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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保成大大的打了个喷嚏,康熙心头一紧,连声吩咐梁九宫去宣太医,边扯过木架上的披风裹住他安置在塌上,拧紧眉头,又给他把脉:“定是刚才跑马见风,着了凉。”
“我刚才都没出汗,阿玛放心,一定没事。”保成反倒一脸喜色,拍掌笑道:“我知道,一定是有人在想我,肯定是小四!”
康熙奇道:“这话从何说起?”
保成摇头晃脑:“虎子说,打一个喷嚏是想你了,打两个是心里在怨你,打三个就是得了风寒!他说昨儿个两次打一个喷嚏的,说是他大伯家的弟弟在想他呢!”
脉象有力,康熙提起的心落在了实处,闻言失笑:“所以你昨天撅嘴巴不开心,说小四他们都不想你,就是因为你没打喷嚏?”
这种话,一听就是那个不着调的李明教的,儿子竟然信了?!
冰凝眼里也浮现笑意,问:“你那么多弟弟,如果同时想你,怎么办呢?”
“啊?”保成脑筋就像打了结,顿时糊涂了。
“可不是,还有老祖宗啊,宫里不知道多少人想你。”康熙揉了揉他脑袋瓜:“那样的话,不得一个劲打喷嚏,到底是有人想你呢,还是得了伤寒?”
保成无言以对,又羞又恼,一骨碌爬起来就要往外跑,嘴里嚷嚷:“我去问他……”
他还裹着大披风,激动之下动作过大,身形不稳,险些一头从塌上栽了下去,却见他临危不乱,硬生生半扭转了身体,倒在了软榻上,披风绞着手脚,动弹不得。
帝后都被下了一跳,冰凝还不及出手,康熙伸臂去捞,没想到儿子自己转危为安,后怕之后就是欣喜,赞道:“这几天的反射训练看来颇有成效啊,李明该赏!”
说罢,又吩咐重赏训练的费耀色等侍卫。
‘反射训练’自然是好容易熟悉了晕车后的李明提出来的,康熙一听解释就觉不错,虽然武者大都有本能,但一般只有沙场战士或长期戒备中的人才有快速反应的本能;不说保成平时被护得滴水不漏,就是他自己,上次还不是来不及反应就被绑了去。
冰凝帮着解开束缚,也是高兴,疼爱的摸了摸他脑袋。
保成丢了人,本来红着脸钻进冰凝怀里羞于见人,这会听了夸奖,脑袋撒娇的蹭了蹭冰凝的手,抬起头,满脸得意:“我们三人一起,就李明反应最慢,虎子还赢了我一次呢,您也赏赐虎子吧?”
康熙自无不允,又说要保成垂涎许久的松花石灵芝砚送他,小家伙高兴坏了,吉祥恭维的话一套又一套,顺流谄媚。
“行了,再夸阿玛也没多的赏你,这都和谁学来的?”康熙没好气戳了戳儿子光洁的脑门。
保成嘿嘿一笑,油嘴滑舌:“阿玛怎么这样说儿子,这都是儿子的肺腑之言!”
打发了亢奋的保成自己去玩,康熙无奈笑了笑,转头半真半假抱怨:“这孩子压根不怕我,看来是做不了严父了,就请皇后做好严母吧?”
“回了宫,他就乖了。”冰凝淡淡回了句,表情不同于保成在时的温和。
康熙不由奇怪,总觉得皇后最近有些不对,仔细回想刚才的话,突然想起先头皇后的担心,再联想皇后近来对保成的纵容,忽的灵光一闪:“难得皇后想做慈母?”
话刚说完,就见皇后白皙的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红晕,表情仍是不变的平淡无波,清澈的眸子冷冽瞪他,颇有几分被戳中心思的恼羞成怒。
康熙险些笑出声来,忙掩面转头轻咳了声,想说什么,嘴唇却抖个不停,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实在憋得难受,猛地倾身一把将人抱紧,埋头在秀发上,身子克制不住颤抖起来,闷笑声断断续续溢出……
之后几天,每每见到冰凝板着脸和儿子说话,康熙总会在旁闷笑不止,保成跪起身子,搂着额娘的脖子,附耳悄悄问:“额娘,阿玛怎么啦,一直在傻笑?”
“快要回宫,你阿玛太高兴了!”冰凝淡淡的瞥了康熙一眼,如是回答。
保成顿时泛酸了,回宫他也高兴,可以见到小四了,可也没高兴成这样啊!小眼神颇为哀怨瞅着康熙:“阿玛,您不高兴和保成额娘在一起?”
“谁说的!”康熙差点被口水呛到,他耳力过人,冰凝也没怎么压低嗓音,自然听得清清楚楚,隐晦的横她一眼,这是报复吧,绝对的!
……
这趟木兰之行,对三人印象绝对深刻,感情更加融洽深厚,举手投足间在在表现出了温情脉脉,其乐融融。三人间那种无法插足的默契温馨,让前来迎接的众多妃嫔红了眼,低下头恭声跪迎,山呼万岁。
“快快平身,地上凉!”康熙脸上带笑,温和亲切,上前一步扶起为首的佟贵妃:“朕不在宫里这么长日子,辛苦表妹了!”
“表哥、皇上这是哪儿话,这是臣妾应该做的。”佟贵妃并没穿特赐的皇贵妃服饰,难得在外套了件石榴红缎绣氅衣,鲜艳中透着十分的喜气,含情杏眼泛起雾气,显是喜不自禁,然后在皇帝温柔的目光下羞赧低下头去,露在外面的小巧耳尖艳红。
康熙捏了捏她手心,这才把目光转向其他人,落在德妃面上更是柔和了几分,关切道:“德妃瘦了,听说前些时候病了场,现在可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