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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闷头答应了一声,又是一杯温酒下肚,同宇文无忧吟诗作对待了这半个晚上,无时无刻不在令她想起前世她全家惨死的样子。
东宫流云轻轻蹙眉,走了几步在她身边了坐了下来,见她素来清雅秀丽的面容之上因几杯酒下肚多了几分微红而显得妩媚,登时醋意大发。
“可怪我?”
“怪你做什么?”似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侯飞凰伸手将面前的酒壶拿了过来,“一起喝两杯?”
东宫流云的神情一顿,并未伸手去接酒壶,反而将环着她的手将她手掌握进了自己的手心,“莫鸢的事情,再没有下次。”
“你说她啊,我没有生气。”不以为然的摆摆手,侯飞凰笑道,“她做什么同你有什么关系。”
东宫流云愣了一下但没有接上她的话茬他也索性不说这个了,想着方才宇文无忧坐在这里同他吟诗作对,他心里有些发酸,见侯飞凰脸色微红,又凑上前几步看着她笑道。
“凰儿今日既然这么有雅兴,不如我陪你再吟几句。”
侯飞凰红着一张脸替他倒了杯酒,或是几杯酒下肚胆子也大了起来顾不得想别的,“好。”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修长的手指执起面前的酒杯,虽是薄唇在动,可眼神却一动不动的注视着面前人,生怕放过她任何一个小动作。
侯飞凰今日也是难得喝了这么多,在东宫流云面前不由放松了几分戒备,拿着酒壶的手一动,傻笑道,“美人,美人可是我?”
“你说呢?”
他眼神含情脉脉,那眸曈之中的宠溺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淹没,侯飞凰的手一顿,心中有暖流划过,拿起酒杯又喝了一杯。
“就知道耍嘴皮子。”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东宫流云含笑的眸子注视她,仍旧是宠的令人嫉妒的眼神。
侯飞凰本就不胜酒力,听得他这番直白的话,面色更红了几分。
“流云……”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流云希望这辈子都能同凰儿这样吟诗作对,观月赏花。”他声音渐渐柔了下来,带着几分催人入睡的魔力。
几杯酒下肚侯飞凰喝的脸也红了,见他一直含笑望着自己那期待的眼神,半只胳膊撑着脑袋也看着他发笑。
“凰儿。”
只听得他这几声轻轻的喊声,侯飞凰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越来越重。
东宫流云见她撑着脑袋的手忽然突然放了下去,脑袋又靠着胳膊垂下一副醉倒的模样不由觉得十分可爱。
“凰儿。”凑上前轻声呼唤了一声,见她不醒便想将她直接抱进房里去。
但手还没有碰到她,便感觉身前的女子嘤咛一声,双手攀上他的脖颈,带着醉意的眸曈含笑望着他,“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印君相皎洁,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说罢又直接闭上眼睛靠在他胸口昏睡了过去,东宫流云抱着她的手一愣,听得这话却是心花怒放的将她从石凳上抱了起来。
“定不负相思意。”他呢喃着这句话,脸上挂着比酒还令人醉的笑容,一壁抱着侯飞凰往屋里走去。
无雪忙跟在身后想进去伺候,就见东宫流云头也不回的道,“不必跟来。”
无雪愣了一下,不知自己是该跟进去还是不跟进去,沉思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不进去,守在了门外听着里头的动静。
“嗯。”
艳阳高照,七月末的天气仍旧热的人有些发燥,侯飞凰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了,阳光透过窗户印在她的床边,脸上。
嘤咛几声想再睡一会儿,一翻身却触到一个柔软的东西,侯飞凰正沉睡着心头也是一惊,登时就睁开了眼睛。
“凰儿。”
那柔软的东西动了一下,一双暗青色的眸曈含着柔意直勾勾的注视着他,“醒了?”
“你,你怎么在我的床上!”侯飞凰猛的坐起身,直接将他躺在床上的身子推出去了几分。
东宫流云见她有些受惊一壁从她床上坐起来一壁笑道,“难道凰儿要以醉酒为名不负责任吗?”
侯飞凰一怔,不负责任?
她飞快的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穿着的衣物,发觉只是脱了外袍其它都完好无损的在身上时才松了一口气,但见面前那张坏笑的脸,她仍旧有些脸红。
“你怎么还没走?”
“原来凰儿巴不得我走啊,我还以为凰儿睁开眼若是能看见我会高兴呢。”他侧卧在侯飞凰身边靠近了她几分,修长的手指顺势就伸进她的手心。“凰儿是不想看见我了?”
