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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丫头们连忙窜进了殿内,在侯青莲的大院之中翻找了起来。
刘幽兰的脸上挂着几分得意的笑,一直盯着那几个丫头翻找的地方。
一刻钟过后,这房中的木桌之上就已经摆了几块同方才一样的熏香,经府医鉴定之后确认都是迷情香,这令老夫人的脸色骤然变冷,看着侯青莲仍旧那副无辜的模样,也忍不住有些火气上头。
“青莲,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这些是什么?”肖氏用帕子捏着其中一块,看着侯青莲那副无辜的模样,登时就将那块熏香砸在了她的脚边,熏香落地发出声响令侯青莲也躲避了一下。
“娘,我真的没有!”她百口莫辩,如今熏香就在她这里找出来,她说没有,老夫人哪里会信。
“没有?那你倒是说说,这熏香会凭空出现在你房间里不成?”
“娘,你们这是做什么?”
肖氏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便见自己儿子凤云淮从外头风尘仆仆的赶回来,手中拎着两个纸包放在了桌上,见侯青莲跪在地上,上前两步就将她扶了起来。
“娘,这一大早的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凤云淮眼神不善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刘幽兰,显然是以为她在从中作祟。
刘幽兰哪里受的主这样的委屈,只被他盯了一眼,就连忙辩解道,“可不是我你不要怪我,是娘发现妹妹用熏香留你才过来看看的,云淮你看桌子上。”
凤云淮顺着她的手指的地方看去,就看见桌上的几块熏香,眉头不由蹙的更深,“我当是什么东西,就几块熏香而已,娘你们这么小题大做的做什么!”
凤云淮想令肖氏消消气,可这话无疑令肖氏更加怒火中烧。
“只是几块熏香?”肖氏有些夸张的叫道,看着侯青莲那弱弱的依偎在凤云淮的怀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可是迷情香!长久使用会折损你的身体,你可是被她迷住了?连这个都分不清了吗?”
凤云淮的武功不弱,可说的上十分好,否则赵子麒也不会以为他能考得上武状元了。
且凤云淮这个人素来精明,肖氏也不觉得他会遭人蒙骗,但今日看他如此维护侯青莲,也觉得这侯青莲绝对是个祸患。
“娘你说道哪里去了?什么迷香,这不过就是助眠的熏香罢了。”凤云淮见侯青莲一脸的可怜之色,心中不免心疼,“不要再说这个了,我身体好的很,哪里会有什么不适之处。”
“你!你当真是要气死我!”肖氏气的将桌上的茶碗重重的摔在地上,这声音令这房里的人心都震动了一番,“你既如此蒙了眼分不清好歹,此事我会告诉你爹,到时候让你爹来处理此事吧!”
肖氏有些心灰意冷的拍了一把桌子,便起身让刘幽兰扶着自己出去,凤云淮还是不明所以,但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看不得侯青莲受委屈,即使看着自己娘亲生气了,也只在一旁笑着送她回房。
“娘你看,我就说那侯青莲是狐狸精吧,你看她将相公给迷的,如今连娘的话都不听了,明明知道有那迷香,还是要同她在一起。”刘幽兰一出大院,就忙不迭的挑拨着,“娘你可要好好管教管教,这府中的正主还是娘呢,她一个侯青莲算什么东西,你瞧她方才装的那可怜的样子,摆明了就是要挑拨娘与相公的关系呢。”
肖氏正在起头上,被刘幽兰这话一挑拨,心中的怒火又腾腾的烧了起来。
“放心吧,这件事情,娘来处理!”
侯府,云氏回门几日的功夫,将侯府打理的井井有条,安置好了修砌福苑的人,又整天将侯文煜塞到铺子里跟着他,闲暇时还给侯文煜请了先生,每日在家中教习。
侯文煜的日子可说是忙得不可开交,侯飞凰因侯文煜的突然进铺子也有些紧张了起来,给侯老爷的书信一连去了七八封,硬是一封也没有回,她心中担心侯老爷之际,也怕若是侯文煜真的有能力接手了,到时候云氏逼她让出来怎么办?
