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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哲予怔住,本能地想抬眼看她,可是想起自己对她的恶言恶行,终究只无颜面对她,只低了头低低地说:“对不起。”
有热泪不知不觉地从眼角滚落,顺着脸庞浸入嘴角,又苦又涩。
“别。永远别对我说那三个字。因为若论事情的起源,是我欠你一句‘对不起’。”苏末离虚弱地摇了摇头,手指轻轻地插、入他的手指之间,与他用力地十指相扣。
连哲予的泪水越发地汹涌起来,他将她的手送至唇边,一边吻一边苦涩地问:“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苏末离淡淡地笑了,“很简单。我们可以有两个选择,一,我们都忘记过去,重新开始,用对彼此的爱来谱写我们的未来。二,如果你仍然无法释怀,那么我们就分开,做一对永远不再见面,但偶尔可以通通话的朋友。我,会很开心地祝福你和吴佳佳。”
“吴佳佳?你不恨她吗?”连哲予一听到她竟然能够如此宽待吴佳佳,心里很是不舒服。
苏末离叹了口气,“恨她?不。我不恨她。因为我知道情之一字,向来情不自禁。我不仅不恨她,更深深地同情她。因为我知道你从来就不曾喜欢过她,更谈不上爱。她喜欢的三个男人,林千木,基洛,还有你,似乎都不曾用真心对待过她。我原本以为她找到基洛之后,总算是找到了她渴望的幸福,却没想到在婚礼之上,她竟然对我说她与你早就相恋了。我想,如果不是基洛做了什么让她绝望的事情的话,她绝不可能与你有任何关系的。所以,说到底,她不过是一个情路坎坷,受尽伤害的小女人而已!”
连哲予听到这里,想起自己为了报复苏末离而对吴佳佳所做的一切,不禁羞愧无比地低了头,低低地说:“是。在事件事情之中,其实只有我罪不可恕。”
“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现在我们该想的,应该是我们以后该怎么做。”苏末离摇了摇头,看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了头,尽可能用平静的语气问,“告诉我,我们还有未来吗?”
听到这句话,连哲予心痛莫名,握紧了她的手苦涩地问:“我对你做了那么多可怕的事情,你真的可以完全不计较?真的愿意给我机会让我们重新开始?”
“我们是普通的人,自然会犯错,可是谁都应该有一次被原谅的机会。你问我计不计较,可我却也想问你,你可以忘记我曾经对你和你母亲的伤害,重新和我在一起吗?”苏末离含+着热泪轻问。
“若不曾原谅,又怎么可能倾心爱上?”连哲予苦涩地说。
“哲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是真心爱我的!”苏末离听到他们这句话,热泪一下就流了下来,张开双臂将他用力抱住,哽咽着说,“你知道我的,我一向不喜欢将爱挂在嘴边,因为我一直觉得随时随地把爱挂在嘴边的人,不仅轻浮,而且肉麻,可是今天,我必须得再次告诉你,连哲予,我也是倾心爱着你的!从来不曾掺过一丝虚假!所以,既然我们彼此深爱,就不要再彼此折磨了吧?我们何必像电视里演的那样,一定要爱恨交杂呢?让我们忘记仇恨,只留下爱好么?好么?”
“好。”连哲予心里复杂莫名,纵有千言万语,最终却只能吐出那么简单的一个字眼。
两个一直被爱恨纠缠的男女在此时此刻重新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对彼此除了深爱,还有着心疼与感激......