“不,不是!”她连忙辩解,但见他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之中露出的几分笑意,她便知道自己又上了他的当。
“你真是。”挣脱他的手从床上跳了下来,侯飞凰连忙去整理衣服,那身后的人却紧跟着她下了床。
侯飞凰拿着外袍的手一顿,正要回头质问他,便感觉耳畔传来一阵有力的心跳声,她不回头也知那人此刻正紧贴在自己的身后,手握着她的手腕,单手环着她的腰肢。
“你,这大白天的,你小心叫人看见!”侯飞凰的脸有些红,仍旧是不习惯未过门就同他这样亲密。
“还怕人看见?反正你迟早都是我的人。”
强势的道完这一声,他直接环着她的腰肢将脑袋靠在她的肩头,“凰儿,莫鸢的事情我会处理,不会再有下次。”
侯飞凰一愣,“你是说昨日在灵隐寺的事?”
她背对着东宫流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根据动作分析,“那颗珍珠却是莫鸢的,崖边那些刺客的事情大抵也是她所为。”
“嗯。”
听侯飞凰闷声应道,他有些不放着直接扳着他的肩膀转了过来,“此事我会上报母后,若真是莫鸢所为,定不饶她。”
“你决定就好。”并不怀疑东宫流云对她的好,她温婉一笑,“今日不用上朝吗?”
“朝阳太子同二皇子的事还没完,太后给我几日时间让我彻查玉门关外的十万兵马之事,三日后西齐皇帝便会携朝阳太子同二皇子回西齐。”
“回去也好。”侯飞凰这才回头转过头看着他,就见他脸近的快要贴上自己,面上一红忙推开他朝身后走去。
然而就在这令人心情愉悦的早晨,侯府之内还是传来一阵不小的喧嚣之声。
“你给我滚,你滚去凰园好了!我不想看见你!”
大老远的在屋内就听到了前头的传来的声音,侯飞凰探出头便见无雪匆匆迎了上来,眼圈有些黑,“昨晚没睡吗?”
“小姐,好像是五小姐又闹起来了,要去看看吗?”
“你去休息吧,让无霜同我去。”看无雪的样子也知道她定在这里守了一个晚上,她也不忍心她再跟着自己忙里忙外。
无霜听到声音连忙走了过来,屋内的东宫流云也追上了她的脚步,“这外头总是白天,我能跟着过去看看热闹吧。”
他并没有询问的意思,只跟在侯飞凰的身后。
侯飞凰也懒得拦他,梳洗一番便匆匆同无霜往那发出的地方去。
侯明溪的明园同凰园之间还隔着一个南苑,侯飞凰从南苑过去,一路上都听见了前头传来不堪入耳的咒骂之声,令侯飞凰都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你还敢骗我,你给我滚,给我滚!”
侯飞凰一过来便看见侯明溪手中正拿着宇文无忧的包袱,书本在往外头砸,院子外已经丢的一地都是,宇文无忧在外头急的两头去捡,侯明溪却仍旧一件一件的往外头砸。
“明溪,你悠着点,如今还怀着身孕呢。”
侯明溪的身边,赵氏正小心的搀扶着她,生怕她有什么闪失。
这见侯飞凰同东宫流云从前头走来,赵氏面上闪过几分不悦,可碍于东宫流云的面子还是福身道,“见过侯爷。”
东宫流云没有回答她的话,一路跟在侯飞凰的身后。
“明溪,无忧都快参加殿试了,你这是做什么?”她快走两步便走到宇文无忧的面前。
宇文无忧仍旧是穿着昨夜那一身青衣,身上带着些许轻微的酒气,面上虽有不甘,但仍旧在低头捡书。
“殿试?他还知道要殿试啊!昨夜一晚上没有回来,一身的酒气,谁知道他去什么地方鬼混了!”侯明溪气的大叫,“我如今还怀着他的孩子就敢这样,若再让他中了举那还不要反了天了!”
“我没有!”宇文无忧有些无奈的看着众人,险些是解释累了,“我昨日只是一个人在府里喝了些闷酒,哪有出去寻欢!”
“你没有?那你身上这股脂粉味是哪来的!”侯明溪气急的摸索了一下,便将一旁的手帕丢到了他的面前,“难不成这帕子是你的?”
