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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出兵攻至徐州之平阴,本欲一鼓作气拿下徐州,奈何最后因为久战不下,士兵疲敝,军心不稳,乃不得已从平阴撤兵,一路回了兖州。同时,陶谦亦留下刘备,增刘备兵三千,表其为豫州刺史,让其驻守小沛以挡曹操。他这里,在平阴稍稍收拾,既不得发兵征讨开阳,只得悻悻的回转郯县。
陶谦一到郯县,首先在病榻上找到了陈登,向其请教了一些问题。
当是时,陈登带兵在郯县左近收拢了三千的人马,让将军糜芳带领去了平阴以助陶谦,并以一封书信安慰陶谦,让陶谦勿虑曹操之势,可放心抵挡,曹操不久将退云云。尔后不久,一切正如陈登之所料发展,以成今日之势。陶谦当然不明白陈登何以一言中的,难道是胜算不成?他一直将这个问题憋在了肚子里,回到郯县的第一件事就是找陈登问清楚此事。
陈登见陶谦如此匆忙神色,就知道他一定是会问这个问题了,当下哈哈一笑,也不隐瞒,与陶谦一一说了。其实说起来很简单,曹操之来,来得太过顺利,凡事过顺则逆。而曹操当初起兵之神速,又因为站在了‘道义’一边,上下用心,自然没有不胜的道理;至于其败,则同样败在‘失道’。他能激励士卒随他冬季出征的,自然是因为‘拒敌’缘故,而既然敌人已去,其仍是不死心,还想要一鼓作气鲸吞敌人,是其之狂妄。一战成功则罢,而一旦稍稍耗下去,则肯定是要出问题的。问题一,粮草;问题二,军心。
其实,对于这两点曹操.他自己也很是清楚,所以在判断了这两点不可用时,方才在部下的劝说下,果断的撤去了兵马。是以,曹操是明智的,而陈登能以外人眼光,察觉此事,虽然显得神乎其技,其实也是有根由可循的,只需将远光稍放远些,也不难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于是,陈登能猜到曹操必不难久持,自然也不是什么难事,难在陶谦当局者迷罢了。
陶谦听陈登前后道来,如有恍然大悟,方才一点头,一捋须,想想的确是自己糊涂了。贼人战线拉长,又是在冬季作战,总总不利,焉能久持?陶谦想到这里,方才暗暗佩服陈登的睿智。同时,眼睛一转,想到一事,便即问了出来:“对了,既然元龙你能猜到此事,当不难明白曹操撤兵必在半路留下伏兵的道理。可是元龙,你却为何没有及时提醒我一声?”
陈登听他这么一说,当即是哈哈一笑,摇头道:“我纵然是猜到了,想来以当时使君你的‘锐气’,劝之岂听?若不让使君你出出这口恶气,纵然是听了我的劝,只怕使君你回来还会责备登呢。”
他的‘锐气’说得还算是客气的,无非是指陶谦当是时是在气头上,要不让他泻.了这顿火,只怕憋出病来,回过头来还得骂他。陶谦听来,讶然了片刻,随即是哈哈一顿笑。他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个道理,想来当时他数败于曹操,又被曹操撵到了东海内地了,以他这牛脾气若不能及时撒泼掉,只怕还真是要憋出病来。想来当时就算是陈登来劝,估计他也是不会听的。所以说,陈登此时说这话,还真是‘诚不我欺’也,果然是个信人。
陶谦笑完,走上前来,一把抓住陈登的手,叹道:“若是小沛之战元龙能与某随到战场,相机画策,当不会一败如此。元龙其珍重,早日养好这劳什子病,好下榻为某分忧。”陈登听陶谦这么一说,没有立即回话,只是摇头叹了一句:“只怕我就算其时在使君身边,亦难以扭转时局,使君你高看登了。”
陶谦听来,微微讶然,一时没有明白过来陈登何以谦虚至此。不过,他转念一想,也立即明白了陈登这话里的意思了。陈登这话,无非是在拐着弯的指责他当初不该一时糊涂,在开阳未下的情况下,便妄自插手兖州事物。而正是因为他贸然派兵支持阙宣,这才闹到小沛一败之惨局。想来,要是他当初没有这一昏招,自然也就不用出动陈登了,至于后面的事情还会发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