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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蕊也顾不上去厨房打水了,愣愣的转身,双目迷离,脚步踉跄的回了院子。
待她一离开,方才说话的那个婆子从一颗青松后面闪身出来,瞧见梅蕊踉跄的脚步,唇边勾起一抹讥诮的笑意。
梅蕊回了院子就看到含雾守在屋檐下,秦惜和容恒屋子的大门紧闭,她眸子微微一闪,走近含雾,“少夫人和二公子呢?”
“在房间里呢。”
“青翎也在屋里?”
“嗯!”含雾抿唇一笑,有些感慨的道,“以前少夫人没嫁进来的时候我还担心呢,二公子毕竟和普通人不大一样,就担心少夫人会受委屈,没想到二公子对少夫人这么好,真真是出乎预料了。”
梅蕊勉强一笑,一双眼睛却瞄着屋子里。
她不自禁的想,如果今天换成了她,兴许二公子对她也会同样的好!越想心思越收不住。梅蕊想着二公子那仙人般的容颜,他高贵的身份……她抚着自己的面颊,心道,怎么说她也比那个青翎长的漂亮吧,青翎的皮肤可没有她的白,青翎的眼神也没有她温柔,笑容也没有她讨喜……越想梅蕊的心思越活,她甚至想到了未来美好的幸福日子。
如果真的成了……虽然是侧室,但是也是光宗耀祖的事儿啊,定安候府的侧室可不是谁都能当的。
万一……她是说万一。男人都是善变的,眼下少夫人和二公子刚刚成亲,肯定是如胶似漆的,可男人都是这样,总有厌倦的一天的。如果哪一天二公子真的厌倦了少夫人,她指不定能成为正室也说不准呢?
梅蕊胸口“砰砰”直跳,有种压抑不住的兴奋。
含雾皱眉看着笑的花枝招颤的梅蕊,忍不住推了她一把,“梅蕊,你想什么呢?对了,刚才不是让你去厨房给少夫人打热水吗,你打的热水呢?”
梅蕊被推的一个踉跄,以前她也经常这样和含雾打打闹闹,可是现在她的心情不一样了,自然感觉也不一样了。
蹙眉瞧着含雾,她立马就冷了脸,“你推我干嘛!打水的事儿我忘了,少夫人明明是吩咐你的,你自己不想做也别推到我头上。你自己去厨房打去。”
说罢,转身扭头就走了。
含雾目瞪口呆,这是怎么了?不就是推了她一把吗?生气了?不至于吧?!
以前也是这样啊,她和梅蕊分工算是比较明确的,她管少夫人屋里的事儿,梅蕊管屋外的事儿。再说了,她也不是让梅蕊去打水啊,这院子里不是有四个二等丫鬟,八个三等丫鬟吗?她吩咐一声让小丫鬟去不就好了?怎么还跟她生上气了?
含雾挠挠头,轻声嘀咕道,“真是莫名其妙!”转身吩咐小丫头去打热水去了。
……
与此同时。
简亲王府的另一处院子里,冯氏正倚在软椅上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和容念初诉苦。
“念初,娘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王妃竟然还要让娘去给她立规矩,这是在打娘的脸啊,你好歹是娘肚子里生出来的,就算她瞧不起娘,但是也不能不给你这个面子吧。念初,你一定好好记着,记着她对我们母子做的这一切,将来等你成……”
“姨娘!”容念初忍无可忍的打断她,眸子环视了一圈屋子,棱角分明的面部一片冷硬,他拂袖甩开冯氏,低喝道,“你自己说话注意点分寸!”
冯氏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却死鸭子嘴硬,低吼道,“我在自己院子里怎么都不能说了!念初,等将来你有本事了,你一定要给娘出这口恶气!”
一旁的温婉冷笑不止,这人多么搞笑啊!
她扶着绿珠,如果不是教养让她顿住脚步,她肯定拂袖就走,讥诮的瞧着冯氏,“就算将来相公出息了,府里当家的老太太也是母妃!”