良久,连哲予才轻轻松开苏末离,扶她在床+上躺好,轻声说:“时间不早了,你好好休息吧!你才做过手术不久,又折腾了这么一回,身体受到了极大的伤害,想要尽早地恢复过来,必须得安心静养才行。”
“好。”苏末离乖乖地应了,却将身子往一旁挪了挪,垂了眸子低低地对他说,“可是你也躺在这里陪着我好吗?今天晚上,我想握着你的手入睡。”
“好。我陪着你。”连哲予点头,挨着她躺了下去。
刚躺下,苏末离的身子便依偎了过来,她的双手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脖子,抱得那么紧,仿佛害怕他会随时随地跑掉一般。
连哲予的心里又暖又酸,伸出手也将她瘦弱的身子紧紧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苏末离在他耳边满足地叹息了一声,“这样多好。我又能够如此真实地抱着你,闻着你身上的气味了。”
“睡吧!”连哲予满腹辛酸,用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仿佛她只是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
“嗯。”苏末离低低地应了,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一天的疲惫与痛苦,在这一刻完全得到了释放,苏末离感觉自己就如一条刚刚从一场毁灭性的暴风雨里挣脱出的小船,如今已经回到了安全而平静的港湾,睡意席卷而来,让她再也支撑不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只是虽然睡过去了,可是抱着连哲予的双手却不曾有半分的松懈。
她要紧紧地抱住他,不放手!
看着苏末离安详的睡容,听着她平静的呼吸,还有嘴角边那抹温柔而满足的笑容,连哲予心疼万分,轻轻地在她温软的唇上印上一吻,低声说:“对不起。”
是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即便是说一千次一万遍对不起,他都无法让他的罪孽消除。
他深爱着她,他想像她所说的那样忘记过去,从此心里对她只剩下爱,不会有仇恨不会有嫉妒,更不会有愧疚。
他多么想怀着一颗干净而炙热的赤子之心坦荡荡地爱着她啊!
可是,可能吗?
经历过这么多的阴谋算计,这么多的伤害与折磨,他不仅在她的心里留下了伤痕,在她的身上也烙下了一道永不可磨灭的伤痕。
她不能再生孩子了!
他们没有机会让子孙环绕膝下。
不会有孩子在他们的草地上奔跑追逐嬉戏。
这辈子,他们都不可能拥有一支足球队,不可能有那美丽得耀眼的公主,更不可能听到孩子们清脆而稚+嫩地追在他们屁+股后头大声地喊道:“爸爸!妈妈!”
永远不再可能了!
他生生地剥夺了她做母亲的机会,也剥夺了他们拥有完美家庭的机会......
这道伤痕将是永久的,致命的!
她说忘记,可是伤痕是如此深刻的存在着,怎么可能忘记?
而仔细想想,让他如此失控的,最终放弃幸福走向末路的那个人,才是罪魁祸首啊!
许诺!许诺!尽管你早已经不足轻重,可是我却已经无法轻易地放过你了!
想到这里,连哲予的眼睛里折射+出一种冷冷的寒光,如野狼般狼戾残忍......
连哲予转头看了看苏末离,确定她已经睡得很沉之后,这才悄悄地将她缠绕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轻轻地拿了下来,下了床,蹑手蹑脚地走出了病房。
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走廊上的灯光熄了一大半,仅剩下几盏微弱的灯光亮着,以便病人起夜。
这昏暗的灯光让这条长长的走廊显得幽静而森严,让人由自主地想起某些恐怖的画面。
连哲予快步地行走在这走廊之上,很快到达尽头,这才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简单地吩咐了几句之后,便挂断了电话,无力地靠在窗口,点上了一枝烟。
他的心情随着那忽明忽暗的烟头起起落落。
半包烟抽完,天边已经出现了一抹朝霞,夏日的晨曦将四周的景色镀上一层金黄色,显得明艳不可方物。
连哲予手指一弹,那半截子烟就呈抛物线的形态高高地坠落而下,落在楼下一水洼里,瞬间熄灭,升起几缕淡淡的青烟。
他再无停留,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回到病房,看到苏末离仍然沉沉地睡着。
经过一夜的休整,她的脸色虽然仍然苍白,可是眉宇之间再也不像一开始那般憔悴绝望得令人心痛了。
连哲予轻轻地叹气口气,走上前,将她踢到一边的被子替她重新盖好,苦涩地想,她表面上独立坚强而成熟,可从她的生活习惯来说,其实她真的不过就是一个特别需要人照顾呵护的小女孩而已。
站在床前呆呆地看了她好一会,直到护士推门进来替苏末离换药,连哲予这才回过神来。
看着护士换好药,他便冲护士打了个手势,示意她跟他一起出去。
到了外面之后,他便请护士暂时帮她照顾一下苏末离。
护士喜欢他的模样,更喜欢他一往情深,自然是满口答应了下来。
连哲予这才放心地离开了。
出了医院,他开车直驱吴佳佳的住处。
他到达的时候,吴佳佳刚刚做好早餐,看到他进来,急忙迎了上来,温柔地问道:“哲予,你吃过早餐了吗?如果没有吃的话,那就赶紧坐吧!”