烦心的事情太多,她一大早的在后院里踱步,忽而就听到前头传来一阵清亮的女声。
“你说什么,无忧又进宫去去了?”
这声音来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侯明溪,即使肚子在一天天的变大,她仍旧每日都细心打扮,像是仍旧喜欢宇文无忧能看到一般。
但宇文无忧现在何许人也?当今太后身边的红人,三天两人的出入皇宫也就罢了,太后还将他封为琉璃君主的额太傅,允许他自由出入内宫,随时去给琉璃郡主教习。
侯明溪知道这事以后气的七窍生烟,但也没法子,只好每日都打扮着,收拾收拾多去看宇文无忧,但宇文无忧曾经的受的气又何止这一点,不止给侯明溪吃了几次闭门羹,偶尔还会亲自拒绝她,即便她如今身怀六甲,他也不曾来府里看过他。
侯明溪急啊,这孩子眼见都要出世了,倘若真的生出来以后宇文无忧还是不肯跟她和好怎么办,她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虽说是在父亲家,可想想也辛苦。
“这三天两头的进宫算是怎么回事,无忧可是有家室的人,太后就不觉得哪里不妥当吗!”侯明溪的怒骂声一阵接一阵的传来。
侯飞凰停住了脚步,听着那骂声由远而近,正思虑着要不要走出去,就见前头云氏的身影快速飘过来。
“哎呀二小姐,妾身正找你呢,你怎么在这!”云氏的声音带着几分欣喜,虽然声音不大,但还是吸引了前头侯明溪的目光。
侯明溪有些凶狠的走过来,挺着肚子不方便,便由两旁的侍女扶着。
“偶娘!”
云氏仿佛这才看到侯明溪一般,回头冲她笑道,“五小姐,如今身子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到处乱走呢,快回去好好歇着。”
侯明溪登时一脸委屈,“姨娘,明溪也想好好歇着,但有件事倘若姨娘不管,明溪怕是歇不了而来。”
她带着委屈的眸子落在云氏的身上,顺带狠狠的瞪了一眼侯飞凰。
“什么事?”
“还不是无忧的事,姨娘你也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都快出世了,无忧却连看都不来看一眼,你说这算怎么回事儿?”侯明溪说起这事就是一肚子的火,“我还听说太后让无忧去给琉璃郡主做教习,经常出入内宫,姨娘说太后会不会有意撮合无忧和琉璃郡主啊?”
侯明溪每每想到这里边后悔死了自己以前的作为,但她的性子,即便是后悔她也不会改,只想着别人如何迎合她。
“哟明溪,无忧没有回来看过你吗?”云氏刚来府里没有多久,虽然知道宇文无忧这个人,但还没有真正见过,也不知道宇文无忧同侯明溪之前的事。
“是啊姨娘,您同太后亲热,不如姨娘您进宫去同太后好好说说,我如今都这么大的肚子了,让无忧常常出入皇宫也太不方便了。”侯明溪扁了扁嘴,一副委屈的模样。
云氏笑着拉过她的手,“明溪既然有这个意思,姨娘当然得帮你了。”
“姨娘,你要进宫吗?”侯明溪眼睛一亮,登时面带期待目光熠熠的注视着她。
云氏点点头,“妾身回来也有几日了,是该回去看看姑母了,对了二小姐,老夫人请你过去。”
云氏笑眯眯的说着这话,那如水的眸曈之中却泛着不容小觐的精明,侯飞凰愣了一下,还是点头辞别这二人往西苑而去。
到西苑的时候叶氏正在院子里给老夫人熬汤,见侯飞凰来了弯腰便迎了过来,“二小姐。”
侯飞凰点头进来,就见叶氏的女儿侯云锦今日也在这里,手中捧着一本女戒正坐在长廊下看着。
“姨娘,云锦今日心情可好?”
“方才你云姨娘来过了,说是要给云锦说一门亲事,让云锦这几日准备准备,据说那家的公子生的一表人才又才华出众,云锦想必也动心着呢。”叶氏说着这话偷瞄了一眼自己的女儿,眼中泛着浓浓的慈爱。
“是吗?哪家的公子啊?”
