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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戈对于生火烤衣服这种事情还是比较生疏,不过他很快的就展示了他极佳的学习天分,除了重锦的的裙子被刚开始被烧了个洞之外,最起码都顺利的烤干了。
重锦从头到脚都是*的,在这里也不可能完全全都脱下来,在稍做犹豫之后,重锦就决定先把外面的裙子和脱下来,穿着里衣在火堆旁边烤火,而止戈也顺从的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和重锦的裙子一起烤干,然后把裙子和外衣一起递给重锦,背对着重锦,等着重锦把湿衣服换下来。
这具身体显然比重锦想的还要脆弱一些,为了防止出现一些小意外,重锦对野外的环境虽然还有些不太适应,还是换上了还带着余温的衣裳,把自己裹的结结实实的,对止戈的动手能力还是比较满意的,体贴的给他留了些时间,等他把衣服全都烤干之后,才懒洋洋的指使他干活。
“找我们的人随时可能下来,你先把他处理掉。”
重锦指了指那个现在脑袋还沉在水里的人,止戈蹙了下眉,也没问究竟要怎么处理,思索了下,先去旁边的草丛里,用剑割了一把柔韧性比较好的草,紧接着蹲在地上开始把几根草放在手心里捻起来,让一根粗糙的草绳逐渐变粗,变成,等到了大概足够的长度之后,止戈放在手心扯了扯,确定了足够的柔软度,又从水潭旁边挑挑拣拣,挑出了一块既不是太大又不是太小的石块,走了几步之后,停了下又回头把捡起来了一块,把这两块石头一块绑在了小厮的胸口,一块绑在了他的脚部,紧接着又把他毫不犹豫的推进了水里,几乎没有任何的反应,石头的重量带着尸体一块沉入了水底,相信短时间之内都不会起来的。
重锦看着他弄好之后,赞叹了说了句,“很有天赋。”
无论是第一次杀人还是第一次处理现场,止戈的表现都堪称完美,甚至没有一点过激的反应,还有心把所有的蛛丝马迹都给弄掉,“现在是我们谁都没有见过他?”
就和这个小厮原先想好的一样,他只要消失掉就好了,毕竟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重锦和止戈这样的“幸运”并不是每个人都拥有不是么?
重锦,“对,我们当然没见过他,最重要的是,我落下来之后就昏迷了,什么都不知道。”
仿佛想起来什么一样,重锦慢吞吞的道,“当然,为了不被拆穿掉,你在下次需要下水之前务必学会泅水。”
在蜀州的水很多,会泅水几乎是每个孩子的本能,而止戈对水一点都不熟悉,看来他之前很可能来自别的州。
“在此之前,我现在饿了,去找点吃的。”
实际上不但是重锦饿了,止戈也饿了,毕竟从落水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中间的耗费的体力有些大,那些糕点两人也只是象征性的吃了几口,现在没有饥饿虚弱的倒下已经是止戈现在的能做的极致了,如果重锦再吩咐一些体力活他恐怕也办不到了。
从那么高的地方落下,重锦虽然有些不适应,身体也有些吃力的感觉,但是也没有其他太大的负面感觉,而对止戈的冲击性就比较大了,毕竟不是谁都能“幸运”的来一次坠空经历,而是溺水的濒死的感觉也绝对不是什么美妙的精力,重锦不能保证这对止戈的冲击性是剧烈的,但是能肯定对他还是有很大的冲击性,现在能凭借着强大的自制力把那些不适压下去,看起来的非常的若无其事---------至少重锦没有看出明显的破绽,重锦对止戈已经不止满意了,也许她可以从某些方面来奖励一些止戈的到现在为止都在标准线之上的表现。
对于能让她满意的下属,重锦从来不吝啬于奖励,毕竟适当的奖励,有利于让下属的忠诚度更高,这也是驭下的一个小手段,不过对于能奖励给止戈什么东西却让她有点苦恼了,毕竟有很多的东西是有限制的。
重锦漫无目的的想了好一会儿,手指上缠绕着一小段柔软的滕曼,上面开着小小的紫色的四瓣花,正是她随手从旁边的的草丛里摘的,现在正在她的手指上快速的变换着,速度的快的几乎只能看得到残影。
“只找到这些果子,我弄的陷阱现在还没有东西掉进去。”
其实对这个山谷里有没有野兔和野鸡之内的野味止戈并不是太肯定,毕竟这里□□静了,虽然有人活动的痕迹,但是也能看的出来的,这里经常几个月都没有人来光顾。
重锦转过头,看到他怀用袍子兜着的果子,最有卖相的是一串已经熟透了的野葡萄,凑近了甚至能闻到一些甜甜的香气,其余的果子卖相都不够好了,有的熟了半边,有的完全是青的,几个野梨甚至只有小孩子的拳头那么大,只看着就能想到真的吃到嘴里是怎么的难吃。
止戈把那串葡萄先拿出来对着重锦示意,“我先去清洗一下?”
