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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衡和姚重来到吴名院子的时候,珠玑仍然跪在门口。
看到严衡过来,原本已经匍匐在地的珠玑立刻直起身来,一脸悲戚地唤道:“主君!”
“拖下去,不要让她在这里碍了夫人的眼。”严衡冷冷吩咐。
“诺。”姚重躬身应诺,掩住了嘴角的抽搐。
一听这话就知道,严衡是不可能找夫人问罪了,搞不好还要反过来哄上一哄。
姚重转过身,向跟来的侍卫打了个手势,一人抓住珠玑的一只手臂,将她从地上拖了起来。
“主——”珠玑还想叫唤,却被姚重捂住了嘴巴。
“想活命就闭嘴,再闹下去,谁都救不了你。”姚重冷冷说道。
珠玑被姚重阴冷的目光盯出了一个冷战,终是收回了到口的辩解,任由姚重和侍卫将她拖走。她倒是想自己站起来走路,但双腿跪的时间太久,早就没了知觉,只能被人拖拽着向前移动。
这时候,严衡已经带着余下的侍卫进了院子。
为了避免误会,严衡将这些侍卫统统留在了门口,独自一人进了正房。
吴名这会儿已经吃过了晚饭,平时的话,正该借着沐浴的名义在净室里修炼,但今日估摸着严衡会来,他便换了身松快的衣服,留在了内室。
因等得无聊,吴名翻出笔墨和绢布,在窗边的案几上画地图玩。
当然,地图这东西并不适合赏玩,真抱着玩的心态就应该画风景。
但谁让吴名心里头打鼓呢?他揍的毕竟是严衡亲娘,虽然换成吴名自己的话,他肯定要先追根究底地把谁对谁错搞清楚再去问责,但这年月讲究的就是孝道,帮亲不帮理,严衡要是不问青红皂白就找他算账,吴名也不是不能理解。
不过,也就是理解而已。
严衡要是真找他算账,那他就立马走人。反正他已经以各种方式支付了房租和饭费,并不亏欠严衡什么。体内灵力也已经恢复了大半,去伏牛山找阮橙报仇固然还缺少把握,但寻摸个犄角旮旯过日子却是不成问题。
这么一想,吴名便考虑起接下来的去向,顺手画起了地图,想要比较一下临近的省市里哪些更适合隐居。
严衡走进院子的时候,吴名就从窗口处看到了,见跟他一起过来的都是平日里的那些侍卫,而且进来后就被留在了门口,只有严衡自己一个人过来,吴名莫名地松了口气。
看样子,顶多也就是吵架了。
吴名放下毛笔,严衡也掀开了珠帘。
“才回来?”吴名咧嘴一笑,没事人般问道。
“先去了母亲那边一趟。”严衡隐晦地点出了来意,然后便迈步来到吴名身边,向他伸出右手,“起来,让我看看。”
“哎?”吴名一愣,但看严衡的样子不像是要揍人,便小心翼翼地将手递了过去。
严衡立刻将他拉了起来,接着便扯开他的衣服,像检查身体一样一寸一寸地摸索起来。
直到发现吴名确实是毫发未损,连皮都没破一块,严衡才松了口气,伸手将吴名拥入怀中,恼火道:“你就不能等我回来,让我去解决吗?非要自己过去逞强!”
“呵呵……”吴名僵硬地笑了两声,一时间都开始同情严衡他娘了。
但同情本来就不是个好词,这点子同情也无法让吴名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产生丝毫的愧疚,只是有些怀疑嬴氏这么一个标准的秦朝贵妇怎么会教养出严衡这么个离经叛道的逆子。
对了,严衡好像是穿越男教出来的,压根就没在嬴氏的身边教养过。
想起自己听来的郡守府八卦,吴名倒是有些理解严衡为什么会对嬴氏没感情了。
一个从小就被送进皇宫,直到十好几岁、三观都成型了才归家的孩子哪里还能和父母亲近得起来。更何况严衡还是在父亲死后才回了辽西,从小到大连亲生父亲长什么样都没见过。这要是哪个亲近的老仆在严衡身边多几句嘴,严衡非恨死他娘不可。也就是嬴氏只生了他这一个儿子,彼此间总算都还有些期待,若是再有一个幼弟什么的,肯定兄弟阋墙,母子成仇。
这么一想,吴名又开始同情严衡了。
“我又不傻,当然是有把握才动手的。”吴名拍拍严衡的背脊,反过来安抚他。
“以后不许再这么做了!”严衡语气不善,手臂却将吴名抱得更紧。
“放心,不会有下一次了。”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这句话也是说给他自己听的,要是今天这一遭还不能让嬴氏长记性,继续跟他没完没了,那他就权当认输,才不继续奉陪。
天下如此之大,哪里不能去得,干嘛非在四方天里和女人较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