冯氏眸子一变,以前念初刚刚娶温婉的时候她还挺高兴,这女子身份高贵最起码能给念初带来一些便利。最开始的时候她甚至不顾身份拉拢讨好,可是温婉待她呢?丝毫没有对长辈的尊敬,有时候不高兴了能直接给她甩脸子,她就是再不好,她做的事情也都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好的,可是这个女人,进了府就和王妃好,处处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真真是恨死她了。
此时听到温婉的话,冯氏“腾”的一下从软椅上坐起身子,以前她对温婉还有些畏惧,可她嫁给念初五年,五年的时间连个蛋都没有生下,她对温婉早就不放在眼里了。听到温婉的讥诮,冯氏面色一变,冷声骂道,“你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沈氏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替她说话?我再不好我也是念初的生母。”
“别给我压那么高的帽子。”温婉最是看不上冯氏这样粗俗的女人,她冷哼,“生母又如何?姨娘就是姨娘,哪怕等相公继承了王位,王妃依旧是老王妃,不会有任何的改变!你若是真的心疼你儿子,就别给他找那么多的麻烦!让他记恨王妃?亏你想的出来!论娘家,人家王妃的娘家是百年的名门望族,是当年四大百年望族中唯一一个昌盛到现在的家族。论婆家,人家有太后娘娘这个婆婆给她撑腰,论府中的地位,王妃是正室夫人,还深得王爷的敬重!你天天在相公面前编排王妃的不好,你究竟意欲何为?想让相公给他摆脸子,然后直接让王爷和太后更加不喜相公?”
冯氏被温婉这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同时有些心虚。她就是抱怨抱怨,哪里会想那么多的后果。
而且……她也只是给念初心里种下一根刺,这样的话等他以后出息了,才不会善待王妃,才会想起她这个生母的好啊。
温婉见冯氏的脸憋的通红,却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意思,“你若是真心为了相公好,在王妃面前就敛着你的性子,别以为你的儿子是世子爷了就可以在府中为所欲为了!这府中当家的人还不是你呢!”
冯氏承认温婉说的对,但是她就算有理,至于对她这个长辈这样不依不饶的吗!
冯氏恼羞成怒,冲温婉低吼道,“你就是这样跟你婆婆说话的?你们温家就是这样教养你的?!”
容念初面色一变,冲冯氏厉喝,“姨娘!住口!”
这话也太重了,跟指着温婉的鼻子骂她没有教养有什么区别?!
温婉的面色果然一变,冯氏可以说她不好,可却没有资格来跟她谈论教养的问题!
教养,这东西她有吗!
她在冯氏面前从来也不会退缩,直接顶撞过去,“我正经的婆婆可不是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婉儿,你也少说两句!”
可是两个都在气头上的女人哪里还听得进容念初的劝告,冯氏直接开始揭温婉的伤疤,她指着温婉的鼻子,大骂道,“温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思,你巴不得沈氏是你正经的婆婆呢吧,当年嫁给我们念初你还委屈了?你当年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偷偷的跑来看容恒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年我忍了又忍,可你一点好歹都不知道,不尊敬我也就罢了,竟然处处都跟我作对,处处都把沈氏当成你的婆婆!你睁大眼睛给我看清楚了,人家容恒傻了!人家也成亲了,你那点小心思给我赶紧的打消了!再不跟我儿子好好过日子,我就让我儿子一封休书休了你!”
温婉面色陡然一白。
她自认这些年虽然心里有容恒,却恪守礼数,从来也没有做过越轨之事!当初来看容恒的时候她还没有和容恒解除婚约,她作为未婚妻,就算是来看了他,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怎么到现在开始上纲上线,不依不饶了!
容念初面色也是一变,怒瞪冯氏一眼,厉喝道,“你胡言乱语什么,还不住口!”容念初走到温婉身边,伸手握住她的手,“姨娘气头上的话你不要当真。”
容念初很是头疼,他这辈子最重视的两个女人,一个是温婉,一个是姨娘,偏偏她们两个水火不容,让他夹在中间很是难做人。
冯氏一番话脱口而出也有些后悔,可看到儿子不帮她,反而去帮温婉,心口的怒火“蹭蹭蹭”的就往上冒,她双手叉腰,怒骂道,“我说错了吗?!我哪一点冤枉她了?当年她进府的时候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以为她偷偷的见了容恒旁人都不晓得?念初,这女人就是诚心把你当傻子来戏弄,你竟然还偏帮她!”