她的声音与笑容都很温柔亲昵,一举一动都表现得像一个极其称职的妻子,更有着情人之间的旖旎。
仿佛昨天晚上的一切根本就不曾发生过。
连哲予厌恶地看了她一眼,冷冷地说:“谁允许你叫我哲予?你还真的以为你一朝飞上枝头,便野鸡变凤凰了么?”
吴佳佳的笑容瞬间在嘴角凝固,满脸的尴尬与难堪,但随即强笑道:“对不起。是我一时忘记了。连先生,您肯赏脸在这里吃早餐吗?”
不管他爱不爱她,究竟将她吴佳佳置于何种地位,他都无法否认她吴佳佳现在就是他连哲予明媒正娶的妻子了,在法律上,他和她都是平等的!
更重要的是,他们并没有签订婚前协议,那么这便意味着如果有一天连哲予觉得她的利用价值完全没有了,要与她离婚的时候,她便有权利分得他一半财产。
呵呵。所以无论如何,她吴佳佳还是胜利了!
她不仅让他和苏末离有情人不能成眷属,更分走他一半财产,这种胜利,试问有几个女人能做得到?
所以,她也想通了,决定从此以后要好好地享受她的胜利果实,对于连哲予的侮辱与欺压,她只视而不见即可。
她的委屈,完全可以通过连哲予那丰厚的钱财来弥补。
连哲予厌恶地摆了摆手,说道:“我过来这里,只是想告知你一声,这几天你乖乖地给我呆着,不准出门。”
“哦。好的。我不会出门的。”吴佳佳乖乖地应了,随后试探性地问,“你这几天不在这座城市吗?”
连哲予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你没资格探听我的行踪。你只要记住我的话就行了,你要知道,你若敢违抗,后果不是你所能承受得了的!逼我不得不跟你算总帐,相信不是你想要的。”
吴佳佳只觉得一股寒意如条毒蛇般吐着长信在自己的身体各处游走,不禁深深地打了个寒噤,急忙应道:“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出门的。”
连哲予听了,淡淡地点了点头,转身便往外走去。
吴佳佳紧随在其后,不由自主地问:“切西尔走了吗?”
连哲予倏地顿住脚,转过头戏谑地笑了,“怎么?他走了,你很舍不得?”
“呃。没有没有。我只是害怕他突然回来,而我因为没有注意而穿着会不慎,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吴佳佳慌乱地摆着手,急于澄清。
对于切西尔,她确实莫名地有几分想念,因为细细地回想起,切西尔其实是一个表面冷漠,实际上内心却很温柔的男子。
尽管现在的她肮脏不堪,已经不能让任何男人再对她感兴趣,可是想想切西尔与她同居的时候,虽然时刻地监视着她,可是也时刻地提醒着她不要做错事。
是她自己完全没有放在心上而已。
昨天晚上,当她遍体鳞伤,惊恐而绝望地回到这幢屋子里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竟然那么无比地渴望切西尔可以在。
哪怕他对她冷嘲热讽一般呢,也能让她感觉到温暖,好过孤零零地承受着痛苦与寂寞。
可惜的是,他就这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连哲予挑起了眉梢,冷笑着说:“放心吧!我不会误会你的!因为我知道切西尔一向心高气傲,是绝对不会看得上你这种残花败柳的!哪怕是你脱+光了站在他面前,他也绝对不会对你有一丝一毫的兴趣!所以,如果你觉得你可以把他作为靠山,想要通过他来打击我的话,我劝你省省吧!”
说完之后,再也不看她一眼,用力地打开门,快步地走了出去。
这个阴险狡诈的女人,他多看一眼都觉得肮脏,更觉得自己罪无可赦。
因为看到她,就看到自己。
他们是一丘之貉......
