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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惜很快就接到孙氏忤逆老太太被罚跪的消息。
赵嬷嬷很快就跑回来,秦惜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瞧着窗外的瓢泼大雨,面沉如水。
“小姐,您要想法子救救夫人呐,夫人身子骨本来就弱,这么大的雨,真的跪个一两个时辰,恐怕要去掉半条命啊……”赵嬷嬷捂着胸口,急促的喘息着,“小姐……”
“我知道了。”秦惜丢下手中抄了几页的佛经,冷着脸吩咐含雾,“去请大夫给赵嬷嬷看病,再烧些姜汤给母亲备着。”
含雾得了命令,立马退了下去。
秦惜让赵嬷嬷先回房间休息,自己则带着秋意赶去了百草园。
秋意打着伞,可雨下的太大,即使打着伞也完全挡不住雨水,不多时两个人身上就湿了一半。两人步履匆匆的到达百草园,刚到院子门口,就瞧见院子里那个笔直纤细的脊背。
这样大的雨,所有人都躲在屋子里避雨,即使是守门的婆子也全都站在屋檐下,偌大一个院子,只能看到那一抹纤细的身影。
秦惜不由得顿住脚步,眼眶微微发红。
孙氏背对着她跪在院子里,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她梗直的脖颈和瘦削又笔挺的肩头。整个人仿佛风雪中傲然挺拔的青松,不会被任何东西压垮。
有滚烫的热泪合着雨水落在面颊上,秦惜抿着唇静静的看着她,就是这个女子,虽然懦怯,虽然软弱,可是为了她却能承担一切风雨。
秦惜掠过孙氏的身子,望着门庭紧闭的百草园,目光中满满的都是讥诮和冰冷。
死老太太,当真以为我治不了你?!
你给我等着,一个月之内,我一定要让你这个死老太婆付出代价!
“小姐……”
“秋意,你先回去。”秦惜嘱咐秋意,“立马把静薇叫来,让她来给母亲求情。”
秋意是个聪明的,立马就明白了秦惜的想法。
现如今这府中老太太最重视的人是谁?绝对是怀了身孕的通房静薇,她立马就点头,把手里的伞塞给秦惜就要跑开。手臂微微一紧,秋意转头瞧着秦惜,“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伞你自己拿着。”
秦惜把伞又塞回秋意的手中,不等她反应过来,她已经从伞下走出来,一步一步的走到孙氏的面前,撩起裙摆便跪了下来。秋意见此,咬咬牙,撑着雨伞就跑了出去。
倒不是她不心疼自家小姐,她明白小姐这是在赌呢,赌老太太对她有那么一丝丝的愧疚和心疼。
“惜儿?”孙氏已经跪了一刻钟,此时已经淋得浑身发抖,唇色苍白,感觉到身边有人,她一转头就瞧见了秦惜。看到秦惜跪在她身边,孙氏眼眶一热。大雨噼里啪啦的下个不停,震得人耳膜轰隆作响,孙氏只有加大声音才能让秦惜听到她的声音,她伸手去推她,“惜儿,你来干什么,快回去!”
惜儿身子骨这么弱,怎么能跟着她一起淋雨。
“娘……”秦惜低头,握住孙氏的手,触手一片冰冷,她被雨点砸的完全睁不开眼睛,“惜儿陪您一起跪。”
“你这傻孩子,你来做什么啊!”
被老太太恶言相向孙氏没哭,面对秦漠北毫不留情拳打脚踢孙氏没有哭,可这时,看到秦惜跪在雨里,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随着大雨大滴大滴的落下来。她猛的用力把秦惜抱在怀里,一手抱住她用身体给她取暖,另外一只手遮在她的头顶尽最大的努力给她挡雨,哽咽道,“你祖母没有生你的气,你怎么陪着娘一起跪,你身子骨那么弱……”
“没事的。”秦惜打断孙氏没说完的话,双臂垂在孙氏身侧,犹豫许久,她终于伸出双臂同样用力的抱住孙氏,望着灰暗的天空,雨滴砸进眼睛里,一阵阵的酸涩,她一字一句道,“娘,从今往后,惜儿和您同进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