“够了,以前的事情不要提了!”容念初拥住温婉的腰身,感觉到她气的浑身发抖,他心中揪痛,对着冯氏就吼过去了,“以后都不许提这事儿!”
“为什么不能提,我说错哪一点了?”冯氏面色扭曲起来,她指着温婉的鼻子,大骂道,“就你这个傻帽,被她戏弄了还当她是宝!她温婉有哪一点好?入府五年了,她就是一只不会下蛋的鸡!”
“够了!”容念初这次是真的怒了,面色“唰”的一冷,面部线条立马就冷硬了起来,他冷冷的盯着冯氏,眼神阴鸷的像是条蓄势待发的毒蛇,“我和你说最后一次!这种话以后都不许提,否则别怪我不认你这个生母!”
冯氏浑身蓦然一抖。
她还真是怕容念初发脾气的时候,跟年轻时候的王爷简直一模一样,她见一次就怕一次。
她喉咙动了动,不甘的看了看面色苍白的温婉,到底是闭上了嘴巴。
容念初拥着温婉离开冯氏的院子,他胸口憋了一团的火!他今天就不该来这么一趟!握住温婉的手,察觉到她指尖冰冷,容念初握住她的手,摩擦着给她取暖,边走边低声道,“婉儿,姨娘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温婉嘲讽的勾起唇角,默然无声。
容念初看着她的模样轻叹一声,两人无话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他们的院子是王府中除了沈氏的院子最好的一处,坐北朝南,一个三进的小院子。院子很大,绕过游廊就是里面的居所,正屋的窗子打开,入目的就是一处圆形的湖泊,湖泊旁边假山环绕,竹子浓密,很是清幽。进了屋,容念初替她脱去身上的大裘,帽子摘掉,她苍白的脸色顿时映入眼底,容念初心里也不好受,他拥着她坐在床沿,低声安慰道,“孩子会有的,别着急。”
温婉倚在床边的架子上,疲惫的闭上眼睛。
容念初面对她的时候总是没法子的,谁让他老早就心仪他呢!最开始的时候是因为她和容恒订了亲,他从小就和容恒不对付,明明两人同岁,明明他是长子,明明他比较受父王的宠爱,可是他在王府就是没有容恒有地位,再加上冯氏成天在他耳边念叨着要超过容恒,那时候他就处处和容恒作对。知道他订了亲,他就开始关注温婉,他偷偷的看过温婉几次,那时候的她还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姑娘,但是已经出落的白白净净,五官端正,整个人就如同她的名字一般,温婉秀丽。
他喜欢看她笑的样子,她笑的也很是温婉,笑不露齿,典型的大家闺秀的做派,羞怯的时候白净的小脸会染上一点淡淡的嫣红,那时候他只是觉得她很可爱。
后来容恒去了边关,他长大了,反而有更多和她见面的机会和次数,他看到她渐渐的从一个小小的双髻童真的小姑娘长大,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出水芙蓉。除了比小时候更加漂亮,她的性子其实没有改,还是一样的端庄温和,他最喜欢看笑的模样,脸颊上有两个小小的酒窝,看一眼便能温暖人的心,他心里头一次嫉妒起容恒来。
嫉妒他可以娶到这么漂亮婉约的女子。
后来容恒班师还朝,眼看着他和温婉的婚事越来越近,他急,他怒,可他完全没有办法。可兴许是上天垂怜,事情有了转机。
容恒被人刺杀,重病不起。
温婉偷偷的来看容恒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他心头的一根刺,从来都不许旁人提起。可是他就算知道又如何?人家是未婚夫妻,未婚妻来看看重伤的未婚夫多么正常的事情?
