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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长叶挂了电话,又懊丧地一拍自己的脑门,想着自己真是糊涂了,他一个镇党委书记都不管用,商百军一个村主任又能有什么办法?
他是能将运到的机械设备“劝”回去,还是阻止得了赵阳他们施工?想来唯一的作用就是发现情况,上报到镇上——但是,用得着他上报吗?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挖掘机什么的都运过去了,不是等着开工还能干什么?
但上报到韩长叶这里,赵阳不还是不听他的,他还是不敢“处罚”浩然集团?
而从商年军的表现来看,如实上报都未必能做到!
想到这里,韩长叶那个心焦躁得就像是在油锅里烹炸一般!
多少年了,即使和王富贵经过了无数次的斗争,可从没有一次像这样无计可施!
他端起茶杯,秘书给他倒上的水此时凉得正好,但是,一上午了,饭一口没吃,水却喝了一肚子了,实在喝不下去了……
到这时他才发现,小腹胀得厉害,刚才被接二连三的事情打断,竟然忘记放水了了……
他急忙放下茶杯,向配套的洗手间走去。
虽然憋得厉害,却过了好长时间“闸门”才开,但是在放水的过程中,头竟然一晕,胸中也跟着像是断了气一般地难受,如果不是扶着墙,差点就倒在地上了!
等重新回过神来,韩长叶艰难地喘了一口气,低头发现裤子又湿了……
韩长叶面无表情地坐回到老板椅上,一动不动。
过了几分钟后,坐在外面的秘书就听到一声像喷发不出的火山在地底咆哮般地低吼:“操!”
秘书吓了一跳,在心里也骂了一声“操!”这都快一点了,还不吃饭,想饿死爹啊!
他也不管了。打电话让玉龙酒家的送来两份饭——领导不吃饭怎么行呢?
韩长叶骂完一声后,心里的气就消了一部分,又晕又痛的脑子也稍微轻松了点,于是。他就想到,找赵阳“化缘”,并不是只有镇上着急,县里肯定也有这个意思,他真是气糊涂了,这事儿不正好找“组织”汇报吗?顺便,将他带病上班的事也表现一下不是?
拨通张德洋的电话。他连着咳嗽了几声,然后道:“张书记,我是韩长叶。”
张德洋听到他的声音,心中一动,难道他“做通”赵阳的工作了?但是,作为领导,他肯定不会一点上位者的风度都不讲,而是和煦地道:“怎么了?你的感冒好了?”
韩长叶清了清嗓子。道:“谢谢张书记关心,已经好多了!”
张德洋嗯了一声,微笑道:“工作可以放放。一定要注意养好病。嗯,今天给我打电话是什么事?你们做通赵阳的工作了?”
韩长叶嘴里一阵发苦,要是“做通”赵阳的工作,他会打电话?早就当面去邀功了!
他叹了一口气,苦笑道:“张书记,赵阳的抵抗情绪很大,我们之间的沟通一直不顺畅……而且,我刚接到群众的举报,我们审查的工作还在进行着,他今天就把开工的机械拉回去了。看样子马上就要开工了!”
张德洋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然后说道:“那就让他们建吧!”
韩长叶习惯性地又喝了一口茶,嘴里愈发苦了起来,不出他的所料,张德洋一点也没有责怪赵阳和浩然集团的意思,但他还是不死心地问道:“张书记。那我们的审批工作还在进行中,这……不好办哪!”
张德洋自然听出了他的意思,于是说道:“只要条件合适,你们的审批工作就加快一点……老韩,赵阳这个人不喜欢别人要挟他什么,和他打交道,又是向他求援,你们得讲究方式方法,态度一定要友好,不能蛮干,明白了吗?”
韩长叶深深皱起了眉头,微微吸了一口气,道:“张书记,赵阳这个人……太难打交道了啊!”
张德洋正色道:“难也要做!咱们县里的财政一直很紧张,尤其是今明两年,咱们招商引资来的好几个工程要上马,急需资金,所以,要是能从赵阳那里得到援助,不管是对你们镇上,还是对县里,都很重要,你们镇上的同志还是要继续做工作啊!”
韩长叶清晰地感到头疼得让脑袋里面的血管一跳跳的,这告状没告成,上援没找来,任务可压下来了,但是他有什么办法可想?难道是上门求赵阳,不说他会不会吐出一个子儿来,这和他的初衷差别也太大了!
他在椅子上挪动了一下身子,眉头都快皱成一块地咳嗽着道:“张书记,我们镇上肯定全力以赴,积极与赵阳进行沟通……这个,县里能不能也帮我们做下工作?”
张德洋想了一下,道:“虽然同处一地,但县里要隔得远一些,关键还是靠镇上的同志啊!”
韩长叶哎哎答应着,又听张德洋说了几句话才把电话挂掉。
放下电话,韩长叶忽然发现,赵阳的那块“大蛋糕”虽然大,却无处下嘴!而他冲在前面当了恶人,又换来什么呢?齐水县自建国以来算得上是最大也是唯一一次的“群众上/访”,这件事暂时算是揭过去了,但有没有后患,那谁也说不准!
现在最直接的则是丢了四家的盖楼的活计,做下来的话,也有十几万的收益,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