听完这简单的话后,连哲予的心疯跳起来,一种恐惧的情绪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突袭而来,深深地将他笼罩住了,他怎么挣扎都没办法摆脱。

她为什么要那样说?

为什么声音里那么忧伤绝望,却又有着莫名的释然与解脱?

她在许诺身边不幸福吗?

那不是她费尽心思,甚至不惜以生命作代价所要求的幸福吗?

现在为什么又要这样说?

难道她后悔了?

她终于认清了到底她真爱的是谁?

不不不!

不要多想!

她就是突发神经发来这样的一条消息而已!

又或者她无聊至极,故意前来戏弄他而已!

没有任何意义!

他也不会有任何的想法!

更何况,她予他来说,已经是一个毫无意义的存在了!

别说她是骗他的,就算她真的现在想自尽,那也不关他的事!

现在该对她生死负责的人是许诺,而不是他连哲予!

哼哼!而且他的幸福不需要她来操心,没有了她,他会过得比从前更幸福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

连哲予用力地将手机扔在凌+乱的被褥里,然后转身匆匆地走进了卫生间。

可是在冲澡的过程中,当那哗哗的水流落在地上的时候,他却莫名其妙地把它听成了苏末离无力而虚弱的呜咽声。

水声幽幽,哭声幽幽,绵绵不绝于耳,声声揉碎他的肝肠。

“shit!”连哲予用力地关掉了水笼头,一拳重重地捶在了墙面上,因为用力过度,雪白的墙面上立即留下几点醒目的血迹。

连哲予麻木地看了一眼,随手扯下一条毛巾胡乱地擦了擦手上的血,掷到地上,再扯了浴巾松松地系在了自己的腰上,便快步走出了浴+室。

倒了一杯酒,他来到窗前站定,阴郁沉沉地看着外面那宁静的街道。

半杯酒,却喝了近两个小时,他在窗前也站了两个小时。

最后,他转过身,走到床边拿起手机调出苏末离的电话回拨了回去。

她一定不会无缘无故打那么多通电话的,不可能莫名其妙地突然说上那么几句话的!

她一定遇到了无法解决的困难,她话里一定含+着他未能参透的潜台词!

如果她真的碰到危险,向他求助,他始终无法不理会。

尽管他内心仅存的骄傲一直不停地在他的耳边提醒着他不要再受她的荼毒,可是他却没有办法忽略自己的真心,没办法对她袖手旁观。

哪怕他恨她恨得想要将她捏死!

连哲予一边担心着害怕着,一边恨恨地咒骂着自己的无能与懦弱。

电话通了,却没有人接听。

连哲予皱眉,又接连不断地打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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