“林尚书的大公子,据说过几日就会参加武状元的选举。”叶氏含笑拉着侯飞凰走到一旁,“待云锦听到了又要害羞,我们还是进去说罢,老夫人就在里头。”
“嗯。”侯飞凰闷声应了下来,那外头的侯云锦脸色说不上多好看,但也终归比起往日多了几分生气。
“祖母。”房间里头,老夫人正侧卧在软榻上,一旁的嬷嬷在她做肩膀按摩,舒服的眯起了眼睛,听到侯飞凰进来的声音,一摆手便令嬷嬷退下去了。
“二丫头你过来。”老夫人今日心情似乎很好,慈眉善目的笑着拉过她的手就让她坐在了自己身边。
叶氏忙屈伸退出了屋子,这屋内一时不禁只剩下侯飞凰与老夫人两人。
“二丫头,祖母今日找你来,有件重要的事情想同你说。”老夫人拉着她的手眉眼认真,但看她的眼神也是发自内心的疼爱。
“一家人,祖母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好,二丫头,祖母也不想瞒你,你知道的你毕竟是个女子,这侯府的家业你再操持也不能操持一辈子,这些日子我听你云姨娘说文煜学的很好,各家掌柜都开始夸赞他的所为了,是个经商的料子,你看你,京城之中的几家商铺,是不是也该放手给他去管了。”
老夫人说着这话眼神一动不动的打量着侯飞凰的神情,见她表情平淡没有发怒的征兆才松了口气。
“二丫头你也知道,你如今年岁也不小了,下头的几个妹妹都已经定下了亲事,就连云锦都快去说亲了,你作为侯府的二姐,也是该将你的事情定下来了。”
“祖母,你是要让我交出铺子里的印章吗?”侯飞凰面色平淡,声音却陡然冷了几分。
镜丞几家商铺的账本,或是铺子里进货收货支取银两时都需要侯老爷的印章,侯老爷走时便将印章给了侯飞凰,有那印章便代表有侯老爷的权利。
老夫人登时有些尴尬,“也不能这么说,二丫头,祖母也是为了你好,女儿家最大的本事就是在家相夫教子,好好管理好你的夫家,伺候好自己的丈夫,你就算霸着震天的权利,你也始终是个女儿家,这侯府迟早还是文煜的,难不成你觉得震天真的想将这侯府交给你?”
老夫人的话令侯飞凰不由有些沉默,她是不知道侯老爷是不是这个意思,但侯文煜这才进铺子几天?何况以他那样纨绔的性子,她还真是放心不下。
想到她也便直接说了,“祖母,文煜年纪太小,何况在铺子里也没有多久,你让我怎么放心都交给他呢?再说了如今爹也不再家里,这些事情怎么也得等爹回来经过爹的同意吧。”
老夫人的脸色登时拉了下来,“二丫头,你不会是不舍得将这印章叫出来吧?怎么,你管事管上瘾了?”
“祖母。”侯飞凰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祖母一向是最懂她心思且也疼她的人,怎么一时之间她的变化竟然能这么大,从那个支持她提携她的人变成了如今这样。
“你不必说了,若是你不想交,那就不交吧,祖母也不能抢过来,但你若不愿放弃你如今手中的权利,你就不要叫我祖母了。”老夫人说着这话直接站起身朝内室走去,看也不看她。
侯飞凰坐在软榻上犹豫了一下,见老夫人在床上合衣躺下她也不再管那么多,直接走出了老夫人的房间。
门外叶氏还在熬汤,香味扑鼻,见侯飞凰出来了,她远远的笑道,“二小姐,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姨娘,云姨娘早晨是不是来过了?”
侯飞凰这话问出口就见叶氏停顿了一下,那显然是默认了,但很快她又笑道,“你云姨娘也孝顺,这几日都来陪老夫人,老夫人对她也如同亲生女儿一般。”
云氏,什么都是云氏!自从云氏回府以后,一切的一切便都已经不在她的掌控之中!