侯飞凰也跟随她动作看去,便见一旁的石桌上甩着一块深红色的帕子,料子比较粗糙不像是这侯府里的小姐用的。
侯飞凰反应回来飞快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李嬷嬷,就见李嬷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着自己。
她不肖细想也明白这帕子是李嬷嬷的了,但当着这几人的面,她反而有些不好说了。
“我不想看见你,你给我滚!”侯明溪拿着宇文无忧的东西仍旧在一件一件的往外头砸,宇文无忧手忙脚乱的去接显得有些力不从心,见自己讨好着她她越发的任性,脸不由黑了大半。
“明溪,你这是做什么啊,无忧如今正是重要的时候,你怎么赶他走呢。”她佯装什么都不清楚一般上前两步就走到了宇文无忧的身旁,宇文无忧见她来了眸中划过暖色,但更多的还是无奈。
“哼!他既知道是重要的时候,就不该出去寻花问柳!竟然一个晚上都未归!”侯明溪气的将东西重重的摔下。
“无忧他是……”侯飞凰正想替他解释两句,却忽而见身后的宇文无忧拉住了自己。
“无忧?”
“罢了。”他叹了一口气,似也不希望侯飞凰替自己解释一般。
“哼!我就知道你没有什么话好说了吧?”侯明溪看着他怒声骂道,“我还以为你是个什么正人君子,没有想到,读书人道貌岸然,没想到也做这样恶心的事,给我滚!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宇文无忧气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死死的盯着侯明溪的眼睛,似要将她射穿一般。
侯明溪却仿若未察觉,仍旧叫里头的人一箱一箱的丢着他的东西,待里头的东西终于丢完了,便双手抱胸站在外头看他狼狈的样子。
“你快滚吧!我不想看见你!”侯明溪说的是气话,可宇文无忧没哄她,她就更加生气,见他此刻站在侯飞凰身边,更是气的想撕碎了面前两人。
“好!”没想到宇文无忧竟然咬牙点头,侯明溪手一动,想去拦他,可他却固执的低头收拾自己的书,整整齐齐的放好便打算退出去了。
“无忧,你这是准备去哪儿?”侯飞凰也觉得有些奇怪,宇文无忧的性子,不会这样就走才是。
“二姐,我想暂且先回宇文府。”宇文无忧的声音不大,离得距离较远也就侯飞凰能听见。
见前头的侯明溪伸了伸脖子她笑意大了几分,“可是明溪如今还怀着身孕呢。”
“你看他现在的样子,会需要我照顾吗?”宇文无忧冷笑一声,“劳烦二姐,能不能派人送我一程?”
“无忧……”
“二姐你不要在劝我了,这侯府我若再继续留下去也只是耽误我考功名罢了,殿试之后我会再回来的,这段时间我想自己安静的复习,我苦读十年,不希望毁在明溪手里。”
侯飞凰抬眸看他,就见他满眼的无奈,抓说书本的手一顿,已经不少被人丢到了一旁的水池子里。
“好吧。”侯飞凰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头,连忙令李福海来替他一起收拾。
侯明溪一见就急了,但见宇文无忧一点也没有道歉认错的意思,气的跺了跺脚,把门砰的一声关上便进了室内。
那丢在外头的东西大都是书本卷宗,赵氏在一旁看热闹,也不上来阻拦,或是也觉得无忧考不上什么功名,就这么冷冷的看着他将东西收拾好,由管家送回宇文府。
“无忧。”
侯府门外,宇文无忧的东西都已经装了马车,侯飞凰忙追上来几步,见周围无人,递给他一张两千两的银票。
“二姐,你这是?”
“收下,不要多说,你马上要殿试,买书通人情的地方多的是,不可没有银两,若是不够只管来找我。”侯飞凰摁下他的手,宇文无忧的眼中登时充满了感激。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无忧,你一定能考上的,考上再来谢我。”
宇文无忧听的这话眼泪差点落下来,他寒窗十年,这几日苦读侯明溪却总是冷嘲热讽,暗骂他考不上也就罢了,还总是克扣他的银子,这无时无刻不在令他想起侯飞凰。
他顿了一下抬头笑道,“二姐,倘若无忧真能高中,你日后必是无忧的恩人,无忧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你。”
“那我等着。”
宇文无忧笑容有些腼腆,又一副犹豫的模样,“二姐,昨日我在爹的书房里本想清静的复习一会儿,谁知后来明溪来了,砸了许多珍贵的书,爹若回来了告诉我一声,我去给他下跪请罪。”
他都这样说了,定是希望侯飞凰帮他瞒下来了,侯飞凰也不戳破他,只点头道,“你放心吧,我已经收拾好了,缺了什么书我会再买回来,不会让爹发现的。”
宇文无忧登时一脸感激的看着她,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二姐。”
“不必说了,你如今考取功名最重要,快去吧。”
宇文无忧重重的点了点头,将东西收拾好便上了前头的马车,由管家赶车送他前往宇文府。
“你怎么对他这么好。”侯飞凰正盯着前头离去的背影出神,就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个略带醋意的声音。
“对你不好吗?”她轻笑一声回眸看他,就见东宫冥扁了扁嘴,俊美的面容之上浮出几不忿。
“可我希望你只对我好。”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便抬脚往里头走去,她何尝不想看宇文无忧不得好死。
只是宇文无忧那样心高气傲心思又重的人,若是简单就弄死她反而不解她心头之恨,让若他真的有本事能高中,她就叫他爬的越高摔得越惨!
