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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业,梁震的儿子。看样子,应当比阎以凉要大一些,一身文气,倒是不像出身大司马之家。
此时此刻,他被捆绑着双腿扔在房间里,一只手上缠裹着纱布,就是这只手已经被卫渊剁下去了。
站在走廊里,阎以凉看着,神色平静。
“若梁震想要活着的梁业,两天之内他必须得过来,并且得保证从此后不再骚扰你。”否则,他就等着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野心勃勃,最后落得这个下场。在大燕的梁家血脉除了我,都已经被我杀了。他女儿的性命不能保证,现在唯一还能挽救的就是自己的儿子了。”现在想来,一切都是梁家自己造成的。
“厉钊兄妹的意图耐人寻味,不知他们俩到底要做什么。”对于这一点,卫渊也是不明白。他们为梁家做事,危机之时忽然溜了,本来应该藏起来躲避梁震的追杀才对,反倒冒出来还将梁震的女儿掳走了,意欲为何?
“肖黎有句话说得对,厉钊对我们师兄妹极其了解,他若是打算做什么对我们不利的事情,十有八九我们会中圈套,因为太了解了。”阎以凉担心这一点,若是厉钊有心下套给他们,他们肯定躲不过去。
“所以,现在应该查明他们的目的才对。若是不会再对我们有威胁,不理他们也就算了,从此后井水不犯河水。”卫渊倒是希望能老死不相往来,就怕厉钊兄妹不是这么打算的。
“谁知道呢!”看向他,阎以凉几许叹息,曾经的师兄妹情义消散不见,真是好容易。
抬手,卫渊捏了捏她的脸,“伤心了?”
“不是伤心,是失望。”很失望人与人之间的情义,不如白纸。
“所以对他人不要抱有希望,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当然了,除了我。”因为他不会让她失望。
“卫郡王夸赞起自己来的时候真是入了化境一般,睁着眼睛说瞎话。”几分受不了,阎以凉抓住他的手握住,指间温热。
回到房间,不过片刻后却听到关押梁业的房间里有声音。
阎以凉与卫渊对视一眼,随后走到墙边,尽管中间隔着两间房,但仍旧依稀的能听到一些声音。
靠墙而站,阎以凉的耳朵贴在墙上,听着声音,蓦地无声道:“肖黎。”这厮去了关押梁业的房间,做什么?
这客栈里,虽然都是护卫,但是他们除了在楼梯口之外,全部都在一楼以及外面,这楼里可是安静的很。
卫渊站在她身后,看着冲自己无声说话的人,他弯起薄唇,一边轻声道:“肖黎大概是想知道梁家把钱藏在哪儿了。”他抓梁业,大部分的原因就是因为钱。
梁家这么多年搜刮了无数的钱,但是不知藏在了哪里。他抓了梁业,为的就是这个。
微微拧眉,阎以凉几分无言,“见钱眼开。”肖黎这德行倒是和梁家越来越像了。
“毕竟祁国也被搜刮走了很多钱,他不甘心罢了。”肖霆为梁家做事,梁家为他提供各种人,保他扶摇直上。这么多年,单单是肖霆就搜罗了不少的钱给梁家送去。
“幼稚。”阎以凉淡淡轻嗤,钱到了梁家,那就等于进了无底洞,拿不出来了。
“随他吧,若能要回来一些,倒也是收获。”卫渊不甚在意,他对钱不感兴趣,只是想梁震从此后收回自己的手,别再骚扰阎以凉。
贴着墙,听着那边的动静,阎以凉一边看着卫渊,灯火昏暗,这厮站在自己眼前,却晃眼的不得了。
她盯着自己,卫渊也不禁无声笑,缓缓抬手环住她的腰,将她搂到自己的怀里。
靠着他,阎以凉低声警告,“肖黎耳朵太长,所以,咱们俩还是不要做奇怪的事比较好。”她不想被任何人听到,有损她的煞气逼人。
“为什么要在意他是否听得到?不如你跟我说说,这一路同行,你们都说过做过什么?”嘴上说着话,卫渊将阎以凉的身体转过去,从背后抱着她,手上却没有清闲,将她的腰带解了开来。
“谁管他说什么做什么,你们肆意联络,我不得不多多注意,你们俩是不是有‘私情’。”说起这个来,阎以凉自己也很是信服。他们俩是‘天生的一对儿’,只可惜性别一样。若是其中有一个取向不正常,‘天作之合’就出来了。
“又开始胡说。”低头咬她的耳朵,卫渊绝对的惩罚。
歪头躲避,但身后是他,身前是墙,躲也躲不开。
最后只能任凭他各种动作,她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免得被别人听了去。
翌日,边关小镇来了陌生人,一身红衣,模样如娃娃,他的出现,引得小镇上所有的兵马都严阵以待。
不过,红衣娃娃仅一人,他出现,自报家门,并且直言找大燕卫郡王与祁国太子殿下。
一黑一白,肖黎与卫渊两个人出现,尽管风格不同,可是此时看起来,他们俩却很相像。
阎以凉没有随同他们下楼,她站在关押梁业的房间前,防着梁震会搞小动作。
似乎知道卫渊和肖黎不在似得,房间里的梁业抬起了头。这房间的窗子开着,他能一眼就看到站在窗外走廊里的阎以凉。
发丝散乱,梁业脸上多处青肿,下巴上都是胡茬儿,十分狼狈凄惨。
“你、、、你是梁嫣吧。”看着窗外的阎以凉,梁业小声开口道。
梁业小声开口道。
走廊里,阎以凉眸子一顿,随后转头看过来。
与梁业四目相对,他一身文弱相,看着她的眼神儿也诸多的期许,等着她的回答。
“我不是。”冷冷否认,她和梁家本来也没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你就是。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但是你得保证我的生命安全,不能让他们杀了我。”梁业看着她,他的话和神色都是谨慎且真诚的。
“原来梁家人还擅长异想天开。”几许讽刺,阎以凉冷哼道。
“你娘还活着。”梁业不管她的讽刺,直接透露自己所知的秘密。
脸色在瞬间变化,阎以凉看着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娘真的活着,只不过,被我爹关起来了。这么多年她不发一语,什么都不肯说。不过自从知道我爹找到了你,她就发疯了。”梁业看着她,尽管很虚弱,可是他说的话字字真诚。
“有的人说起谎话来,连自己都相信是真的。你这种人我见多了,我不会信你的话。”眸色冰冷,阎以凉选择不信。
“我没说谎骗你,这是真的。她很担心你会被我爹害了,或是被他抓走,发疯狂躁,十几年来我第一次听见她说话,我一直以为她已经变成哑巴了。”梁业想挪动一些离门窗近点儿,可是双脚被捆住,他根本没办法挪动。
“十七年前,她就已经死了。”阎以凉不信,那个女人把她送出柳城梁家的后门,然后视死如归的返回去,她已经在那一夜死了。
“她没死,真的没死。你若是能把我安全带离这里,我就把她偷偷带出来给你。”梁业就差指天发誓,他所言非虚。
看着他,几秒后阎以凉抬手把窗户甩上,她不再听梁业说的任何一个字儿。
“我说的是真的,你若不信我,你会后悔的。”窗子关上了,却挡不住梁业的声音。
站在走廊里,一时间阎以凉也几分迷茫,似乎分不清梁业说的是真是假。若是凭她识人谎言的经验来说,梁业有六成的可能说的是真话。但是有的人善于说谎,为了保命能说出任何和真的一样的谎言。
但是,他说梁青语还活着,这句话让阎以凉不知是该相信他,还是直接断定他就是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