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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夏,你是夏夏啊……”
萧清含着涟涟的泪水,直直的凝视着凉宵。
凉宵忽然没有再和萧清谈下去的***和勇气,她作势就要起身,“萧医师,你在胡说什么……?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的身子刚要迈出,便被萧清一把拉住腕子,萧清坐在椅子上,仰着满脸的泪痕道:“夏夏,你是妈妈的夏夏啊……你怎么会叫凉宵,你不叫凉宵啊!”
凉宵的手,在萧清手掌心里拼命挣扎着,用尽了所有力气,她咬着唇丝毫不信她,“你骗人……萧医师,你再这样的话,我真的会叫景琛辞掉你……”
她不想再和萧清再待上一秒钟,这感觉,仿佛窒息住鲫。
萧清紧紧攥住她的手,“你连妈妈都不要了吗?夏夏……我是妈妈啊……”
凉宵红着双眼瞪住她:“就算你是我妈妈,可你怎么配?是你不要我的……是你不要我在先……”
现在,她回来又是做什么?十八年来的良心发现吗?她不是小宠物,他们不需要的时候,就随便丢弃,需要的时候,还指望她能够一如既往的原谅他们。
他们不是别人,是她的亲生父母啊!
天底下,到底有多少父母同他们一般这样狠心的?
“夏夏你听妈妈解释!妈妈不是不要你!妈妈没有丢掉你!”
凉宵一把挥开她的桎梏,仿佛情绪的某个爆发点,双手捂住耳朵,眼泪夺眶而出:“好了我不要听你解释!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你这个被你曾经抛弃的女儿!”
萧清不敢再上去,可又按捺不住,抹着眼泪,胸腔都在起伏着:“谁说妈妈抛弃你的!是不是陆国申!妈妈怎么可能抛弃你!是陆国申当年把你从妈妈身边抢走的!我十月怀胎,刚生下你,你是我肚子里掉下来的一块肉,我怎么可能把你丢掉……夏夏……”
凉宵的心,咯噔一下,“你在说什么?你怎么知道爷爷的名字?”
又为什么说,是爷爷把她从她身边抢走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萧清上来,一把握住她的双手,“夏夏,你听妈妈解释,妈妈真的没有抛弃你,是陆国申……陆国申他把你从我身边抢走的!他不仅抢走你,还逼死了你爸爸,你叫童夏,你怎么会是凉宵!”
凉宵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唇瓣嗫嚅着,身子虚虚的往后退:“你在胡说什么……爷爷怎么可能?爷爷那么疼我……怎么可能?”
“陆国申疼你宠你不过是因为受不了良心的谴责!当年他截断你爸爸所有的后路,逼得生源地产倒闭!夏夏,你一直被陆国申蒙在鼓里!陆国申还骗你,你是他捡来的,要你对他感恩戴德!夏夏,这么多年,是妈妈没用,没能早点来认你……”
凉宵嘲讽的笑着,双眼空洞的无神,“你在说什么……我什么都听不懂……你走开……你不要以为胡乱编造一个故事就可以骗我……”
她一直往后退,那身后便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池塘,没有边缘的遮拦,她的脚步,堪堪抵在了那里。
萧清吓住了,脸色惨白,“夏夏,妈妈不逼你,你快到妈妈身边来,后面危险!你快来,妈妈不逼你,你不要站在那么危险的地方!”
凉宵的眼泪,崩塌。
“不……你说的都不是真的……你在骗我……你为什么要这样?你到底和陆家有什么恩怨?我不信你……不信你!”
她的步子,还在往后倒退着,那脚后跟,便到了池塘边缘上。
萧清急道:“夏夏你赶快过来!妈妈不逼你!你别站在那么危险的地方!”
她绝望的,往后退了一步,脸上泪水模糊:“是你抛弃了我……你不要胡说……是你抛弃了我……啊——!”
“夏夏!”
世界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那水底什么声音都没有,静的,连自己的心跳声也听不见。
她沉浮在水里,意识在逐渐失去。
——你怎么可能……是我妈妈?
……
卧室里,忙乱成一片,凉宵浑身湿透躺在床上,一旁的佣人热水一盆接着一盆,热毛巾一块接着一块。
燕嫂已经打电话通知了陆景琛,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家庭医生也叫了,还在来的路上。
萧清守在她身边,紧紧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夏夏,妈妈给你把湿衣服脱掉好不好?”
