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修文)(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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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骜道:“那你可曾想过,粮草供应一等,该如何办呢?”

仇牧一时失语:“这个……”

古骜见仇牧并没有打算,便道:“日后汉中黔中出粮,供抗戎之军使用,可仇兄想必也知,这北上抗戎,粮草,可是一个无底洞啊……目下,我准备以屯田戍边,若是仇兄有意,便让北军与汉中军一道屯田,你看如何?”

仇牧道:“这些我都不懂,你既然觉得这样好,那便这样。只要能抗戎,仇某莫不遵从。”

古骜道:“若是一道屯田,这屯田分地,收缴粮草,共同分配一等,我与你,还有虞太守、怀公子四人,便该总领起来,北军也该由我们统一调度。”

仇牧道:“你这方法极好,便依你之意。”说罢仇牧又想了想,道:“你也去过北地,你在渔阳郡,和典兄二人还在军营中住过许久,北军弟兄们都认识,我但开了口,他们定会听汉王号令。莫要忧心,你只管去做便是,我信得过你。”

古骜道:“仇公子真乃豪杰。”

仇牧苦笑:“因为我人在中原,致渔阳郡失了北地,我知道天下人都轻我不通军务。今日我既痛定思痛,便不该拖泥带水。”

古骜击掌道:“好!仇公子雅量,我与你戮力抗戎,今日不如以酒为盟。”

仇牧同举杯:“我与汉王饮。”

***

萧瑟秋风今又在,朝堂上几番风云,换了攻守之势。

耀阳当空,秋高云淡,南飞雁不回,望断回雁峰。上京之内,雍府之中,虎贲诸将早已发现,雍驰自从汉中回京,便仿佛失了从前那猎人般从容不迫的狩猎兴致,与那信手拈来筹谋,仿佛一瞬间全乱了套,再也无法算尽机关。

可今日的雍驰,却似乎与前些时日不同。

此时但见他轻轻伸腕抵住了额头,斜倚在了座中,几位虎贲将领站在阶下,正在静静等着决断。雍驰声音面色如雪,细眉高挑,冰冷的声音幽幽响于内室:“……你们怎么看?”

其中一位虎贲将领有些不敢与雍驰对视,只得咬牙低头道:“仇……仇公子……定是被那寒门妄称了汉王的贼子收买了,否则……否则……”他的声音渐渐消没,抬头小心翼翼地看了雍驰一眼……仇牧此人,从前摄政王甚为倚重,如今秋阑意重,已然天变,谁也不愿触及那被北军背叛所划下的伤口。

仇公子定是被汉王收买了,要不然怎会画了那样一张《摄政王落马图》?如今,竟从御史中传播散开,不过一日时光,临摹本已经传遍了京城……

有什么,在蠢蠢欲动……

谁都知道,那剑锋,直指摄政王。

虎贲将领心下奇怪……

那寒门妄称了汉王的贼子,到底是给仇公子灌了什么*汤,竟然让他作画讥讽摄政王?

而在雍驰心中考量,却与虎贲众将不同,他已经不再惊讶,而是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发生,仿佛早已预料到了深秋后必有严寒,冰雪残酷。‘仇牧’二字,在废丘相背的那一刻,其姓名家族,就已经从雍驰的心中,重笔划去了。

明枪暗箭接肘而至,雍驰此时却出奇地冷静下来,想着应对之策,见招拆招。

原来这几日风起云涌……

……晋王之事尚未平息,风波犹在,朝廷上那些默不发声老臣,忽然发难,以御史诸人为首,暗示摄政王为一己之私,暗结戎人,致寒门执了抗戎牛耳,滑天下之大稽——而之前摄政王为世家披甲征战,平定江衢之乱的时候,却并不见他们说什么话;如今不过败了一次,已然落井下石。

诸虎贲心中犹为不忿,特别是今日朝堂上有人气势汹汹,言语之间激扬慷慨,好似雍驰早已功不抵罪,该削其王爵了。

雍驰冷眼看着那坐在龙椅上的小皇帝,不发一语,仿佛在沉思,而站在一旁的雍相亦闭目假寐,仿佛这些争吵与他一无相干。越是如此,倒越是激起了雍驰心中的戾气——‘既然诸位要玩耍,本王奉陪到底。’

几位与雍驰亲近的官员出列以禀,可言语之间,哪里比得过御史诸人巧舌如簧,倒是雍驰亲自上前一步,奏道:“四海纷纷,臣以一人之力,扛九州之乱,方是时,晋赵之乱叠起,江衢蠢蠢欲动,戎人虎视于北,吕谋忠内乱于廷,天下为之震动,社稷只怕由此倾覆,若不是臣决断之力,诛乱吕,定江衢,和戎人,哪有今日诸位腐儒酸士在朝廷大放厥词以误国哉?”

雍驰先言己功,又道:

“臣深知身负一国之重托,因此慎之又慎,臣不怕今日口舌非难,功过但由后世评说!但凡军旅之人,皆知戎人兵强,臣不敢以庙堂之重为儿戏,如今戎人损兵折戟于北,臣帅虎贲守天子国门于南,此策以静制动。有人狼子野心,妄令虎贲奋武主动出击北地,令戎人以逸待劳,亲者痛仇者快,不知心安何处。”

雍驰再言御史不懂军务,不知自己深谋远虑,看似为国,实则误国。

雍驰最后道:

“虎贲奋武两军,乃是国本,万不可妄用,还望圣上明察。臣一人名声是小,天下之安稳是大。臣早知有些妄徒,要诬称臣不抗戎,可臣为朝廷世家之心,日月可鉴。若臣一人屈而国伸,臣则践之;不若有人在汉地称王,但为一人伸,国却屈!”

提醒了虎贲奋武二军,不仅是自己的军队,更是天子在天下得以容身的羽翼后,小皇帝这才对雍驰说:“爱卿为国尽忠的心,朕是懂的。”

下了朝,几位虎贲将领早闻之了风声,皆在雍府汇集,本以为雍驰会像前几日那般大发雷霆,可待寻入内室,却摄政王端坐于座,阴沉而冷静。

“老家伙们果然朝我发难了……”雍驰心下冷笑了一声:“他们自诩清流,可惜用那套说教对付本王,倒还不够格。”

这时有人从外禀报,奉上了已经在京城流传已久的《摄政王落马图》临摹本,雍驰这才动容,他离了座,一脚踏在了画上,阴沉了神色,来回踱步。

重压之下,有的人会一筹莫展;有的人却筹谋万机。

忽然一个想法在雍驰的脑海中成型,他的蓦地笑了起来,心道:“……他们这是自己作了个套,给自己钻呐……日后可别怪我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