侯飞凰的心中有些薄怒,这个云氏到底有什么心思!
晌午,她将这几间铺子里的账都对完,还要应付那侯文煜千奇百怪的问题,好不容易将他甩开人也已经跑到了护城河边,十一月的天气有些微凉,一阵风吹过带起她的裙角显得十分飘逸。
侯飞凰在护城河边站了一会儿,待心情终于平静下来正打算走,就见后头一道熟悉的身影飘了过来。
“二,凰儿,你在这里做什么?”宇文无忧一身青衣双手负在身后,远看也是一个翩翩君子,正迈开步子朝她走来。
侯飞凰回头看着他,双眼泛着柔柔的笑意,那往日显得有些怯懦的眸曈之中是意气风发之后的得意。
“怎么今日不用进宫给郡主教习吗?”这几日倒是没见着宇文无忧,今日一见,比起前几日又觉得他容光焕发了几分。
“郡主今日身体不适,太后同意她这三天不用上课。”宇文无忧上前几步同她并行,或是见她眉宇之间的愁色过于明显,有些关切的问道,“发什么愁?可是有什么难事?”
侯飞凰下意识的答道,“还不是侯府的事,那云氏……罢了,同你说了也没用。”
这说半句的话惹来宇文无忧双倍的疑虑,他快走几步拦在她的身边,同她一起在这护城河边站定。“凰儿,到底是何事,你不说怎么知道我能不能帮你?”
侯飞凰犹豫了一下,见宇文无忧一副不问出来不罢休的样子,还是将云氏这几日回府,如何哄老夫人,又将侯文煜塞给自己的事情说了一遍,似觉得而不够,她又将今日早晨,云氏如何哄侯明溪的事说了一遍,当然添油加醋了几分。
“我这几日常同太后小坐,倒是听太后提起过这位云姨娘,太后对她也甚为满意,但言辞之中,宗觉得不如对琉璃郡主和莫鸢亲近。”宇文无忧细声嘀咕着,“她不过一个姨娘,当真有这么大的本事,将老夫人也哄的那么开心?”
侯飞凰叹了口气,“倘若她本事不大,我也不会大白天的跑来这里了。”
“即是如此,凰儿你可想过去找找爹。”宇文无忧黝黑的瞳仁直勾勾的注视着她,“既然爹已经这么久没有回来了,你为何不去找找看爹在哪里呢?否则这侯府里若是让那云姨娘继续兴风作浪下去,那迟早连你的容身之处也没有啊。”
宇文无忧是真的担心侯飞凰,那双黑眸里的凝视她忘不掉,从前也是这样看着自己,说着几番甜言蜜语,将自己轰的死心塌地。
或是想起从前的事,侯飞凰看他的眼神有些呆,也惹得宇文无忧笑了起来,“凰儿,好了,怎么还是同以前一样。”
他这带着笑意的话语显然将二人的关系拉近了几分,似觉得回到了从前二人仍在一起的日子一般,宇文无忧含笑看着她,见侯飞凰的杏瞳之中带着几分疑惑,他又接着道。
“若你真要去找侯老爷,这元京之中的铺子我会替你看着一些,绝不会让文煜继承了的。”
“无忧。”
“凰儿,你帮了我这么多,我能为你做的也就仅此而已,若有用的上我的地方,你只管开口。”
宇文无忧的眼神恳切,令侯飞凰心中也不禁有些动摇。
秦央刚从乾州回来,平定了乾州了叛乱,那十万人马也刚离开乾州,尚且不知道侯老爷是不是在乾州,她就这样贸然前去,合适吗?