东宫流云或是看出侯飞凰对宇文无忧并没有其他的情意,只在侯府里呆了没一会儿便走了。
几日之后便传来西齐皇帝要携朝阳太子同二皇子回西齐之事,或是朝阳太子也真的忙于同东宫流云找二皇子养私兵的证据,临走都没有来看她一眼,那冰魄珠也就被她一直搁置在房中。
金秋十月,今日正在殿试放榜之日,侯飞凰一大早的便听到消息,宇文无忧高中榜眼,今日在皇宫乾坤殿面见皇帝,受封大司马,官居六品,甚至比金科状元郎还要高上半品,这是前所未有的。
他从一个无名无禄,世人只知他是侯府的姑爷的身份,平地直升成为大司马,也无疑是给宇文家光宗耀祖了。
侯飞凰也连忙令厨房里去烧一桌子好菜,装上马车就亲自往宇文府送去,这些日子她有好吃的好喝的都少不了送到宇文无府一份,宇文无忧现在一见她来,便是满心欢喜。
反观侯明溪,将宇文无忧赶走了还丝毫不知悔改,每日骄纵任性的在府里吆五喝六,以为宇文无忧离不了自己,过不了几日就会回去求她,可见两个多月的过去他也没来,也不禁有些心急,一听殿试今日放榜,她也连忙备了一些东西往宇文府赶去。
一直在宇文府中等到正午,才听得宇文府外有人回来的声音,侯飞凰起身向外头看去,就见这三进三出的院子外,宇文无忧今日意气风发,一身青色朝服正往里头走来。
在他身后四名侍女相随,另有十多名穿着布衣的像是新买的下人。
“无忧?”
“二姐,你来了。”宇文无忧的脸上挂着欣喜的笑容,一壁上前恭敬的道,“无忧不负二姐所望,总算也没有浪费自己十年寒窗!”
“高中就好。”侯飞凰往外头看了一眼,就见那宇文无忧外有嗓子尖细的太监在命人将外头马车上的东西一箱一箱的外里头办。“这是,新买的下人吗?”侯飞凰有些狐疑的问了医生,便见宇文无忧面带笑容的摇了摇头。
“这是太后赏赐给我的,外头的东西,也全都是太后赏的。”宇文无忧穿着富贵的官府,身上早已脱了那股子清贫之气,加上姿容不俗,眼神有一腔正气,确实容易得人赏识。
“那真是该恭喜无忧了。”侯飞凰笑着指了指屋内,“可用过午膳了?我令人给你准备了一桌子好酒好菜,给你庆祝一下。”
“在宫里用过了,但既然二姐这么用心,无忧定然不能辜负二姐。”宇文无忧眼中含着几分柔情,上前几步便从一个侍女的手中拿过一个锦盒。
“二姐,多谢你这些日以来对我的提拔和照顾,无忧都铭记在心,无以为报,这东西还请你收下。”
他将面前的锦盒打开,便见里头放着一只金钗,金钗的尾端是一颗鹌鹑蛋大的夜明珠,即使是在白天也散发着幽光令人移不开眼睛。
“咚。”
侯飞凰正要仔细看看,就见宇文府外侯明溪的身影赫然站在那里,脚下有个方才掉了的食盒。
“宇文无忧!”她咬牙切齿的声音满是怒意,高中回来就给侯飞凰送礼,那她这个正牌夫人呢?
哪知宇无忧看也不看她,直接往里头走。“二姐,无忧看看你今日做带了什么菜吧。”
好不容易有翻身的机会,宇文无忧怎么会甘愿再受侯明溪的气,同侯飞凰上前并行,他看也懒得看一眼外头的侯明溪。
“无忧,你站住!”