可是若不亲自前来警告,他担心她会趁他现在有些大脑混乱之时,再次对苏末离下手。
现在的他,需要时间来冷静,好好地考虑下一步该如何走。
........................
苏末离醒来的时候,看到连哲予并不在身边,这让她很是不安。
细细回想昨天晚上,似乎只是自己一味地请求他让他们可以重新开始,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正面回答过。
他在为难在犹豫吗?
是害怕伤害吴佳佳?
还是他仍然对她所说的话抱有怀疑态度?
或许都有吧?
那么深的仇恨,那么多的误会,纠缠了这么些年,又怎么可能光凭着她的几句话就烟消云散呢?
苏末离苦涩地笑了,缓缓地坐了起来,可是刚一坐起来,便感觉下+身一股股热流汹涌而出,头又在晕眩不已。
她不敢动了,急忙闭着眼睛静静养神。
好一会,热流止住了,晕眩感也消失了。
耳边传来推门的声音,她缓缓地睁开眼睛,却看到一个护士快步走了过来,关切地问道:“你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苏末离点了点头,苦笑道:“血流得很厉害,而且我头晕。”
护士叹了口气,“这是正常现象。你啊,流+产后没有得到休息,很大程度地伤害了身体,血没那么快止住的,一切得慢慢来。”
“是吗?谢谢你。”苏末离了然地点了点头,随后试探性地问道,“我的身体会留下后遗症吗?”
护士稍有迟疑,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嗯。这是不可避免的。不过只要你这次好好地调养身体,以后要孩子还是有可能的。不管怎么说,关键要休息要调养。”
“你是说我以后有可能怀不上了?”护士的话,对于苏末离来说,无异于是晴天霹雳,心里又恸又急。
“我的意思是你还有怀+孕的机会。千万别胡思乱想!”护士意识到苏末离还不知道这个事实,不由深悔自己的失言。
“是吗?”苏末离苦笑,无力地靠在了床背上,低低地说,“让我静一静吧!”
“好。”护士不敢再多说了,急忙转身快步走出了病房,替她轻轻地阖上了门。
刚关上门,却看到连哲予双手提着食盒快步走了过来,急忙强打起精神向他打招呼,“连先生,您回来了!赶紧进去吧!我估计苏小姐现在一定饿得慌呢!”
“谢谢。她还好吧?”连哲予关心地问道。
“嗯嗯。精神还不错!只要让她得到足够的休息,还有在饮食上给她足够的营养,她的身体很快就会怀有恢复了。呃。我还有事,先走了。”护士干巴巴地说着公式一般的话,快步地离开了。
连哲予却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只一心地想推开门快点见到他心爱的女人。
推开门,他就看到了苏末离那张大大的笑脸。
“嗨!早上好!今天天气不错!昨天晚上的大雨,让空气闻起来都格外地清新呢!”苏末离灿烂地笑着。
她的心在流泪,可是她不想让自己的痛苦给连哲予看到。
她不想让他负疚,不想再给他沉重的心增添负担了。
他们的爱情已经千疮百孔,再也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他能够回来,就已经不错了!
她还要奢求些什么呢?
连哲予的心情沉重无比,可是也打起精神来像个没事人儿一样强笑道:“是啊!的确清新得很。我给你带了血燕粥,小菜,还有人参鸡汤,你要多吃点才行。”
“太好了!我正饿得前胸贴后背呢!”苏末离笑着拍了拍手,掀被就欲下床,“我先去卫生间洗漱。”
“别动!医生说了这几天最好别让你动!”连哲予急忙上前拦住了她,“我去给你打水过来洗漱好了。”
说着便匆匆地转身去了卫生间。
她的子+宫严重下垂,再不好好保养,有可能会脱出体外......
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苏末离的眼睛悄悄湿+润了,但她真的如他所说,没有再动,乖乖地靠在床+上静静地等候着他。
不管他们最后会走到何种地步,她都不想让自己的身体状况变得越来越糟糕。
她不想让他内疚,更不想让他想放开她的时候,却因为顾忌着她的身体而勉强他自己留在她身边。
如果仍然深爱,如果真的可以原谅,可以忘记过去,那么她就要他的真心实意,绝对不会因为内疚因为责任而勉强留在她身边。
那种带着仁慈的爱情,她不想要......