“谢谢你,无忧。”
宇文无忧的脸上笑容更浓,那双漆黑的眸曈之中是她熟悉的情意绵绵,他就那么注视着自己,仿若二人还是从前的关系一般。
“凰妹。”
冷不丁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磁性的男音,侯飞凰回头看去,就见长孙锦一身淡绿色的长衫从前方缓缓走来,同是双手背在身后,面容秀美,看着面前的宇文无忧点了点头。
“锦锦,有事?”长孙锦之前说是在郴州见过侯老爷,但之前几日又似乎同秦央很熟,且也知道侯老爷在乾州,侯飞凰这几日也去找了他两回,但他都不在家中也就只好作罢,见他出现在这里不免有些讶异。
长孙锦点了点头,看着一旁的宇文无忧面色有些认真,“这位公子可否回避一下,我有事情想单独同凰妹说。”
这亲昵的称呼令宇文无忧忍不住蹙了眉头,即便他如今已经是侯明溪的丈夫,可看侯飞凰如今对他的态度,他还是肖想着她的,这见除了侯爷之外还有如此强劲的对手心中难免不悦。
“无忧,你先回去吧。”
宇文无忧一愣,见侯飞凰一脸认真的表情,心中有些郁结,还是点头从前方离开了此地。
长孙锦打量四下无人,才终于上前与她并行,二人绕着这护城河缓慢的踱步着。
“锦锦,你找我可是为了爹的事?”
长孙锦微微点头,看着侯飞凰有些着急的容色,半天才叹了口气,“凰妹,我之前骗了你,其实我最后一次见到世伯时实在乾州,那口信也是在乾州让我带回来的,我本来以为没什么不妥,可这几日看到秦央的举措,便明白了世伯的动作是为何。”
“你说清楚一些。”
长孙锦叹了口气,有些警惕的令身边的侍从在旁边跟着不让旁人靠近。
“还记得世伯那枚黑玉的扳指吗?本是因为世伯没有带印章,用那扳指作为信物去乾州的一家票号取银两的,虽说我不知道为何会落到秦央的手里,但如今看来,世伯定是出了什么事了。”
“什么?”侯飞凰拿在手中的帕子忽然掉在了地上。
长孙锦弯腰替她将帕子捡起来,仍旧是那副稍显忧虑的模样,“凰妹,不瞒你说,我之前去西齐国造访时就已经发现了乾州城外的十万兵马,并且远不如此,还有郴州的三万异士,荆州的一万草寇,水猖寨的几千寨民。”
“水猖寨?”侯飞凰看着长孙锦登时有些紧张起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要同我绕关子,你不会是想告诉我,这些人全都是我父亲养着的把?”
“正是!”长孙锦重重的点头,见侯飞凰脸色大变又忙不迭的道,“我之前出访几国时,许多蛛丝马迹都指向世伯囤养私兵,但我也有亲自问过世伯,世伯都矢口否认,我也没有往心里去。谁知道那一日我从西齐边境绕郴州而来,又路过乾州和水猖寨,让我发现了一堆奇怪的事情。”
“你,你凭什么这么说?我父亲怎么可能会自己养私兵!”还是有些接受不了,侯飞凰回忆起侯老爷,仍旧是他让自己不要涉足这些事情的那副慈祥的模样,怎么可能他自己就在做这大逆不道的事情!
“凰妹你先不要激动。”长孙锦拉着她靠着河边走了几分,“我也没有确定,只是说很大可能,因为,我在这几个地方的票号里,曾经看过世伯的印章,还有世伯给那几个地方领头人的信物。我确定此事,是因为那枚戒指我是亲眼看见世伯给了票号的老板,当晚世伯便乘船离开了乾州,我因为有事没处理完,但元京这里又有要事,便派人留在了乾州那家票号里蹲守着,我若有事就让他去办。”
“那你的意思是他亲眼看见那票号的老板同城外的匪寇有勾结吗?”
“凰妹,你先不要激动,秦央评定判断的那三万余人不是世伯的,我要说的是,我的人那一日正巧要过乾州城外去临县给我购置原料,便同掌柜同乘一辆马车,谁知道半路出了意外让人将马车给轰掉了,而后就是被秦央生擒。”
长孙锦说起这事似又有些不甘心一般,“我才知道,原来那日掌柜的马车里装了很多补给同弹药,后头还跟着十多辆粮车,全都是给乾州外的兵马送去的。”
“怎么回事?”
