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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为了救回自家王爷,在走别的路子不通之后,南安郡王府只能将自家闺女打扮起来,南下茜香国和亲。
不过这郡主也是有些不靠谱的,竟然在和亲的队伍中试着要逃跑,真是让人无语至极,好在和亲使团的几位大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所以才没有酿成大错。
不过这位也没了自由,半点儿都不敢给她空隙,尽管只是一个弱女子,可是这位显然不能以常理度之,所以大家还是看紧儿点,可别到最后弄的大家面上都不好看那就不好了。
到了最后,牺牲了一个女子,换来了大批被降的将士们,说起来似乎是一件划算的买卖,可惜呢,在杨广看来,真是将中原大国的脸面给丢光了。
不过徒景宸显然不这么认为,总算是能和那些急赤白眉的勋贵们可以做一个交待了。
不过南安郡王穆家算是彻底地完蛋了,为了赎回当家人,搭上了闺女,钱财,可是等他回京之后,迎接他的肯定是审判,下大狱。
要知道,这位可是在皇上面前立过军令状的,而且还怕死的要命,竟然没有第一时间自杀,弄得朝廷这般被动,简直该死!
皇帝已经想好了要将南安郡王给千刀万剐以泄愤了,不过暂时还得忍耐。
皇帝这些日子也不好过,打仗么,即便是待在后方,可好歹地会有个误伤之类的,有那么几家,便是这么倒霉,自家孩子虽然没上战场,躲在后方,可是命里有此一劫,所以送了小命儿。
他们可不觉得是自己当初心思不正所以才会有此大祸,只是一个劲儿地抱着皇帝的袍子不依不饶地哭。
徒景宸还是第一次遇上这种滚刀肉型的人物,他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几个太监宫人们也掰不开这位的手,到了最后,皇帝的黑金常服直接断了前襟,这才算是脱身了。
可是大殿上那个老家伙还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将徒景宸给恶心了个够呛。
不过此事到底该如何了呢?
反正徒景宸是真的没法子了,他是道理也讲了,皇帝的威严架子也摆了,可是这老东西就是个软硬不吃的啊!
没了法子,徒景宸有些不甘不愿地让戴权去了大明宫请了上皇来,儿子去求老子,也不算是什么事儿。
做好了心里准备的皇帝倒是有些坦然了。
杨广压根儿就没来,只让戴权带来了两句话,早点儿滚蛋,若是让朕想起陈年旧事,改日一定找你说道说道,在皇帝震惊的眼神中,滚刀肉一样的老东西,竟然腆着脸和自己笑笑,然后告退了!
这特么的都是什么事儿!这老东西真的没和上皇串联起来涮朕么?
忍不住就让人想爆粗口,可是他也知道此事只怕是怨不得上皇,只是自己没本事,搞不定这老东西。
这就是所谓的年龄优势了,老年人保守,陈旧的同时也是有大量经验,大智慧的,不过徒景宸自己自欺欺人地不想承认罢了。
三月的时间足够让神都百姓忘记战败的耻辱了,是呀,醉生梦死的生活半点儿也没有改变,所以说,战败什么的,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当然了,朝堂上并不会如此健忘,可是南安郡王倒是宁愿大家都彻底地忘记自己,自己也从来没有上朝,没有什么军令状,没有战败,闺女也没有送去和亲,总之什么都没有,他仍然是风光无限的郡王爷!留在神都专注给皇帝添堵一辈子多好啊。
不过可惜了。
这一切都不会因为他的自我催眠而有所改变,而且还有更加凄惨的事情发生,他在回京的路上,一直都在受到某人的秘密保护之中,所以他被俘之后,想要自杀。可惜,被人给制住了,想死都不行。
现在,要遭受千夫所指的局面,想想不能更虐!
回到了大靖国的南安郡王竟然想过要装疯卖傻,可惜啊,本事不过关,被人看了出来,然后更加难堪了!
还有比这个更虐的吗?
南安郡王世代的名声都被自己给败光了,脸面都丢光了,不过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到最后降为平民,世代不得入朝为官这种惩罚出来之后,他在想,自己现在自杀谢罪,到底还来不来得及!
穆家这次算是彻底地完蛋了,落井下石的可不是一个两个,当初的朋友盟友来落井下石这才是让他最受打击的。
至于政敌,反而因为自己没用了,不用再搭理自己,让他有种莫名其妙的失落感。
不过目前他的还顾不上这些东西,一家人的生计该如何着落,这才是自己要考虑的,不过还有一点他有些不大明白,到底为何陛下会这般轻易地放过自己。
不过后来么,他凄惨地生活让他得到了皇帝的狠辣来,这种惩罚简直比起流放更加残忍,那种屈辱感简几辈子都无法洗刷干净了。
主要都是因为勋贵朝臣们不忿皇帝如此轻判穆家,夺爵成为平民,世代不得入朝为官这算是什么惩罚啊?