萧清正在动手,凉宵便像个毛毛虫一般,将自己迅速裹紧,“不要……冷……冷……”
“脱掉就不冷了,夏夏乖,不脱的话,会生病……”
凉宵惨白着小脸,意识模糊,拼命摇着湿漉漉的小脑袋,“不要……不要……”
萧清不忍心,只红了眼,用热毛巾帮她擦着脖子和手。
燕嫂端了热水进来,“湿衣服不脱不行,萧医师,我们两个把小小姐弄到浴室去,浴室里
我放了热水,让她在里面泡着,这样下去,铁定会生病!”
萧清和燕嫂正准备把床上的小人抱到浴室去,陆景琛便大步从卧室外面进来,肃杀挺拔的身影,带着不容忽略的气势,让所有人为之一震。
燕嫂和佣人主动让开,齐声:“先生。”
男人的目光连微微的闪烁和移动都没有,坚定如磐石,他的眸光,一直落在床上的小人身上。
陆景琛单膝跪在地板上,伏到床边上,大掌,落在凉宵额头上。
热。
他薄唇紧紧抿着,声音严肃而凛冽,“医生呢?”
“正在来的路上。”
陆景琛盯着凉宵身上湿透的衣服,眉头紧蹙:“湿衣服怎么不给太太脱掉?”
“太太不肯……”
陆景琛便摩挲着她湿漉漉的小脸,声音柔了下来,低哑的哄着:“囡囡乖,老公帮你把湿衣服脱掉,好不好?”
小女孩的白嫩的小手,无意识的攥上他修长的手腕,“冷……景琛……我冷……”
陆景琛微微侧脸,对屋子里的人说:“你们都出去,我抱太太去洗热水澡。”
萧清坐在床沿上,怔愣住。
“陆先生,我可以留下来帮忙。”
陆景琛眯眼,口气生冷:“我的太太,我自己会照顾。”
说完,抱起床上湿漉漉浑身冰凉的小人,便往浴室大步走。
浴室的门,砰一声,紧紧锁上。
凉宵被剥的干干净净,陆景琛亦是,抱着她一同跨进了放满热水的浴缸里。
男人修长有力的手臂,横亘在她胸前,紧紧握牢她,薄唇,滚落在她耳际。
“还冷不冷?”
花洒打开,一直淋下热水。
凉宵细白的纤背,虚虚弱弱的靠在他胸膛里。
那滚烫的温度,将她的身上的冰凉,一点点化开。
她的睫毛上,沾着朦胧的雾水,她像个小毛毛虫,往他胸膛里缩着,汲取他怀里的暖。
那热水洒下的温度和他的体温,将她的冰凉的小身子,暖化。
泡了大约大半个钟头,凉宵虚弱的瘫软在他怀里,小嘴里只柔柔的吐出一个字:“热……”
她洁白的额头上,被热水蒸出细密的汗珠,陆景琛的薄唇轻轻吻上,低低的道:“好,老公抱你出去。”
用宽大的浴巾将她紧紧包裹,不让她受到一点风寒,擦干了她的身子,将她抱了出去。
一同躺进被子里,他的手臂,紧紧桎梏住她。
冷热交替后,便是疲惫,她开始酣睡,那微弱的呼吸,撩着他的心弦。
陆景琛一直守着她,直到家庭医生来了,需要侧体温,陆景琛把体温计拿到她腋窝处。
大概是热水泡的好,还算幸运,没有发烧。
燕嫂煮了姜汤送进来,陆景琛喂她,她牙关咬的紧紧,小手胡乱挥着,不爱喝姜汤,闹腾的泼了一碗。
燕嫂递过来第二碗,陆景琛一咕噜喝进嘴里,捏住她的下巴,撬开她的小嘴,就将嘴里的姜汤,悉数渡给了她。
他喑哑的迷惑着她:“乖乖的,张嘴。”
因为忽然吞下去的姜汤,凉宵咳了两声,小脸呛红。
陆景琛帮她擦了擦柔嫩的唇角,大掌,抚着她的发丝,仿佛给乖乖吃药的小孩夸奖一般:“小乖真厉害。”
那小女孩又呛了下,陆景琛为她顺着气。
燕嫂出去的时候,萧清一直焦虑的站在门外徘徊。
一见燕嫂出来,就急急地揪住燕嫂的手问:“燕嫂,凉宵怎么样了?”
“太太没事了,先生会照顾好,萧医师你这么关心太太,还真是少见。不过啊,先生一向会把太太照顾的很好,这你就不要担心了,你也忙累了,快去歇歇吧。”
萧清松开手,抿唇,不知该说什么,只深深的看了一眼卧室的门,心里难受至极。
要不是她太心急,可能夏夏也不会掉进水里。
凉宵昏睡了很久,陆景琛就暖着她,什么都不做,小女孩被他紧紧搂抱在胸前。
那软软的身子,紧紧贴着他,像是要合二为一,彼此不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