侯明溪在外头叫哑了嗓子,前方的人也没有回头,侯明溪在外头气的火冒三丈,即使没人理她,也在外头骂骂咧咧的将侯飞凰同宇文无忧全都骂遍了。
宇文无忧听得烦,便直接遣了两个丫头去将她赶走。
侯飞凰看了一眼门外,见外头的侍女竟然拦着侯明溪将大门关上了,唇瓣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她也不再回头在宇文无忧身后进了屋。
“气死我了!他竟然一回来就去找侯飞凰那个贱人,还将我赶走!不是心虚是什么!”侯明溪咽不下这口恶气,一回侯府便拉了赵氏同侯青莲一起来听自己哭诉。
“好了,你就不要生气了,无忧哪有那样的本事,能攀的上她啊。”赵氏看着自己女儿那气呼呼的模样,冷不丁道,“我看就算宇文无忧如今高中榜眼,那侯飞凰也看不上他。”
“娘,你到底是我娘还是她娘!”侯明溪今日本就受了一肚子的气,此刻回家哭诉一番发现自家娘亲这个态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那侯飞凰什么用心,你就没看出来?她分明就是故意要挑拨我和无忧!”
“谁让你同他吵架还将他赶出府呢?宇文无忧在府里时见过多少太傅你心里不是不清楚,这次科举他不中倒是怪事了。”
侯青莲看了她一眼不悦道,“不是我说你,你曾经对无忧无忧你也不是不清楚,他现在金榜题名了,不找你秋后算账就不错,你还指望他哭着来求你回去吗?”
“大姐!”侯明溪瞪了她一眼,显然是受不了她这样奚落自己。
“青莲你也少说两句。”赵氏抿了口茶,“明溪,你也不要太往心里去,无忧出走这些日子都是那死丫头在资助他,他感激也难免,你如今还是放低了姿态好好去黏黏他,他不会生你气的。”
“凭什么啊!若不是我,他能中的了榜眼吗!”侯明溪怒气冲冲的已经是听不进任何的话了,“他竟然还买了礼物送给侯飞凰那个贱蹄子!”
“明溪啊,这话日后就不要说了,若叫无忧听见了,更要心里不痛快了。”赵氏叹了口气,了解这个女儿同自己一样的脾气受不得委屈,“你还是早些回去那里,同他好好说说,请他住回府里来吧。”
“是啊,若你还这样嘴硬,只怕无忧见都不愿意见你了。”侯青莲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这几日也烦心透了,没什么心情给她出主意。
侯明溪努了努嘴,算是同意了自家的娘亲的话。
这厢的宇文无忧却意气风发,刚被封了司马又被太后赏赐了一堆珠宝及侍女,这会儿穿着朝服一壁整理自己的衣服,一壁看着铜镜之中的自己。
有两名侍女站在他身侧,掩嘴恭维道,“老爷真是仪表堂堂,意气风发!将来,定能替太后做大事呢。”
宇文无忧一听这话,面上虽然泛着笑,心中却涌起了几分苦楚,他甘苦十载虽如今高中榜眼,但给他封官的却不是天子而是当朝太后,如今这两名侍女又说让他替太后效力,他再蠢也能猜到几分。
“是啊,听到宗家的状元郎也只被封了翰林院修撰,是从六品官,咱家老爷却是正六品的大司马呢。”
侍女恭维的话他听一半留一半,心中却渐渐有了自己的主意。
侯飞凰这会儿坐在院子里,突然就打了个喷嚏,正想着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就见侯明溪穿着一身红衣往府外头走去。
侯飞凰眼睛一亮,登时披了外衫追了出去。
“明溪。”
侯明溪一听这声音眉头就紧蹙了起来,不悦的回头看着她,“做什么?”
昨日才见过她与宇文无忧在一起,侯明溪的心里很不得撕碎了她,更别说有心思陪着笑脸了。
“这是去找无忧吗?”
“与你何干?”侯明溪拢了一下外衫,里头穿着一件翠色的素罗摸胸长裙,好看的锁骨微微外露,浓妆艳抹的脸上也不似十四岁的少女,反而像是一个风韵十足的妇人,虽然已经怀胎四个月了,但一点肚子也没有。
“倒是无关,只是听说太后昨日指了几个侍女给无忧,就提醒一下妹妹,若是准备去找无忧认错的话,还是尽快叫无忧回府里住着吧。”
侯明溪脸色一变,听得这话又瞪了她一眼,“关你什么事!”