“那三万匪寇或许是真的外族,但那乾州城外凭空消失的十万兵马,我可以确认,定是知道了那票号的掌柜出事,闻风转移了阵地,否则以秦央的本事,不足几日也能直捣那十万兵马的营地。所以秦央前几日见我,他问我那黑玉扳指是不是侯老爷的,我之前一直没说,但似乎冥王出面确认了这件事。”
见她面泛愁容,长孙锦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凰妹,世伯有没有谋反之心我不清楚,但秦央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只要世伯敢回元京,等着他的一定不是侯府满门的欢迎,只怕是刑部大牢。”
侯飞凰的心中一怔,秦央当真这么歹毒?
“他又没有真凭实据,凭什么说那是我爹的人马!”侯飞凰气的吼了一声,心中对秦央越发的不满起来。
“凰妹,那枚黑玉扳指就是物证,被他抓住的掌柜便是人证,听说严刑拷打之下已经承认了,还供出我同世伯在一起的事情来,想必秦央如今也已经将我当成了世伯一伙的,在对我严加防范呢。”
长孙锦的面上泛起几分无奈,令侯飞凰也有些难受起来。
“锦锦,委屈你了。”
“只要世伯没事就好。”长孙锦低头,有些认真的看着她,“凰妹,你如今当真不知道世伯在哪里吗?”
“我若是知道,我早就自己去找他了。”
“那,你可有什么想法,比如,我们一起去乾州看看?”长孙锦的声音带着几分蛊惑,见她举棋不定又补充道,“秦央在元京早已做好充分的准备,不论如何,我们也当先找到他,不要让他贸然行动。”
侯飞凰犹豫了一下,觉得长孙锦说的有些道理,但如今侯府的事情实在太多,倘若她走了,这侯府的大权真的给了侯文煜呢?
慢着!侯飞凰的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大胆的设想。
云氏在侯老爷出了这档子事的当口回来,这几日又接连逼她将印章交给侯文煜,试图让侯文煜来管理者侯府的家业,柳氏又没有什么后台,倘若这侯文煜真正得了势,势必也会感激云氏,那届时这侯府里云氏岂不是说什么就是什么?
难不成云氏在这个时间回到侯府目的就是为了争夺侯府的家产,进一步前去太后面前邀功?
侯飞凰忽然想起那一日东宫冥同东宫流云说的话,这一切的一切,如今朝堂太乱,皇帝已经多日没有上朝,朝中大小事务也都是由刘太后代为打理,云氏作为太后的侄女,倘若她真的帮助侯文煜夺了侯府的钱,拥有那巨富的家财,又进献给太后的话……
侯飞凰不敢再想,这件事情不论怎么想对侯老爷如今的处境都十分不利,她就算是找到了侯老爷也没什么用处,倘若侯老爷真的早就布置了兵马的话,那这罪名就定的更实了。
“凰妹?”
见她久未说话,长孙锦在一旁摇了摇她的肩膀。
“哦,没事,这件事我会考虑考虑,现在元京的事情还太多,我一时走不开。”回过神她连忙笑着回应道。
长孙锦见她这么说,也不好再继续催她,只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了。
是夜,侯飞凰想了一整天长孙锦说的事情,始终还是想不明白,心中又十分郁结,不知该不该去找侯老爷,百般彷徨之际,她想起今夜是东宫流云焱毒发作的时间,便揣着两颗宝石来到了王府,也想同他说说今日的事情,听听他的见解。
但到了王府外,她忽然有有些踌躇,在王府外徘徊了许久,想进去看看东宫流云但见天色不早了又觉得有些不太合适,想回去,但刚要走却又挪不动脚。
正当她下定决心当旁边冷静一下时,忽而听得后传来一声泛着寒意的男声,侯飞凰猛的回头,就见原烬一身黑衣刚从外头回来站在她的身后。
“二小姐,可是找侯爷?”