重锦捂着嘴思考了下,半响之后才缓缓的点了点头,止戈以为这是重锦对这种东西有些抵触才会考虑这么久,不曾想在他站起来没多久之后,重锦也站了起来,身上裹了两层衣服,其中一件比她的身体还要大上好多,衣摆拖在地上,重锦看着拖在地上了闪衣摆,顿了下,决定先不去理会它了,弯腰捡起几块小石子,屈指弹向周围,没一会儿,鸟叫骤然响了起来,一阵扑棱扑棱的的挥翅的声音过后,几十披着各种羽毛的鸟挥着翅膀飞向天空,重锦几乎看都没看,又屈指弹了几块石子,紧接着就听到几声尖锐的鸣叫还有噗咚的坠地声。
重锦看向面露惊讶的止戈,“捡起来,把内脏除去,再烤熟,他们应该能在天黑之前过来,这些应该能勉强填饱肚子。”
说完重锦就格外洒脱的又坐回了原位,等着止戈的服侍。
被重锦打下来的总共有三只鸟,看起来格外的肥壮,看起来吃的应该不错,止戈特意把三只小鸟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没有看到明显的伤痕,从外表看,完全看不出来这三只可爱的小鸟是怎么把送掉了性命的,止戈拔掉所有的羽毛之后,也只能看到小鸟的脖颈上有着一小块的淤青,就像是不经意间弄上去的一样,而止戈已经肯定这就是它们死掉的原因。
虽然处理内脏的时候有些笨拙,好几次差点伤到了手,不过好歹也弄干净了,在距离沉尸地方比较远的地方清洗了下,又折了两根树枝,把树枝的一端削的尖了些,努力把那三只可怜的小东西串起来。
想了下,止戈又把原先摘的果子给拿出来几个熟的比较好的塞进它们肚子里,重锦看着他在一边鼓捣,想了下,“可以再找一些蘑菇之内的塞进去,烤出来应该比较棒,最好再加点蜂蜜什么的。”
止戈,“我记得我刚刚摘果子的时候看到一些蘑菇,不过不知道有没有毒,我先过去找找,至于蜂蜜,这里应该没有。”
重锦遗憾的道,“看来是的。”
等两人把这三只小东西吃到肚子里之后时间又过去了许久,太阳偏移的更多了,在这里的亮度已经和傍晚差不到哪里去了。
重锦正想说什么就听到一阵不太正常的响动还有人的惊呼声,“看来她们来了。”
***
回到祁王府之后,祁王妃已经哭了有一场了,这样的大事自然不敢瞒着祁王祁王妃,当时兵分两路,大部分下去山谷去找小娘子,另外一两个人去祁王府报信,最好带来更多的人,毕竟这里的路真的很难走。
其实当初眼睁睁看着重锦掉下去人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虽然都盼望着重锦死里逃生,但是凭借当时的情况,几乎所有人都觉得没了希望,只是他们不想放弃活命的最后一个期望,才用最快的速度下来找人。
而没抱太大期望的人看到几乎是毫发无伤的重锦和止戈,当时差点所有人都疯狂了,领头的跪倒重锦跟前放声大哭,只是见重锦的脸色不太好,止戈更是脸上多了不少伤口,重锦信赖的依靠在止戈的身上,几乎所有人都脑补出来了一副事情经过,虽然对没看到那个跟着跳下来的小厮有些奇怪,问过止戈后,止戈一脸茫然的样子让其他人虽然疑惑但是现在全被狂喜盖过了。
---------谢天谢地,他们都不用赔命了。
已经哭了的眼睛肿的不行的祁王妃,正在央求祁王要去重锦落水的地方去看看,祁王也一脸的焦躁,但是对祁王妃的要求还是非常的坚定的拒绝,就在祁王妃快要崩溃了的时候,终于传来的好消息。
祁王妃猛的站起来,拉着祁王往屋外走,哽咽的道,“阿珏,我们下次不要让阿锦出去了好不好?我实在无法再承受一次这样的事情了-------”
等看到一脸苍白憔悴的重锦的时候,祁王妃眼泪瞬间又掉下来了,慌忙的道,“大夫呢,快去叫大夫啊----------”
等祁王妃依依不舍的被祁王拉走之后,重锦挥挥手让其余的人都下去了,懒洋洋的靠在垫子上,有些慵散随意的道,“在去望月书院之前,我恐怕要一直病着了。”
止戈,“恐怕娘子也不想放您出门了。”
祁王妃刚刚拽着她的手一遍遍的重复以后绝对不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了,最好以后和以前一样安安静静的呆在院子里,毕竟对祁王妃来说,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了。
重锦慢吞吞的看了他一眼,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劳累的一天,躺在软的不行的床上,让她整个人都舒服的不行,“我总会说服她的,现在我需要你去办两件事。”
止戈这次严肃了起来,主动的凑近了些,声音压低了些,“什么事情?”