后面的事情更是超出他的预期,容恒傻了,他从一个庶长子变成了世子爷,并且由他来完成和温婉的婚事。成亲的那一天,是他一辈子最幸福的时候,他从未想过,以他的身份能有和温婉成亲的一天。
他知道温婉不愿意,她在太傅府绝食的事情他听说了。有一件事情她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太傅大人到底是心疼女儿,亲自上门打算取消这门亲事,他半路收到消息截下了他,并且跪着跟他保证,一定会一辈子对她好。
至死不渝!
太傅大人有了他的保证,这才回了府以强硬的手段逼迫着她嫁了进来。
他搬了个凳子坐到温婉的床榻边,叹气道,“姨娘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就算是没孩子也没有关系,只要咱们两个能好好的就行了。”
温婉勾起唇角勉强一笑,“你别安慰我了。”
“没有安慰你。”容念初握住她的手,“成亲五年我对你什么样难道你不知道吗?就算是真的没有孩子也没关系,真的没关系,你不要对自己有压力,这种事情顺其自然就好。”
温婉无可无不可的笑笑,就算他不着急冯氏和王爷也着急,她不是不知道,去年下半年开始王爷就开始给他物色妾室,只是被他压下来不让她知道罢了。
温婉叹口气,缓缓睁开眼睛,“相公,父王和姨娘一直都想给你纳妾,这事儿我知道,我入府五年没有生下一子半女的确是我对你不起,你若是想纳妾不必顾忌我!”
容念初眸子一变,“说什么傻话!我不会纳妾的!”
温婉抬起眸子,语重心长的道,“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我知道你虽然眼下瞧着光鲜亮丽,可是地位并不稳固,如果没有个孩子来稳定你的地位,真的等到秦惜剩下了简亲王府的嫡长孙,那母妃肯定会想法子让她的孩子继承简亲王府的!我的身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怀上,说不定一辈子都没有指望了,你还是把希望放在旁人身上吧,你放心,若是你纳了妾,我一定不会跟她有什么嫌隙的,我会善待她,不会叫你为难,若真的她产下了你的孩子,你抬她做正室也好,或者让我照顾孩子也好,我都不会有意见的。”
温婉每多说一句,容念初的脸色便黑上一分,等她的话音落下,他的脸色已经是铁青。
他“腾”的一下从凳子上起了身,眼神冰冷的落在温婉身上,讥诮的道,“恐怕你早就有这个打算,有这样的心思吧!”他低吼,“温婉,你究竟有没有心?若你有心,便是块石头我也该给你暖热了罢,我处处为你着想,生怕这府中进了新人你会受委屈,顶着多大的压力就是不肯纳妾!可你呢?你一点都不理解我!夫妻五年,你怎么能说粗让我纳妾的话来?你心里究竟有没有我!”
温婉苦笑着看着雷霆大怒的容念初,她无力辩驳。
容念初死死的盯着她良久,最终眼神黯淡下来,他冷笑,“既然你这么想展示你的贤良淑德,那我就成全你!”
容念初拂袖而去!
他为了维护他们夫妻的关系可谓是用了一切的法子,更甚至,不顾父王施压,硬生生的抗住了压力,就是不愿意纳妾!他难道不知道有个孩子能稳固地位?他能不知道王妃打的什么主意?他都知道!可他不愿意!
他见过太多因为妾室的问题最终夫妻闹的不可开交的场面。
父王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谁敢说他不爱王妃?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恐怕就是王妃,可同样的,还不是为了子嗣纳了姨娘?再接着所有的麻烦不断,现如今父王和王妃都多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他之所以不纳妾,就是不想和温婉走到那一步!
可她从来也不理解他!她从来也不看重他们的感情,这段感情从来都是他主动,可他也是个人,总有累的时候!他希望他迈出九十九步,而她只需要往前挪一步就好,可她就是固执的停在原地,从来也不肯为他考虑半分!
他希望每次回到自己的小窝里面对的是她的笑容和理解,而不是回到院子还要应对几个女人的勾心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