原烬眯了眯漆黑的瞳仁,眼中泛起几分不悦的光泽,但到底也没有多说,“若是,请随我来。”
都被原烬发现了,她也不扭捏,便直接跟着原烬走了进去。
月色阑珊,十六的月亮格外的圆,侯飞凰跟着原烬步履生风般的朝内院走去,只是她才刚走到东宫流云所居住的偏院,就听得里头的内室之中传来一阵女子的笑声。
那笑声如银铃般悦耳,且还十分熟悉,侯飞凰只在外头听了一会儿,便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如同凝固了一般,有些说不出话。
原烬看她笑容僵在脸上一张扑克脸也忙凑了过来,“二小姐,我们进去看看吧。”
侯飞凰点头,正想跟着原烬进去,那里头的女子却仿若听得见这些人的脚步声一般,那笑声越大,笑声之中还夹杂着几分娇羞的吟哦。
这声音令侯飞凰在也没有了过去的心思,看了一眼原烬她脚步猛的愣在原地。
“若是侯爷不方便,我改日再来也是好的。”
她说着这话便已经停下脚步,远远看着月色的偏院,那带着笑意的女声格外的清冽。
原烬也觉得奇怪,主子向来不碰任何人,怎么今日就这样转了性子?他猜测着这声音或许同东宫流云没有关系,但也不敢这么大刺刺的走进去,生怕里头真的在做那事。
“二小姐……”
“不必说了,送我回去吧。”侯飞凰叹了口气,气愤之时竟也想不起来今日的东宫流云该是毒发的时候。
“要不我进去通传一声?”原烬试探的问了一句,就见前头的侯飞凰猛的转身。
他带着几分疑惑,但也连忙追上了前头侯飞凰的身影,不时回头看了那仍旧在发出声音的偏殿一眼。
侯飞凰的心中有些难受,虽说那声音她分辨不出到底是不是那二人在做那样的事情,但只听那女声愈来愈额大,她就没有了继续听下去的心思,但总偏院离开以后,她又无比的希望东宫流云能出来看看,知道自己来找他再跑来追她。
可她顺着这王府长廊走了许久,甚是都快要出王府大门了,也始终没有等来那闰清润的嗓音。
正当快要到王府门口之时,她猛的停下身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仍旧是一片寂静,夜晚的王府除了几个过往的下人,看不到其他人的踪影,就连原烬都没有追过来。
侯飞凰叹了口气,扭头正打算走出王府,还没走两步路人就撞进一个道泛着霸冷威严,不带一丝暖意的胸膛。
冷不丁脚步一滞,那人胸膛如铜墙铁壁一般将她撞得有些头晕,无雪在一旁连忙扶住了她,“小姐,没事吧?”
侯飞凰捂着脑袋,看着那王府门口堵过来的那道黑色身影,此刻离她也只有几尺的距离,方才他忽然出现她一时没能刹住脚步才会猛的撞了上去。
“二小姐这样急着离开做什么?”
那人淡淡开口,渺渺月色之下,一身黑金色的蟒袍包裹着的清冷绝艳的身形,暗紫色的魔瞳之中不带半分情感,只透着清冷凉薄的盯着她。
“王爷说笑了,一时没看见王爷,王爷恕罪。”
东宫冥双手负在伸手上前两步便走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神情只能让人看见他倨傲的下巴,侯飞凰莫名心中一紧,就见他伸手如同拎小鸡一般的从地上拉了起来。
“来给八弟送冰魄珠?”
侯飞凰愣了一下,似才终于想到这么回事,今日应当是东宫冥发作的时候,他拿来的心情去同女子做那种事情。
心中不禁暗骂了一声自己的小气,侯飞凰连忙转身往回头的方向头也不回的跑去。
东宫冥看着她的背影不禁有些奇怪,但见原烬飞速跟在他身后,他几乎也是想也不想的就跟了过去。
王府的偏院,这里是东宫流云的正宅,侯飞凰再回到这里时方才那股女子的欢笑之声已经没有了,她静了静心神,忙从正门进去,立即有侍女过来迎她进去通报。
不需片刻的功夫她很快到了室内,也终于看见了在殿内方才发出笑声的人。
正厅之内,东宫流云捂着脑袋有些压抑的掩着自己的胸口,手中拿着一封书信正拆开了再看,方才发出笑声的女子正是莫鸢,此刻正坐在东宫流云的旁边,一壁自己说着笑话,一壁自己笑的极大声。
东宫流云没有理她,她也觉得有些无趣,但却不厌其烦的接合作给他讲,侯飞凰总算明白自己方才听到的笑声是怎么回事,不禁在心里骂自己蠢。
“见过三哥。”
莫鸢听到脚步声往门口一看,起初见是侯飞凰唇迹不由泛出冷笑,但看见身后的东宫冥时还是恭敬的行了一礼。
东宫流云看信的动作顿了一下,看着侯飞凰眼中闪过欣喜,快走几步就走到她面前。“大晚上的怎么来了?”