重锦伸出一根手指在止戈眼前晃了晃,“第一个,你去把那个今天探路的那个人杀了。”
止戈,“他就是另一个人?”
重锦垂下视线,“有八成的把握,但是我并没有足够的证据,不过我也不需要,我怀疑他,他也有动手的时间,如果我冤枉了他,那只能说遗憾了。”
说遗憾的时候脸上甚至带着一种漠然的冷酷,丝毫没有遗憾的样子,毕竟对她来说,一个小人物的生死还不用她特别的在意。
重锦,“至于第二件,我现在并不太确定你能不能做好……”
重锦伸出手摸了摸下巴,又斜了止戈一眼,似乎在考虑这件事到底要不要交给止戈,止戈却是没有丝毫的局促,“既然您这这个时候提出来,想必合适的人选只有我一个,而且我相信我不会让您失望的,况且,我从来没有让您失望过不是么?”
重锦,“说的很有道理,不过我倒不是担心能不能做好,而是担心这个度是不是能把握好,”顿了下,似乎又在斟酌了下,重锦终于妥协了,叹了一口气,“你杀掉他之后,把他的头割下来放到盒子里。”
“然后?”
“然后带着盒子去找我阿爹。”
确定重锦没有说错,止戈表情顿时微妙了下,不由自己的看向重锦,试探的道,“我个人认为这个对郎君来说有点过于……刺激了。”
止戈最终还是委婉用了刺激这个词,实际上,止戈现在很想问重锦,她难道很讨厌她阿爹不成,大晚上拿着一颗血淋淋的头颅去见郎君……
止戈并不是想贬低祁王,只是可观本能觉得祁王并不是能受得了这个刺激,一下子看到这么具有冲击性的画面,恐怕祁王并不是能够很好的控制情绪。
重锦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我当然知道,准确的讲,我需要你把这颗头颅送给我阿爹看一下,最好再顺便的告诉他,有人想要杀掉我。”
止戈的表情微微凝固。
重锦今日好说话的时候已经完全过了,现在她没有任何解释的*,而是只是单纯给止戈吩咐任务,“除了今天的事情之外,什么都不要说,只说他们两个合谋想杀掉我,为了我‘不受到惊吓’而没有告诉我,你很害怕,又不知道怎么办,问我阿爹知不知道到底谁在背后使坏。”
止戈沉默的听完,温顺的道,“遵命。”
重锦疲惫的合上眼睛,挥了挥手,“当然,你要控制些,老实说,我阿爹的胆子好像并不怎么大,对血腥的场面可能无法接受,我只需要他失眠一晚上就够了。”
“好了,你可以去想你的说辞了。”
止戈见重锦闭上眼睛,呼吸平稳了下来,半响之后才慢慢的后退,退出去之后轻轻的关上门。
出去后,止戈对着院子里的一颗海棠沉思了片刻,开始思索到底该怎么办,第一件事并不难办,难办的第二件,重锦说的控制度显然不止血腥场面,他的表现也需要更多的克制。
尤其在他拎着一颗血淋淋的头求见祁王的时候。
如果他表现的太过平淡冷酷,祁王有可能会在回过神来就把他从重锦面前调开,对祁王来说,无论是重锦买人还是让她们玩一样的练剑,都是哄重锦的小玩意儿,而等止戈展示了他的攻击性之后,他在祁王眼里就变得异常的危险,对这样的危险因素,祁王并不会把它放在他‘无害’女儿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