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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苍苍又安慰了萧荧几句,还又抱了抱她,才让她暂时破涕为笑了。
萧焕在这时候为萧荧介绍:“小荧,苍苍现在是一位警官,我委托她调查给我下蛊的真凶。”
然后再为凌苍苍介绍:“苍苍,小荧就是我说的那位常驻在这里的研究员。”
萧荧从小就不爱面对媒体和公众,长大后为了治好哥哥的病潜心研究倒也很有可能。
凌苍苍笑着又跟她握了握手,算是在各自的工作领域又重新认识了。
凌苍苍又跟萧荧叙旧说了一些童年趣事,一边说着,她心里却又有了新的判断。
萧焕对她隐瞒了自己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以至于做血液透析的间隔也越来越短的事情。
虽然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考虑,但他是十四岁被下蛊的,到现在过去了十一年,十一年间他进行血液透析的间隔缩短了一倍。按照乐观的情况估计,十一年后他的情况也会恶化到非常严重的地步……还不一定能坚持十一年,因为很有可能越到后期毒素积累得越多,情况会恶化得更快。
再过十一年,萧焕也才三十六岁,现代人的寿命已经被高超的医疗科技延长了很多,七八十岁的时候也可以保持青壮年的身体状况。
联邦的平均寿命是一百零三岁,三十多岁在很多人看来还是人生刚刚开始的年纪,很多人在这个年龄都还忙着纵情享乐。
这么看来找到解药对萧焕来说不仅是保证生存质量的手段,还是生死攸关的问题。
一想到萧焕有可能在三十多岁就英年早逝,凌苍苍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冒出了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仿佛她根本不愿去面对这种可能,这对于一个见惯了生死的重案组警探来说太不寻常了。
过了会儿他们一起回到了地面,萧焕让萧荧去了另外一个房间,就对从刚才起脸色就阴沉下来的凌苍苍笑了笑说:“抱歉,我并非有意隐瞒。”
凌苍苍心里那种不舒服的感觉还久久不肯散去,对他的故意示好也只是冷笑了一声:“我记得重大疾病配偶是有一定知情权的。”
面对她的怒气,萧焕倒还继续温和微笑着再次道歉:“对不起,这种状况牵涉到的事情太多……”
凌苍苍不知为何失去了一贯的冷静,满心烦躁,没听他说完就不耐烦地打断:“反正我不会等着做皇帝的遗孀,到时候再想结婚都会被舆论不停指责,在那之前我们必须结束婚姻关系。”
萧焕微愣了下,接着就笑了:“十年都不够凌警官破掉这个案子吗?”
他倒还真反应迅速地绕了回来,他们原本就约定好了破掉这个案子后就解除婚姻关系,凌苍苍这么说,等同于她没有自信破案。
原本她就冒火,被这一句堵回来,更是火上浇油,立刻就站起身冷冷地俯视着他:“十年都不够?我马上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破案率第一的警探的实力!”
说完她干脆就不想再看着萧焕的脸,等着被他更气人的话堵回来,转身就走掉了,去找另一个房间待着冷静一下。
等她怒气冲冲的身影消失,萧焕才抬手按住了胸口,一时间他几乎支撑不住身体要跌倒在地,闭着眼睛休息了片刻才有力气从旁边的茶几上扯下两张纸巾。
用纸巾堵住口吐了两口血出来,满口都是带有毒素的血液那种微苦的味道,他也顾不上再漱口,就从口袋中摸出随身的药盒,倒了两粒应急用的药片吞了下去。
眼前还是一片昏黑,他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等药效发挥作用,他从来都不是容易被别人影响情绪的人,但她却是不同的。
刚才听到她说出的那些冷冽的话语,虽然理智告诉他,她很有可能只是在宣泄被隐瞒情况的愤怒,然而那一刻他还是觉得心脏都被整个冰冻了一般痛苦,假如不是长久以来他的自制力和反应能力都还算不错,很有可能就会在她面前当场失态。
坐了一阵,等稍微好了些,他还是不想忍受嘴里的苦味,撑着沙发勉强站起来,走去了不远处的洗漱室。
把手中攥着沾了血的纸巾丢到马桶里冲走,又接水漱了口,他抬起头看了看面前镜子的自己。
脸色苍白无比,唇上更是都微微泛了青紫,他这个样子无论被谁看到,都能看得出来他是个身患重病的人。
对着镜子做了个微笑的表情,他告诉自己,有那么多人还在为了延续他的生命做着各种努力。
留在实验室里足不出户的妹妹,在外奔波寻找一切可能药方的父母,还有同样殚精竭虑做着研究和实验的郦先生。
他也正是为了他们,才选择了隐瞒身体状况,尽量拖延着推迟去做血液透析。
这些年因为心疼,只要观察到他稍有不适,家人就会要求缩短血液透析的间隔时间,这么一年年下来,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实在不是什么好兆头。
他是医生,知道可以慢慢培养身体对□□的耐药性,太娇贵小心地对待身体,并不完全是好事。
想着这些事情,他眼前又浮现出了刚才她离开前的冰冷目光,胸口重新涌上了熟悉的痛楚,他深吸了口气强自压了下去。
苍苍……原本应该是只用念着她的名字就可以被那种烈火一样的活力感染的存在,为何又会变成这样。
他用手撑着身体,闭目等待这一阵眩晕过去,有些无奈地想,回头要在观察笔记里添上:情绪起伏也对毒发的程度和频率有较大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