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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豹敢这样质疑魏刚,当然是因为当初他们跟着魏刚学习的时候就养成了这样的习惯。要不然,换成别人,跟在自家老爷手下干活,哪里还敢这般质疑,那就是不想要自己的脑袋了。
魏刚自然是不会对李豹这个行为感到什么没有面子了。他对鹰眼的控制,那可是打从建立的那天起就深入骨髓的。他平素和鹰眼的人在一起的时候,根本就不是板着面孔的,相反,却往往是和颜悦色的。当然,从他手底下出来的那些人,没有一个会认为自家老爷这种和颜悦色是一种软弱的表现。相反,却一个个的都是毕恭毕敬。.
敢于质疑,这是他们从受训开始就要具备的本事。魏刚更希望培养出来一些会用自己大脑思考的手下,而不是一个个唯唯诺诺,老是让他这个老板来想主意的人。以后这些人都是要放出去自己独当一面的,若是事事请教他,那可是要麻烦死了。至于别人害怕的反叛,他却是没有太多的担心。忠心这种东西,在这个时代,相对来讲还是很容易获得的。再说,即便他培养这些人当中出了一两个白眼狼,他也是会很快发现的。另外,制度在那里摆着的,注定这些人只能从事阴私行当,上不了明面上,注定他们只有依附于魏刚,成为魏刚手里的爪牙。
李豹一听魏刚如此问话,就知道自家老爷又在考自己了。略作思考。他便回答道:“女真营训练到位。装备也是优良,他们天生就是战士,哦,还有那个所谓的女真满万不可敌的说法。再就是他们也适应蒙古草原上的环境,这种放牧游猎的环境,正好适合他们作战。就这样些了,我也想不出他们还有什么优势。”
“唔,就这些了,你仔细再想一想,还有什么是女真人固有的。我是说在深山老林里生活的女真人固有的。我记得我请的先生可是给你们讲过赵宋的历史的,这些女真人,跟他们祖宗比起来,也是丝毫不差的。在马背上连着四五天不眠不休。连着四五天的作战,咱们汉人士卒,怕是没有几个人能行。你说说,这是什么缘由啊?”魏刚连着启发到。
“哦,老爷是想说他们生存的环境恶劣了。哈哈,我说的没错。就是他们生存的环境太恶劣了,所以他们才能有如此的韧性,才能有如此的战力。想想那大金国后期的表现,哪里还有之前他们祖宗打天下时候的能耐了,若是有半分。怕是蒙古人也不可能撼动他们啊。”
“呵呵,你总算想到这里了。是了,便是这环境。他们生活在深山老林子里,一年到头,能不能吃饱还要两说,原先没有投靠我的时候,大部分士卒都是没有什么铠甲刀剑的,好的趁手的兵刃都是要花大价钱的。这就逼着他们要想活下来,便要像草原和丛林里的狼一样,发挥出他们最大的本能。这样困苦环境下的人。爆发出的潜力,那是何等的巨大。这便是那女真人所谓满万不可敌的缘由了。可是他们跟着他们的荒地进到咱们汉人的花花世界后,便迅速的腐化堕落了,变得和咱们汉人的一些纨绔子弟一般了。你说,这是不是环境造成的?”
“老爷说的这件事小的已经明白了。可是这跟加税又有什么关系?难道想让朝廷逼着那些困苦的农民造反?”李豹此时不由得想到了这里。因为当时魏刚给他们授课的时候,关于这天下大势。也是说了很多的。
“你说对了一半,我就是想让他们被逼的无路可走,最后,当然我是不能让他们造反了的,造反那可就不符合咱们的利益了。他们还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我知道了,老爷还是想的远。老爷是想让这些人移民,哈哈,若是都生活的安稳,便是刚刚吃饱,咱们大明这些农民,也是不会往外边去的。老爷是想去占那太平洋对面的美洲了?”
“呵呵,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还算我没有用白教你。行了,知道了就赶紧去干活。现下最主要的便是让咱们家的钱庄先稳稳的攥住这发行货币的权利,赵大满做买卖是好手,但是遇到阴私事情,少不了要你替他出头的,我在后边看着,你不要让我太失望。”
“知道了,老爷。”到这时候,李豹自然是对魏刚更加的敬服起来。一个是因为魏刚的谋划,另外一个便是魏刚竟然能一点点的跟他说出自己的意图来,这便是把他当做心腹中的心腹了。既然老爷已经跟他说了要做移民了,那他下一步肯定是要把自己的人手安插到这大明北边贫苦之地,只要那边一出现民变的苗头,那便是他有用武之地的时候了。
就在现有阁臣跟泰和钱庄达成了那借款的协议后,泰和钱庄接着又跟内阁诸人提出了修筑铁路一事。当然这不是什么要挟,也不是那协议的后续,而是彻彻底底的另外一件事。泰和钱庄的负责人所做的解释是,各处调拨银两速度实在是太慢,且又不安全,不如效法辽镇,修上那铁路,然后由火车来运送,这样速度就快的多了。这件事让整个内阁里的几位都是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这也不怪他们,因为他们连这铁路和火车为何物都是不知道,又哪里知道修这路的用处。好在新任的工部侍郎,也就是从辽镇那边调过来的赵士祯给主管内阁的三位大佬说了这铁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赵世珍这么一说,跟着新任的吏部侍郎,一个叫范楠的家伙,也跟着说了起来。
对于这赵士祯,沈一贯自然是知道底细的。当年这家伙从京师调到辽镇,还是经过沈一贯这手里办的这手续呢。而这范楠,沈一贯便不清楚了。但是有一点他是十分清楚地,那便是这范楠是那郑国舅安插在六部当中的一颗棋子。没有办法,现下新选上来的这些官员,很多后边都有那郑国舅的影子。这便是他和那郑国舅妥协的产物了。撵走了辽镇兵马,算是折了郑国舅手中的利器。要是还不让这郑国舅安插一些自己的人,估计这郑国舅到时候不暴走也差不多了。所以,该妥协的时候,还是要妥协的。好在现下很多人都是担任着五六品的小官,在京师来讲,五六品那真是小官,便是三四品,也算不上大官。二品以上的,那才有说话的资格。不过因为现下人手短缺,皇上那边也没有松多大的口,所以现下能补上来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官位也都是不大。
这范楠这么说,那肯定是那郑国舅背后授意的了,这都不用说,可是这一根筋的赵士祯也这么说,那就说明这铁路却是有好处。不过沈一贯还是没有马上同意,他做事还是很小心,先是派了一些他的学生跟着赵士祯到辽镇去参观了。他怎么样也要弄明白这铁路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才能决定。好在泰和钱庄那边也是没有着急催他们,也是同意他们到辽镇看看。
不过这事情还没有多大眉目呢,沈一贯却又从自己的学生那边听到这样一个消息,说是南直隶无锡那边新成立了一个什么院,针对这修铁路的事情,已然开始评论了。便是他们内阁跟那泰和钱庄借钱的事情,也都是在南边的士林当中传开了,闹的沸沸扬扬的。有人已然公开说他们现任的三个内阁阁老是要把这大明天下卖了,做一个彻彻底底的商蠹子。更有人把韩非子的那片《五蠹》拿了出来,说他们现下的三个内阁阁老,那就是比那些蛀虫更加大的蛀虫,要把这大明的天下给蛀空。(未完待续。。)