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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厮杀场中的麴义自然没有听到陈诺的这声高呼,但却能明显的感受到贼兵的攻势弱了下来。
陈诺手持长枪,大喊大叫着首当其冲,他身后的两百骑也是一个个争先而来,气势甚锐。
陈诺的骑兵自来不弱,先后经历了数次大战,也算得是一支劲师了。就算最近战事频繁,士卒未免疲敝,但好歹自回了广宗后就一直没有派上战场,虽然在邺城只是呆了短短的几天,却足以令这些骑兵得以很好的休整了。还别说,惯战之士许久没有上战场,也不免手痒难耐,看到敌人,那都是卯足了劲要争功,磨牙赫赫,将这些贼兵全当做了待宰的羔羊了。
这个气势,犹如久困牢笼的猛虎,一旦纵出,不嗜饱敌血,焉能轻易罢手?
两百骑,就像是两百头猛虎一般,张牙舞爪,在陈诺的带领下猛烈的冲击着敌人的外围防线,试图突破一道口子,有点挡者披靡的味道了。
这样疯狂的攻击,减少了内围麴义的压力,同时增加了敌人外围的防御难度。
在上督战的邹丹,此时也是两眼瞪得血红。再一会,再一会功夫可能他就要擒杀贼将麴义了,哪里想到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来?
让他心惊的是,贼骑虽然不多,看起来倒是颇为强悍的样子,不像是败散而来的残兵败卒,说不得多半是接到消息后赶来增援的救兵。如此说来,他们也一定不知道公孙范的事了,更没有遭遇到公孙范的那支人马。
有他给公孙范拖住贼骑,公孙范那边对付余下贼子应该压力倍减吧?
罢了,如今贼人已来,他不能不接战,不过这样倒是便宜了公孙范了。
邹丹这一乱想一通,知道这个功劳无论如何是便宜了公孙范,但不论如何,只要他将眼前的麴义和这伙不知好歹的贼骑一并吞了,那么此战功劳也未必就输给他公孙范。邹丹想到这里,将弓一丢,取过一杆长枪,喝令外围游骑赶紧上前阻拦陈诺的骑兵。
邹丹手下的骑兵多为幽州精骑,战力不弱,一旦从左右增援过来,陈诺这边自然要小小受阻。
耗战多时,战场上的变化并没有让邹丹满意,反而渐显颓势。要知道麴义是困兽犹斗攻杀于内,而陈诺则是出山猛虎击于外,邹丹这是犯了大忌,两头受敌,如何不败?俗语,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而麴义和他的那帮部下就如踩不死的蚂蚁,拼死也要从邹丹背后捅上一刀。
邹丹心惊,陈诺也好不到哪里去。
要知道,在陈诺的构想中,贼人战已多时,也该力竭了,此时以他精锐之骑,电火而扫,加上麴义的配合,自然是如摧枯拉朽之势将贼人悉数击退。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贼人虽然疲敝,且战骑数量也明显不多,但在他多次的攻击下,这些骑兵仍是能显现出强大而不竭的战力,这就有点害怕了。
他前有歼灭公孙越,后有夜袭公孙范,加上又有战胜公孙瓒三千精锐骑兵白马义从的战绩,虽然多为侥幸,但好歹对于骑兵他也算得是有所掌握和经验了,所以也并没有将幽州骑放在眼里。只是,令陈诺没有想到的是,眼前的幽州骑兵,居然如此耐战,还真不可小觑了。
看来,幽州骑能够名扬天下,也并非侥幸,要想以骑兵面对面的搏杀取胜,只怕要血战一番而不可了。
敌人拖得起,他可拖不起。
陈诺持枪猛刺,连抖枪花,又是一枪攒下一骑,将骑从马背上摔落下来。刚刚击落这骑,骑兵落马,马惊而走,立即是空出一片空地。但很快,又有两个持戟士兵迎面杀来。
持戟士兵两两上前,端起手中大戟,如挥斧劈柴一般,大喝声中,已是一左一右两两击下。
这两支铁戟笨重难当,加上挥舞中的大力猛压猛砍,又是左右夹击,非是一般人能够抵挡的。眼看戟起风声,若不能及时格挡,只怕就要被其力劈于马下了。更何况,在陈诺脑后突然风声顿起,似乎从斜刺里又有一骑持枪从后同时刺来。
又要瞻前又有顾后,若是一个不慎,那可是要小命不保啊。若是这种状况出现在去年,或许陈诺是应接不暇,瞻前而不能顾后,不是前胸被双戟给砍透,就是脑后被贼骑一枪给刺了个大窟窿了。
好歹陈诺从战以来,从不畏缩不前,虽然迭遇危险,也最终能顺利脱险。也正是他这种敢于冲在沙场的精神所至,使得他的战斗经验不断的提升,非是当初的陈诺可比了。
更何况,他自从跟随赵雪学了一套所谓的‘赵家枪法’后,便每战必前,以实战来训练自己,到而今一套赵家枪法挥洒起来也是来去自如。虽没有杜甫盛赞公孙大娘那样,‘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但也算得是小有成绩了,甚至与赵雪的多次比试上也能占得上风,隐隐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