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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重叹口气,浅笑着道:“瀚儿自小懂事,唯一让我担心的只有兰葸,幸好他们也在京城,他们有了难事,相信你也不会袖手旁观,我很放心。”
他身形微晃,轻轻笑起来,过了许久,他收起笑,淡淡地道:“那就等葸儿长大,你不担心的时候,再说其他的吧。”
我惨然一笑,道:“你觉得我还能活下去?”
他弯身低头,盯着我的眸子,道:“我很后悔接手玉器店和酒楼,即便接手后,也应早日脱手卖了。更后悔任由让瀚儿出宫,让他自由出入店里,我更后悔当年皇阿玛没认你之前,为何不先开口要了你,……,我最后悔的是,为何自己是阿哥,一切都不能随心所欲。”
我苦苦一笑,你有诸多后悔,我又何尝不是,当年为何要抛下双亲去了深圳,即使来到此间,为何不能控制住自己,为何要喜欢他。
他嘴角漾出丝笑,直起身子,敛了脸上的表情,淡声道:“有些事发生了,后悔也没有用,但将来之事,我还是能把握的。我会让傅雅每日陪你,瀚儿可以自由出入皇宫、园子,但是兰葸会留下陪你。”
我无言苦笑,他这么安排,如果我出了事,傅雅势必要受到牵连。
秋风渐起,我手腕上的伤也已痊愈。弘历果真让傅雅与我同宿一室、同吃一桌,日日夜夜陪伴着我。
我站于窗前,默看着落叶飘下。傅雅为我披上外衣,道:“娘娘,你身子经不起冷风吹。”我叹口气,转身走到桌边,默默开始研磨。背后的傅雅也轻叹口气,道:“你今日自早上开始一直没用膳,身子怎会受得了。”
门‘砰’地一声被推开,兰葸冲了进来。傅雅忙拦住她,轻声交待道:“葸儿,娘娘午膳还没用。”兰葸过来扯着我的袖子,仰起小脸,道:“额娘,我陪你一起吃。”我心中一酸,点点头。傅雅一喜,忙吩咐摆上。
自已本就不饿,有些食不知味。兰葸许是在外疯跑,真的饿了,吃得倒是津津有味。
傅雅抿嘴笑笑,我摇了摇头。门外傅雅的贴身宫女,轻声把她叫了出去,压着声说了一阵子,傅雅脸色微变,回身看我一眼,挥手让宫女退下,走到跟前,笑着道:“娘娘,雅儿先出去一会儿。”
我笑着点点头,她走两步,又转过身交待兰葸道:“我回来前,一定要陪着额娘。”兰葸边吃边点头。
傅雅匆促地走了,我默默看着兰葸,她似是想起了什么,咽下口中的饭,皱眉问我:“额娘,为何她们都说,我早晚得管皇兄叫阿玛。”
我一呆,竟没想到这一层,弘历在养心殿理政,而自己住的却是西暖阁,确实不合规矩。
起身,兰葸起身就要随着去,我温言道:“葸儿乖,待你用完膳,额娘就回来了。”她点点头,又坐下来继续吃,我提步出房,径往养心殿方向走去。
“……,我们满人虽然可以兄死,弟娶其嫂。但是,她不是别人,是你皇阿玛的贵妃。额娘已经给了几个月的时间,你怎么还未想通。难道,你想让额娘告诉她,杀害皇上的人是她阁内的宫婢翠竹,那宫婢还有个名字叫什么来着,……,瓜而佳.岚冬,你想让她知道吗?”是熹妃的声音。
我身子一晃,‘翠竹’、‘瓜而佳.岚冬’交替在脑中闪过,瞬间,前尘往事连了起来,一直没有找到的瓜而佳.岚冬竟然也进了宫,而且在我们身边,难怪她会带香炉入宫,难道她说双亲去世时自己不在府中,难道她会寡言少语。
原来这一切仍与自已有关,一呆,愣站在殿门。
殿内弘历默不作声,傅雅的声音响起:“额娘,你不要误会,皇上没有别的意思,并不是额娘想的那样。”
熹妃道:“皇后这么懂你的心思,我也就不遮遮掩掩了。当年,额娘就知道你的心思,也曾动过念头,向你皇阿玛开口要了她,可是,晓文虽然看似是一名普通宫女,可她普通吗?刚进园子,便在宫宴上发生了你十四叔认错人的事,紧接着皇后娘娘又把她要了来,但她在坤宁宫里才待了几天,你皇阿玛身边便恰好少了个奉茶的人,你皇阿玛身边随便用过什么人吗?她做的一切你皇阿玛都包容,这让额娘怎么开口,……,额娘知道你不糊涂,不会真娶了她,也知道只想让她活在你的眼前,可是……。”
她话未说完,弘历便沉声道“额娘,你不要再说了。”
熹妃轻叹口气,道:“你想让她好好活着,可你心里可知道,人有时活着,比死了更痛若。”
‘啪’地一声自大殿内传来,傅雅惊恐地道:“皇上,你的手流血了,……。”大殿里恢复寂静,我在心里惨然一笑,转身往回走去。
熹妃坐于对面,面带忧色,却依然浅笑着道:“妹妹找我来,有何事?”
我把手中的字条递给她,嘴角噙着丝笑:“相信这个应该不难找。”她接过,展开一看,脸霎时苍白,盯着我道:“你想……。”
我点点头,道:“你说得对,有时活着比死了更难受。”她又是一呆,我递给她一封信,道:“这封是给皇上的。”
她迟疑了下,接过,站起来,对我矮身一礼,道:“姐姐谢你成全。”我笑着摇摇头,道:“是你成全我才对,今晚你想办法绊住傅雅。”她点点头,微叹口气,眼圈微红,转身向外走去。
默默坐着等,心中异常平常,还隐着丝轻松。
轻叩房门的声音响起,我抿嘴轻笑,她的速度居然这么快。我起身,走过去,打开门,门口站着的竟是张毓之。
一呆,愣在原地。他身着侍卫服饰,凝目望我一会儿,闪身进了房。我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忙掩上门。
他看了看我的手,问:“手腕好了吗?”我抚抚那细长的疤痕,疑惑地问:“你怎会知道,你不是回天目山了吗,你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那日在街上的人,是你吗?”
他眼神一黯,道:“时间紧,我长话短说,自我回京,就一直在宫中当侍卫,都是些拳脚好的,暗中保护皇上。”他自袖子掏出一纸书信,递给我。
我疑惑地抽出来,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跟他走’,落款日期却是今日。
我身子一颤,心中不信、惊喜、害怕搅在一起,眼睛盯在这几个字上,看了一遍又一遍,他道:“我们现在就走。”
我抬起头,泪自眼角落下,问:“他还活着?”他眸蕴隐痛,默盯着我,半晌后,才点点头。
喜极而泣,泪奔涌而出,止也止不住。
我问:“那大殿中的人……?”
他回道:“那只是名侍卫,和皇上身材差不多,只是脸被毁了。”
我问:“中间那滩血是谁的?”
他回道:“李答应的,若不是她先挡了一刀,恐怕皇上……。”
我问:“那她……?”
他回道:“当场毙命。”
我鼻头一酸,又问:“怡亲王去时,你可在身边?”
他摇摇头,回道:“王爷去时,只有师傅在,棺材也是师傅亲手定上的,回来后,王爷棺木就被皇上身边的人接了去,灵前的人也全是宫中侍卫,相信除了皇上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