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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煦的伤腿虽无大碍,然走起路来,仍就艰难。顾婉卿小心地扶着他,借着白雪折射的光亮,摸索着走出门去。
门外,却是火把连天,将这雪夜照得亮如白昼。
无数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与左煦,就像盯着两只待宰的羔羊,顾婉卿下意识的攥住拳头,手臂却忽然一紧。
“别怕,有我!”他镇定的声音,忽然响在她的耳际。
他们二人,一个虚弱无力,一个手无缚鸡,自然全无还手之力。
眼睛被蒙上的那一刻,眼前熟悉的世界忽然变了样子,前途暗淡,祸福未卜,唯一不变的,是那只始终死死抓住自己手臂的大手,温暖而坚定。
抓住他们的人显得异常兴奋,他们确实是应该兴奋的,眼前的两人衣着华丽,举止清贵,的确是两条肥鱼。
虽是肥鱼,能不能吃得下仍然要靠本事。
“未摸清我二人底细,便敢唐突动手,我是该说你们无知者无畏呢,还是该说你们有眼无珠呢?”暗夜里,左煦的声音响起,镇静的态度,含笑的语气里,是满满的嘲讽之意。
多年皇帝,让他的气势居高临下,他是从沙场里走出来的人,他的声音也满含肃杀戾气,他刻意收敛之时,便让人瞧不出根底,而不再收敛之时,他周身的气场却让人难以忽视,不怒自威。
“你什么意思?”其中一人问道,声音已不自觉的弱了三分。
左煦是天生的帝王之材,纵然他力有不逮,旁人却也不敢对他心有不敬。
“以你浅薄的见识,该不是头领,叫你们头领过来,一介莽夫,还不配与我对话!”毫不客气地指责评价,眨眼间已化被动为主动。
左煦既如此矜持,而那人又着实不懂,顾婉卿只得张口道,“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待他日虎啸山林之时,恐怕你们一家老小也会因为你们今日的过失而命丧此处了。”
耳边是两人的轻声耳语,随即眼前的黑布被拿下来,视线又恢复如初。
为首的一人对属下道,“送他们回屋,等当家的过来,再行处置。”
想来此处与他们的山寨距离并不远,以致天未亮时,他们的头领已姗姗而来。出乎顾婉卿的预料,此人看起来文质彬彬,并无想象中盗匪的粗莽之态。
“将二人分开搁置,逐一审问。”这是此人下的第一道命令,由此便知,他也并不如预想中那般好对付。
趁着他们先审左煦的功夫,顾婉卿小睡了片刻,时间拖得越久,两人的安危她倒是越发不担心的。左煦的手下已找了一夜,很快就会找到这里,而她必须养好体力,趁乱逃离。
她万不能才离狼窝,又入虎穴。
朦胧中,是一波又一波的刀光剑影,她拼命的往京城的方向跑去,却发现不管她如何跑,仍就被困在原地,一次又一次。
恍然惊醒,已是日上三竿。
对面,是一双紧紧盯着自己的双眸,目光如炬。
“此情此景,姑娘还能安眠,果然好气魄。”那人笑言,却未达眼底。
顾婉卿整理衣衫,继而揉着酸痛的肩膀,回答,“公子有话,直言便可,问不问在你,回不回答在我。”
那人站起身来,挡住了外面的阳光,将顾婉卿整个人都置于他的阴影之下,“我等眼拙,得罪了本不该得罪的人,然而既已得罪,大不了便玉石俱焚,姑娘以为呢?”
他们应大体知道了二人的身份,至少是掩人耳目的身份。公主路过此处却无故失踪,想来城里早已传开了吧。
顾婉卿只是笑,并不将他的威胁放在眼里,“若真想玉石俱焚,你便不会站在我面前了,说吧,他是怎么对你说的?”
一个代表了安国,一个代表着祁国,无论是哪边,都可以轻易让这个山寨灰飞烟灭,像捏死一只蚂蚁一般。
正如左煦对此人所言:“送我们回去,是你唯一的出路,除此之外,你别无选择。”
“不对。”顾婉卿摇着头,“你还有别的出路。”
那人分明不解,只侧头看她。
“你既知我是祁国公主,而他不过区区安国使臣,便知在大祁境内,我说了算,我给你另外一条出路,你走不走?”
光凭自己,要从左煦那里逃离,靠得是运气,而多一个人,便多了一分实力。
“以你的谈吐和做派,被困在荒野山林未免屈才,你带我回京,我保你乃至你的族人周全,你若愿意,我甚至可以引荐你入仕途。”
那人的眉头蹙得更深,他背过身去,思索良久,方才问道,“我倒不知该相信谁了,他让我送你们去安国,你让我送你们回京,姑娘以为我该如何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