说罢也不再听她说话扭身就朝外头走去,有马车已经在外头侯着了,她一上车就便向宇文府疾驰而去,夏迎在她身后有些跟不上她的脚步,被她身后的两个丫头隔离在后头。
“李嬷嬷,夏迎来府里多久了?”
正站在后头的李嬷嬷一愣,很快走上来,“春迎夏迎都是将军府来的,自五小姐小时候就一直跟着她了,春迎死后,听说夏迎也不得五小姐的喜欢,已经换了银霜碧月两个丫头了。”
“改日将夏迎叫来我同她聊聊。”
李嬷嬷点着头,一壁跟在她的身后同她一起回去。
侯飞凰正要回去好好清查一下这几日的账本,就见侯府门外一辆云色翠罗的马车在侯府外停了一会,似看了一眼里头又迅速跑过去了。
“好像是按察使家的马车。”李嬷嬷眼尖的也瞧见了那过去的马车,“会不会是凤公子又来见大小姐了?”
“我倒怕他不来。”侯飞凰冷哼了一声,看了一眼前头的莲园,侯青莲上次自从被刘幽兰羞辱以后就一直闭门不出,看来她也有文章可以做了。
但意料之外,凤云淮的马车在外头转了很久都没有进来,正当侯飞凰好奇这两人玩的什么把戏,却听无霜来报说是看见侯青莲打扮一番出府了。
原来是在外头等她,侯飞凰也明白这两人定是怕被人发现所以才会想的这么周全,当即叫了无霜去请刘幽兰,只说情她看场好戏,而后自己就起身跟上了外头的马车。
前头的马车绕着京城走了大半圈才停下来,似又有些不放心,车夫还环顾了一下四周才拉开帘子去请马车上的人下来,侯飞凰只靠着车窗,便看见马车上那一前一后下来的两道人影,一白一蓝纷纷走进了前头的客栈。
“这光天化日的,大小姐胆子未免太大了。”无雪在一旁眯了眯眼,感叹道。
“就是,大小姐如此出众,怎么会这样作践自己,来插足凤云淮同刘家小姐呢。”清泉跟在侯飞凰的身后飞快的接道。
只见无雪摆了他一眼,不悦道,“你既觉得大小姐出众,为何你不去追求她呢?”
“那也要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我如何高攀的上大小姐。”清泉一本正经的回答道,却见无雪皱了眉头,嘟着嘴在一旁生闷气。
侯飞凰看着这两人在前头你一句我一句的顶嘴,也不直接说破这两人的事情,跟上前头的身影一同进了客栈。
这间百里客栈也算是元京较大的客栈,但因为处在护城河边上,又不在官道上,一般客人都是一些外地来此暂住的,所以不大可能认识这元京之中的贵人。
想必凤云淮和侯青莲也是摸准了这一点才会如此大胆,在这大白天的就跑来这客栈私会,侯飞凰进门也没有去打听那两人进了哪间房,只让清泉和无雪在里头转了一圈,便大致清楚了那两人的位置。
而后她就坐在客栈二楼的窗边,等着刘家小姐过来。
刘幽兰自从上次看见侯青莲的事情早就对她诸多不满,如今听侯飞凰说请她看戏,她忍不住还是来了,一上二楼,见侯飞凰坐在窗户边上,几步路就走到她面前坐了下来。
“你要请我看什么好戏?”刘幽兰也是骄纵惯了的性子,莫说对侯飞凰,对自家娘都少有好语气,如今怀孕了脾气更大。
侯青莲同凤云淮进了房间已经有半个多时辰了,还没有出来想必打的火热,侯飞凰看了一眼刘幽兰微微凸起的小腹,笑道,“凤夫人,你如今怀胎是不是不能受刺激?”
刘幽兰皱着眉头,“你问这做什么,到底有什么事?”
侯飞凰看了一眼前头紧闭的那扇门,离这里就几尺的距离,“凤夫人,希望你待会不要动了胎气。”
她这么说着,无雪就直接将外头一盏茶壶给摔在了那前头那扇门上,茶壶落地清脆的声音将这二楼之上许多人的眼神都凝聚了过来。
无雪站在清泉面前,一双秀目瞪着他,“你还说没有,你做的事情以为我都不知道吗?”
“那你呢,你又做了什么好事!”清泉十分配合的同她装作一对吵架的夫妇,听得那房间里头有悉悉率率的声音,无雪一把就将他扯过来,直接往门上摔了过去。
那里头的门栓到底抵不过他的庞大身躯,直接就将门给砸开了,刘幽兰还好奇这二人为什么忽然吵起来,等门一打开她就全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