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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国柱真的病倒了,不过谁也查不出是什么病,二院专门从省里请来了专家,专家会诊之后,给出的结论是他压根就没病,心理障碍!没说他装病就已经很客气了。
崔国柱住院的第三天,前体委主任周大年死了,张扬带着一帮体委党组成员去周大年家里进行了慰问,吊唁之后,在他的倡议下,这帮人又去了二院,再次探望了崔国柱。
崔国柱躺在床上,状况比刚住院的时候差多了,他老婆徐敏坐在一旁,愁云满面,她刚刚去问过专家,现在所有人都对崔国柱的毛病束手无策,认为崔国柱没病,就是心理上落下阴影了,他以为自己有病,专家还建议她请位心理医生好好给崔国柱看看。
徐敏从丈夫口中知道,把丈夫气病,弄成这番模样的罪魅祸首就是张扬,见到张扬过来,她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张扬笑眯眯叫了声嫂子!
徐敏冷冷看了他一眼,压根就没理会他,转身拿着水瓶去打水了,她也是有素质的人,泼妇骂街的事情她干不出来,只是通过这种方式发泄着不满。
崔国柱躺在那里,一脸郁闷的望着张扬,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开始只是装病,可到了医院,身体状况就一天不如一天,现在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崔国柱开始担心,如果这种状况继续下去,他恐怕走不出去了。
张扬笑道:“崔书垩记今天感觉怎么样啊。”
崔国柱的声音沙哑无力:“还好,没被气死。”
几位党组成员看到崔国柱的样子都有些同情,谁也没想到崔国柱进医院之后情况变得越发糟糕起来。
张扬道:“崔书垩记啊,你可得赶紧好起来啊,周主任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崔国柱愣了一下,他一直躺在病房,消息闭塞得很,并不知道周大年已经去世的消息。
张扬道:“今天凌晨,周大年同志因病去世了和你在同一所医院,你在七楼,他在十七楼,哎!真是可惜啊。”
周围人都听出来了,这位小张主任可够坏的,现在把周大年的死讯告诉崔国柱,根本是在加重崔国柱的心理压力啊。
崔国柱的脸色变了,虽然他早就知道周大年得了绝症可过去他身体好好的没觉着什么,最多有些同情,现在他也躺在医院里,医生到现在都没诊断出他得了什么病妻子说他没病,可他不这么认为明明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怎么可能没病?难的……难道自己得了什么绝症?所有人都在瞒着自己?想到这里崔国柱不寒而栗,脸上的血色都没了。
张扬叹了口气道:“崔书垩记,你可得尽快好起来,体委的工作还等着你去做,缺了你,我们就缺少了主心骨,现在外面到处都是谣言,说我们体委的风水不好,说党组书垩记这个职位和体委犯冲说当上党组书垩记的都要倒霉,崔书垩记,你可别往心里去,咱们都是共丵产党员,唯物主义者那些东西不能信。”
张扬这番话说完不但崔国柱打了个冷颤,连盛金堂脸色都变了他双手紧紧攥起,手心里又冷又湿全都是冷汗,虽然他知道张扬说这句话故意在刺激崔国柱,可仔细想想,可不是嘛?周大年过去是党组书记,得了肺癌,如今已经去世,崔国柱当上党组书垩记只不过一天就被送进了医院,这体委的党组书垩记看来真的不吉利。
张扬装模作样的拍了拍崔国柱的手背道:“崔书垩记啊,尽快好起来,该吃啥吃啥,该喝啥喝啥,养好身体,我们都期待你早日康复,尽早回到工作岗位上去。”
崔国柱英着嘴唇,脑子里此时一片空白,张扬和那帮党组成员的慰问他一个宇也听不进去了,甚至连这帮人什么时候走的他都不知道。
徐敏回到病房,看到丈夫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
崔国柱道:“我究竟得的什么病?”,
徐敏道:“我不是都告诉你了?专家都说了你是心理有障碍,没病。”
崔国柱道:“你骗我,你们所有人都在骗我,是不是我得了绝症,你们害怕我崩溃,所以不告诉我?你说!我是不是得了绝症?我是不是得了癌?”,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连眼圈都红了,崔国柱这个人心理素质并不过硬。
徐敏真是有些烦了,她怒道:“崔国柱,你有完没完?这两天为了你,我连学校都顾不上去,你什么检查都做过了,医生都给你下了诊断,你身体各项指标都正常,瞧瞧你自己,红光满面,肥头大耳,你能有什么病。”
崔国柱道:“你别想骗我,我看得出来,你想瞒我,徐敏,我不怕死,我承受得住,你把实话告诉我吧,我有权知道自己的病情。”
徐敏道:“你是有病,你有神经病!”
崔国柱道:“别骗我,如果我得了绝症,就别为我hua钱了,hua再多的钱也没用,也治不好,钱最后都打了水漂,多留点钱给孩子,他在国外……需要用钱…。”说到这里崔国柱不禁哽咽起来。
徐敏看到丈夫的样子心中又是生气又是怜惜,她比崔国柱要明白,丈夫之所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根本就是那个党组书垩记给闹得。徐敏耐下性子柔声道:“老崔,你真没病!”
崔国柱拉住妻子的手道:“徐敏,这么多年你跟着我没过几天好日子,儿子上学也靠你一个人打拼,我对不起你。”
徐敏道:“别瞎说了!”,
崔国柱说着说着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敏,你还年轻,我走了,你不能一辈子为我守着,遇到好人家一一一一一一就一一一一一一就嫁了吧一一一”,说到这里崔国柱悲从心来捂着鼻子哭了起来。
徐敏听得眼圈也红了,可丈夫这一连串的话根本是混蛋之极,她气得伸出手指狠狠戳了一下崔国柱的脑门:“,你是有病,脑子坏了,一天到晚想当官,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你哪有当官的本事?人家气你,你就病了,老崔,你没病,你真没病,你就是迈不过心里的这道坎儿,咱不当官了,咱不当什么劳什子书垩记,你都多大年纪了,跟人家争什么?什么看不透啊,咱们两口子是缺吃还是缺穿?是我对你不好”还是儿子对你不够孝顺?你这个老糊涂怎么就迈不过这道坎儿啊。”徐敏一边说一边在崔国柱的肩头捶着。
崔国柱黯然道:“敏,你们都好,是我不好,我现在啥都不想了,我要是能迈过这道坎儿,我什么都不争,什么都不争,可……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徐敏道:“怎么来不及?你又没病,你从一开始就是装病。”
崔国柱道:“可装着装着……就成真的了……我真有病,我现在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说到这里他忽然停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极其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