不过不能抱怨皇帝,那么穆家就承受大家的怒火吧!接下来,穆家的日子简直不要太精彩,到了最后,一家人穷苦潦倒,举家赊粥都填不饱肚子,晚景凄凉。
看吧,这就是上皇的手段,并不是徒景宸的心思,依着他么,自然是杀头流放来的痛快,可是见识了钝刀子磨人之后他也不得不承认,即便是耍阴谋诡计,自己都不是上皇的对手。
这种认知虽然很伤人,很丢脸,可是总好过自己自欺欺人认不清楚局势要好的多吧。
皇帝总算是光棍了一回,带着自己的疑惑去见了上皇,自己手底下并不是没有能打仗的,可是民心低落,想要重拾这种信任,何其难也。
杨广其实已经等便宜儿子好久了,可是所谓的自尊心强盛的徒景宸一直觉得自己翅膀硬了,拉不下来脸面,所以才会弄到今天的这个地步。
甚至杨广都已经动了换个皇帝的心思,可是到了最后,他还是心软了,皇帝也不容易,不过是个年轻人罢了,没有犯下什么大错,当然,自己有些不负责任也是其中的缘由。
所以杨广打算给徒景宸一个机会,不过首先得要他自己来找朕才行。
徒景宸可不知道自己一时的心灰意冷,一时的清醒认知竟然让杨广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破灭了。
所谓无知的幸福啊!
忠顺嘻嘻哈哈哈地告辞了之后,天下间最为尊贵的父子俩终于有机会坐一起聊聊了。
徒景宸自己觉得还是有那么几分难为情的,不过杨广脸皮够厚,一点儿事儿都没有,照常自己吃茶,有滋有味的模样就知道一点儿影响都没有。
他的这个态度倒是让徒景宸慢慢地安宁下来了,往事不可追,皇帝来找上皇,也并不是来闲聊的。
将自己在朝堂上的种种困惑都问出口之后,看着上皇也没有什么别的表情,一直在倾听,这让徒景宸心中好受了不少。一直以来,自己似乎都是没爹的可怜孩子一样。
真不是一般的心塞啊。
而且皇父一直防备自己比别人更甚,如若不然,依着自己嫡子的身份,如何会是这么个六亲不认的境地呢?
他有时候甚至连自己都要防备,说起来真是可笑!
“你呀,还是个皇子的心态在考虑问题,并不是皇帝的心态,所以才会想要曲折迂回,想要谋定后动。其实并没有必要,你现在就是大靖国说一不二的人物,主意拿定之后,让朝臣们去完善执行就行了,你只要揽总,并不用事无巨细地盯着,责任到人,盯紧了负责人,就别去将事情想的太过复杂了。”
“可是朝堂上的掣肘,朝臣之间的嫌隙呢?”徒景宸问道。很多时候,时间、钱物、人力都耗在这些不必要的事情上面了,所以他才会有此一问。
“你记住了,如果你简单了,你的朝臣就简单;你自己那么多的心思,臣子如何简单的了?有时候反而是越简单的手段越是无懈可击,你自己仔细地想想吧,再不然,大靖国最不缺的就是读书人,觉得那位官员不合适了,换吧!”
轻描淡写地就将自己面临的困局给解了吗?徒景宸自己倒是有些半信半疑,不过这已经无关于杨广了,他自己要是想不开,一辈子也就想不开了。
想开了的话,说不定就会上了另一个台阶了,随他去吧。
徒景宸回到了自己的寝殿之后,发现自己竟然稀里糊涂地答应了让章石久去收拾茜香的提议。
不过既然父皇说了自己绝对不会干涉朝政,那么自己就相信他一回吧。
第二天,章石久老头儿就在家里迎来了圣旨,令他成为征讨大将军,负责西南的一切军务。
这样子的信任真是让人匪夷所思,不过隐隐绰绰地传言说是上皇的提议之后,大家就赶紧地闭嘴了。
章石久和上皇也算的上是莫逆之交了,这种信任倒是可以理解了。章石久带着区区两万人马,前前后后三个月的时间,茜香国的女王就被俘了,顺手地,茜香的邻居真真国也一起地被收拾了,疆土并入了大靖国的范围内。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倒也对得起皇帝和上皇两代帝王的信任。
打了胜仗,总算是举国皆庆,大家一扫往日的颓丧,整个朝堂沸腾起来了。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失败者南安郡王这一次算是彻底地成为了历史,再也不会被人想起了。永远地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之中……
至于功臣的封赏们,倒是另一个麻烦事儿了,章石久此人可该怎么封?
上皇主动地接过了难题,替儿子分忧!
提议让章石久成为新一任的教头统领,为大靖国培养将领好了。人才什么时候都重要,章石久死了之后,这大靖国难道就不打仗了吗?
不过皇帝害怕章家势大,最后还是否定了这个提议。心眼小,防备心重,皇帝的毛病是一点儿也没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