不一会儿,连哲予便端着脸盆,拿着漱口杯走了出来。
他服侍她简单地洗漱过后,又拿了梳子替她将凌+乱的头发轻轻地梳顺了,给她扎了一个马尾,这才将已经温了的粥送到她手上,温柔地说:“多吃两碗。”
苏末离笑着用力点头,“我会的。”
在连哲予那温柔而又不失忧伤的眼睛的注视下,苏末离强迫自己连吃了两碗粥,两碗汤,直撑得很是有些难过了,这才假装心满意足地放下了碗,笑着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好饱啊!真美味!你也赶紧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好!”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容,转身坐在一旁拿着她吃过的碗舀了些粥出来慢慢地吃了起来。
连哲予吃得极其缓慢,苏末离也没有打扰他。
从他那漫不经心地吃相,还有那紧蹙的眉头,苏末离知道他正在思考着什么东西。
这个时候,他要思考的,便是下一步他究竟该怎么做吧?
苏末离并没有紧张,历经了昨天,还有今天,她觉得自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又或者说她突然就顿悟了。
那就是与其怀着不切实的奢望,倒不如一切顺其自然,再也不去强求了。
幸福,就像手里的沙,越是渴望越是想拥有更多更久,越是会转眼即逝......
所以,无论连哲予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她都会平静地接受。
能够在一起,当然是最好。
若是不能,那便分手也是朋友吧。
连哲予吃完之后,简单地收拾了一番,随后来到她身边,挨着她躺了下来,侧身抱住她的腰,疲惫地闭上眼睛,低低地说:“我好累,我想睡一会儿。”
“睡吧!”苏末离温柔地应了,手很自然地插+进了他那浓密的黑发里,闭上眼睛,细细地感觉着他那略嫌有些粗+硬的发丝丝丝从指尖滑落的感觉。
这样抱着他的感觉真的很好很好......
苏末离在医院住了大半个月之久,在这大半个月内,连哲予几乎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陪护着她,与她同吃同睡,服侍着她洗漱,抱她上卫生间,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他所做的一切,仍然像是一个亲密的恋人才会做的事情。
可是由始至终,有关于他们未来该如何走向,如何定位,连哲予没有提及一个字。
苏末离也不追问,仿佛他们之间从未发生过任何可怕的事情一般。
她只是平静地尽量最大限度地细细体+味他们在一起的分分秒秒,每一分每一秒,她都当作了是最后的温存......
这一天,医生走进病房,给苏末离作了一个简单的检查,随后笑着对他们说:“身体恢复得不错,今天可以出院了。出院之后,只要再好好地休息与调养,再加上些适当的运动,身体便能够恢复到像从前一样健康强壮了。”
连哲予站了起来,“谢谢医生。我去办出院手续。”
说着在苏末离的额头上轻轻一碰,“你等着,我很快便回来。”
苏末离笑着点头,看他出去之后,这才问医生,“医生,请您告诉我实话,我以后怀+孕的机会有多少?”
医生听了,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略微一迟疑,最后缓缓地说:“这种机率的事情很难说的。不过,保证良心的心态是必须的。有时候,不把这件事情当回事,不抱任何希望,奇迹倒会发生了!所以,暂时也别管这些事情了,你只要尽情地享受生活的乐趣便行了。连先生这么爱你,那么便尽情地享受你们的爱情吧!”
苏末离听了,笑着点点头,“说的也是。是我过于多虑了。谢谢你医生。”
“呵呵。不谢。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是。您慢走。”送走医生,苏末离长呼一口气,伸了伸双臂,做了几个拉伸动作,然后便动手收拾起东西来了。
血,在两天前便止住了,不再像原来那样只要稍稍一动便大股大股地汹涌而出。
晕眩的感觉也就自然消失了。
苏末离感觉到原本脆弱不堪的身体又慢慢地在积蓄力量。
她喜欢这种有力量的感觉,因为不论连哲予给她的答复是什么,她都要健康快乐地活着。
只有这样,爱着她的人们也才能快乐地活着。
刚收拾好,连哲予便回来了,一看到她正准备提起包,便急忙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把夺了过去,心疼地嗔怪道:“医生吩咐你什么都别做,你怎么不听话?”