侯飞凰心中一滞,到了临到嘴边的话没有说出来,倒是身后的东宫冥冷笑了一声,“怎么,鸢儿能来,别人不能来?”
“三哥你不要胡说。”东宫流云有些不悦的看了他一眼,上前将侯飞凰拉着在前头木椅上坐下,那信也被他收了起来。
莫鸢一见他对侯飞凰如此亲昵,一张脸不由拉了起来,“流云哥哥你可不要忘了母后告诫你的话。”
东宫流云一顿,随机很快笑道,“那你只管去告诉母后,除了侯府二小姐,本侯谁也不娶,没有谁能改变本侯的想法!”
“流云哥哥!”莫鸢登时急的从银子上站了起来,“母后可是为了你好!那林家的千金可不是什么小门小户,才情堪绝又样貌出众你也看见了,哪里比她会差?而且,而且母后说了,只要流云哥哥同意,莫鸢可作为平妻一同过门的。”
莫鸢求了太后半天,才得来太后这个口头应允,兴奋了半天忍不住大晚上的冲到这里来告诉他,却得来他的拒绝。
“弱水三千,饮一瓢足矣。”东宫流云抬手护着侯飞凰有些发凉的掌心,冷声道,“莫鸢,本侯敬你是皇叔的女儿对你百般忍让,你也不要得寸进尺!”
“流云哥哥,你太过分了!”莫鸢气的登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侯飞凰都以为她要走了,她却只站起来绕着桌子走了几圈,又气的骂道,“你怎么这样不知好歹!你可知道你如今的处境,倘若你不娶个大官女儿保住你如今的地位,你会被秦央吞并的你知不知道!”
莫鸢的喊声有些歇斯底里,“你怎么能为了她而放弃你的大好年华,流云哥哥,你本是天定之命啊!”
“你给我闭嘴!”东宫流云见莫鸢已经近似癫狂了,连忙冷声呵斥道,“少在这里胡说八道,原烬,快送她回宫。”
东宫冥不傻,这几句话他早已听得清清楚楚,就算莫鸢被原烬强制拉了出去,他心中也考虑着方才莫鸢说的话到底几分真几分假。
眼见莫鸢被原烬拖出去,这内厅里一时也安静了下来,侯飞凰摩挲着从怀中将烈焰石和冰魄珠递给他,“这两个东西你今后还是留着吧,免得你压制不住。”
进来开始变打量他今日的脸色异于平常,此刻看他暗青色的眸曈之中不停闪过暗红,她更可以确定,东宫流云自方才开始就一直在压制毒性,能让他在毒发的时候还克制着去读的信,想必方才那信上说的事情也十分重要了。
侯飞凰没有多问,但一旁的东宫冥却有些难耐不住,“八弟,你可有什么瞒着本王的事情?”
这声音带着几分凉薄与怀疑,那暗紫色的眸曈也敛下戾气,直勾勾的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东宫流云顿了一下,很快抬头笑道,“三哥你开什么玩笑,难道你连我也不信任了?”
东宫冥皱了皱眉,也看不出是否听信了他的话,负手而立的身躯高*人。“没有最好!”
“三哥慢走。”
“谁说本王要走了。”
正站在门口的东宫冥蓦地转过身,魔瞳紧紧的锁定着东宫流云身侧的侯飞凰,被他盯得后背有些发凉,见他不说话,侯飞凰只好主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