他真的很心疼也很生气。
身体都已经弄成这样了,她却还不知道心疼一下她自己。
难道她不知道她这样让他看了有多难过吗?
苏末离笑道:“我又没做什么。只不过是叠了几件衣服而已,哪里就会累到了?”
“不管如何,不准你再乱动了!”连哲予强横地说。
“呵呵。是了是了!一切都听你的!”苏末离连忙笑着应了,心里为他的关心他的霸道而开心又温暖。
“走吧!”连哲予向她伸过手去。
她没有犹豫,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走出医院,坐入车里,苏末离看了看正在掉车头的连哲予,几番迟疑,最后还是说:“呃。我想住在公司里去。又或者住酒店也行。我记得我们公司长期包有酒店的房间,我想我可以暂时住进去。”
“你哪里都不准去!只准回家给我好好地躺着!”连哲予强横地拒绝,说话的时候看都不曾看她一眼。
“这只怕不妥。给别人看了,对你的名声不好。不管怎么说,现在你已经是个已婚的男人了。”苏末离摇了摇头。
“在我的心里,我的妻子只有你一个!更何况,我从来就不在乎别人的眼光!”连哲予淡漠地说。
“你要将我金屋藏娇?”苏末离苦笑。
“你不愿意?你不是爱我吗?不愿意为我背负###的名声?”连哲予的脸色突然冷了下来。
“我爱你,却不一定意味着我要做你的情+妇,更不一定要去伤害另一个无辜的女人。哲予,你难道还不了解我吗?难道你不知道,在我的感情世界里,从来就喜欢干干脆脆,绝不藕断丝连吗?如果你要现在回来,那么就光明正大地向吴佳佳提出离婚吧!我可以不要盛大的婚礼,但是绝对要名正言顺。但如果你做不到,那么就让我们分手吧!不过,让我们分手也是朋友吧!虽然不能相爱,但是至少也不要仇恨吧!”苏末离温柔却坚定地说。
连哲予低叹一声,方向盘一打,脚下用力一踩刹车,将车子拐到了路边停了下来,定定地看着苏末离,苦涩地说:“你竟然还想过要离开我?”
“不是我要离开,而是要看你愿不愿意全心全意地接受我。连哲予,我知道要做到这一步对你来说很难很难,所以我也不会逼你。让我住到酒店或者公司去吧。这样也是给我们一个缓冲的时间,让你好好地考虑清楚一些事情。”
“只需要我好好考虑吗?你呢?你就不需要考虑清楚?像我这样一个卑鄙无耻的男人,你真的还敢再嫁给我吗?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像许诺像林千木那样对你死心塌地,对你唯命是从的男人,才是最适合你的人选呢?”连哲予的话语情不自禁地又尖锐起来,尽管他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权利生气没有权利置疑,可是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听到她竟然还能够这样平静地谈分与合时,便觉得自己再度被她深深地伤害了,便又情不自禁地对她反唇相讥了。
他讨厌自己的针锋相对,讨厌自己不像一个男人一般地斤斤计较,可是他就是没有办法让自己对于苏末离的一言一行云淡风轻......
苏末离叹了口气,伸手轻轻地抚摸+他的脸颊,再凑过去轻吻他的薄唇,一边吻一边轻轻细语,“你说得不错。你与许诺,还有林千木相比较起来,确实要卑鄙得多,也难以理解与驾驭得多,和他们在一起,或许我的这一生真的可以平静幸福得多。”
连哲予听了,浑身一僵,用力地推开了她,生气地将脸扭到了一边,气得心痛得要命。
苏末离却又轻轻地靠了过去,伸手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脖子,长长地叹了口气,“可是,就算你卑鄙无耻,狠辣无情又如何?你的这些特质,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不是吗?可是我还是就这样毫无底线地陷了进去,想与你结婚生子,想牵着你的手走过一生一世。即便你在婚礼上羞辱我抛弃我,我却仍然无法痛恨你,因为我知道,我也并不清高是不是?我也曾经伤害了很多无辜的人。我们俩配在一起,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吧?所以,我想告诉你,我过去爱你,现在爱你,将来有可能还会一直这样爱着你。可是,我不会做你的情+妇,不会被你金屋藏娇,不会去伤害另一个无辜的女人。”
“可惜那个女人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伤害你!她嫉妒你成狂,你以为那一天她真的是失足而摔倒,不小心将你推下大海么?”连哲予苦涩地笑了。
“嗯。其实我猜到了。可是我说过我不想怪她,因为我知道一个得不到爱的女人会做出多么可怕的事情来。我也曾经如此。”苏末离淡淡地点头,“我希望你也不要恨她。既然不爱她,别再折磨她了,放她走吧,让她有机会遇到一个真心爱她的人,让她有机会做个好人!也给个机会让我们重新在一起,重新开始,再没有仇恨,没有误会,没有嫉妒,那样坦坦荡荡,光明正大的爱情,难道不美好,不值得你去尝试吗?”
“可她杀了我们的孩子!我们有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了!”连哲予终于崩溃地低吼。
他拖着吴佳佳,确实是想过了这段时间之后,再用一种极致的方法去摧毁她的,只有那样,他才解恨!
可是没想到苏末离却善良到不去有任何计较,这让他讨厌自己,更心疼苏末离。
泪水失控地哗哗而流,他举手乱擦,却越擦越多。
苏末离伸出手抱住他的头,一边吻去他脸上的泪水一边温柔地说:“不。我们会有孩子的。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像我们一样孤独寂寞缺失爱的孤儿,我们可以将我们的爱给予他们。他们仍然会像我们自己的孩子一样,追着我们身后跑,叫我们爸爸妈妈的!哲予,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放下仇恨,才是幸福的开始。难道你要一辈子都活在过去的阴影之中吗?难道你就真的对我们的未来不感兴趣吗?”
连哲予低头不吭声。
苏末离用力地抬起他的头,追问道:“告诉我,你可以放弃吗?你可以还爱我吗?”
连哲予无力地说:“我什么时候停止过爱你?”
“既然如此,那么便答应我放吴佳佳走!”
“好......”连哲予无力地应了,“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吧!”
苏末离听了,不禁笑了,“瞧你这话说得,好像我欺压了你一般。”
连哲予长叹一声,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发动了车子。
爱,就是折磨人的东西。
一旦爱上,什么底线,什么坚持,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回到海边小屋,连哲予便让苏末离躺床+上休息了,自己则着手处理一些事情。
忙碌了半天,总算和律师确定了文件的草拟,这才关掉电脑,长吁了口气。
“累了吗?”突然耳边传来苏末离温柔的声音,与此同时,她温柔的指尖已经在轻轻地按捏着他的肩膀。
他捉住她的手,将她一拖,带入怀里,将下巴轻轻地磕在她的肩膀之上,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我不是让你躺床+上休息吗?”
苏末离笑着一边把+玩着他的手指,一边说道:“医生说过了,我现在天天可以起来走几分钟。所以并无大碍的。你方才处理事情太出神,以至于完全没有注意到我进来了呢!怎么样?事情敲定了?”
连哲予点点头,“差不多搞定了。看在你为她求情的份上,也为了尽快地解除我和她之间的关系,我决定给她一笔巨款。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要再跟她接近了!你对她如此掏心掏肺,她尚且可以对你如此无情,这样如毒蝎般的女人,放在身边终究不会有什么好事。”
苏末离听了,轻叹一声,“好。”
或许连哲予说的话很有道理。
自己曾经视吴佳佳为唯一的好友,曾经竭力地维护着她,自问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可是却万万没想到,吴佳佳最终却选择了用这种残忍的方式沾污了她们的友情。
友情早已经随着孩子的死去,随着她的当众的背叛而死去了......
若再强求重续友谊,自己可能不过是再当一回东郭先生,再让她有机会加害自己罢了。
两人没有再说话,默默地抱了一会,连哲予看看腕表,发现竟然到十二点一刻了,急忙拉着苏末离站了起来,“中午了,你去睡会吧!我下楼做饭,做好后叫你起来吃。”
苏末离温柔地点了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